谢云衣就在含章殿住下,一面祈祷着管重烟最近不要回灵州,一面盼望着素问医官能早点配出解药。
照心恐她人生地不熟,又是法力尽失的脆弱时期,心里不自在,作为东道主,一天总要来看她两三回,陪她说话解闷。
谢云衣整日卧床,也不梳头,长发披满双肩,看起来尤为娇怯。
照心当她是小妹妹,时常捡些奇闻趣事说给她听,哄她开心。
“大殿下,我也说个笑话给你听罢。”
她要礼尚往来,照心自是洗耳恭听。
“有个武官极是惧内,有人教他说尊嫂见了兄的威容,自当怕矣。武官于是盔甲执剑入房内,妻子见了,呵斥道:你妆此模样,意欲何为?武官当即下跪,道:请问奶奶,今日可要下操?”
照心听了先是笑,笑着笑着发现她意有所指。
原来北海龙王便是个惧内的,一日四海龙王在西海相聚,宴席上不免有些莺莺燕燕助兴。北海龙王在兄弟的怂恿下,左拥右抱,正快活着,一华服女子步入殿中,赫然便是北海王后。
北海龙王吓得面无龙色,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上前跪倒,道:“奶奶饶命!”
三位龙王哈哈大笑,西海龙王道:“贤弟莫慌,这是只纸老虎,你家的母老虎并未来到。”
北海龙王定睛细看,果然是个纸人,登时恼羞成怒,愤然离席。
此事传遍西海,谢云衣自然是知道的,照心会过意来,笑容生生僵住,端正脸色,以表示对父亲的尊重。
谢云衣笑道:“大殿下,你怎么不笑了?”
照心道:“伯父他们如此倒也罢了,你做晚辈的岂可嘲笑长辈?”
谢云衣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照心无可奈何,却发现少女莲瓣似的脸在珠光下温婉柔美,笑起来明眸弯弯,流光溢彩,可爱煞人,一时看怔住了。
没过几日,素问带着解药来了。
谢云衣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要服药,素问却不紧不慢道:“谢姑娘,此药虽能解你所中的玉仙散,但有一点不足,请容老夫说明。”
“先生请讲。”
“解药中用了一味望月砂,你服下之后,形貌会有改变,可能变成四十许人,可能变成垂髫幼女,大约要十余日,才能恢复正常。”
谢云衣想了想,总比一直瘫在这里好,便服下了解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体内宛若一潭死水的灵力开始流动,四肢都有了力气。与此同时,她的肌肤失去光泽,细碎的皱纹爬上脸庞。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女妖也不例外。
看着镜中老去的容颜,谢云衣叹了声气,向照心道:“大殿下,此番承蒙你搭救,又叨扰了这些时日,我该走了。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他日必报。”
照心道:“言重了。”想留她多住几日,又看出她有急事,便没再多说,送她出了北海。
两人在海滩上道别,午后海风温暖,阵阵吹拂罗衫,带着缱绻黏人的湿气。
照心看着谢云衣的脸,她并不介意叫他看见自己不美的样子,一点不避讳他的目光。
这是无意于他,才会如此。
照心有些失落,面上澹澹,将装解药的玉瓶递给她,道:“这解药你收着罢,若有万一,还能用上。”
谢云衣接过玉瓶,行了个大礼,驾云而去。
回到灵州,宅院寂寂,庭前落叶满地,管重烟并未回来过,谢云衣松了口气。进屋打扫一番,在妆镜前坐下,细细端详这张不复鲜妍的脸。当真是人老珠黄,自己看了尚且添堵,何况男人。
管重烟这些日子都没来,想必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但愿他再多耽搁些时日,等到自己容貌恢复再来。
谢云衣如此祈祷,却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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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讲的是个黄笑话,感觉不太好,显得小谢有点婊,so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