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冕匆匆从闽州飞回来,连和簇簇跳舞的时间都没赶得上,推开化妆间的门看到少首和簇簇此番模样,当然气的肺都要炸了,何晗羿那个阴险货色也想来插一脚,转念又想,瞧瞧那货欲求不满的模样,按簇簇的性格,肯定不会和他睡过,又释然了,果断抱起簇簇,颠了颠,又轻了,没有好好睡觉吃饭。说完那番话,何晗羿还是一副菩萨样,就知道他没得手,毕竟他可是比自己还会得了便宜卖乖,若是得手了早就反驳他了。他可没闲工夫和少首掰扯,示示威就行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平白无故发什么疯?”簇簇夹在两人之间,热的感觉快自燃了,小冕终于把她放下来了。
“簇簇,我只是太想你了,你的小马儿千里迢迢来回跑,可是给你带了份大礼。”与簇簇纠缠的男人里,论做小伏低,小冕比少首会多了,软着声讨好。
拂香会所的前老板赵栗为了自保,留了个心眼多复印了一份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带,当时在这家会所的人不只是韩刑,还有楼奚昭和楼奚遥。
只见韩刑和楼家姐弟进了一个私密的包厢,不消半小时,楼奚昭的两个保镖扛着已经昏迷的韩刑出来了,韩刑被换上了会所专门的洗浴袍,还有隔壁出现在楼奚昭面前,那个和韩刑长的极其相似的男人,簇簇握紧了拳头。
如果韩刑真的掌握了楼家什么把柄,何必要再找一个与他类似的男人替他去死,非要弄成在拂香会所猝死的假象,直接灭口便是,除非韩刑手中的信息也是楼家所渴求的,暂时不能动他,故而才费劲心思设了局。
韩刑当年,到底瞒着她查到了什么?
温热的海风拂过小岛,这里天黑的晚,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春葵做好了晚饭,凉拌海带,葱爆大虾,蟹粉狮子头,她在桌前摆了三双筷子,一双是她的丈夫秋朔的,还有一双是给在中学教书的韩老师。瞳岛人口不多,海风很大,又经常下暴雨,岛民们没什么娱乐项目,基本上都早早地吃饭睡觉了。秋朔是岛上为数不多的木匠师傅,帮人打家具打器物,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
“阿葵,韩老师还在上课呢,让我们先吃不要等他了。”秋朔将小院子里的铁器仔细拾掇起来,避免下雨浸湿了生锈,他人不算高大,年轻,长了张欺骗性的娃娃脸,炙热的阳光没有晒黑他白皙的皮肤,秀气清俊。
“韩老师最近又不好好休息了。”春葵叹气,和丈夫不同,小岛的骄阳让她的肌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前凸后翘的身材,满是活力青春的美,草草绑了头发垂在胸前,拿出刚浸湿的毛巾给丈夫擦汗。
那个来瞳岛时间不长的年轻男人,在岛上唯一一所中学——桃李中学任教,因为贫穷,所以学校没有小学初中之分,甚至有很多家长只希望孩子学会捕鱼,不愿意让孩子上学,是韩老师挨家挨户地上门寻访才说服他们。韩老师什么都能教一点,但是学生们最喜欢听他讲历史课。
在没有电子通讯的古代,古人的书信往来是很慢的。若是战乱时寄一封信回家,能不能安全送达都是问题。亲朋之间,如遇变故分离,甚至半辈子都无法再相见了。一页薄薄的信纸承载着千斤的情谊。“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北地与江南,千里的距离,就在一枝梅花的淡香中消减了。这是今天韩老师给学生们上的课,这节课也叫做,“距离”。
韩老师的确什么都能教,但他实际上是个音乐老师。笛子二胡信手拈来,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岛上若是有红白喜事,韩老师可是首先被邀请的人。不过,他最宝贝的,还是一只他随身带着的口琴。每次下班,他会先来到海边裸露的礁石上,伴随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吹一会口琴。悠扬的口琴声与浪花协奏,仿佛世界都跟着沉淀下来。他喜欢一个人看夕阳。
口琴吹奏出了一首很老的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迎着晚风夕阳,悄悄地蔓延。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 却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心上”
年轻男人独身一人坐在礁石上,海风吹得他衣摆飘飘,夕阳就快完全落下了,大片艳丽的火烧云,似乎要把整个大海都点燃。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最后的诗出自邵瑞彭的《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