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韬的葬礼和当初董安琳的一样,全由丧葬公司负责,不同的是,当初他对董安琳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而如今许清如和董珣还得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尤其董珣把一个痛失生父的“孝子”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们那晚显然说错了,戏还得继续演,只是没了邵博韬那个老狐狸,就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了。
说他是老狐狸,其实坑他又何其容易?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墓碑,许清如一阵恍惚。许君瑜和董珣恨他是因为他的恶,而他们能骗过他打败他,靠的又是他仅剩的善意与人性,想想都觉得讽刺。
董珣虽然表现得极度悲伤,面对众多宾客也能恰如其分,反而是许君瑜看似平静,从头至尾一言不发,情绪却更像到了崩溃的边缘。
果然,从墓园回来,一口气刚松了下去她就倒下了。不是生病,也不是伤心,单纯就是支撑了这么多年的执念突然没了,整个人都无所适从。
心里装了太多恨,也恨了太多年,就算真的报了仇,也没有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毕竟那些恨都是无数痛苦堆积而成的。
“你说,在知道真相最后那十几个小时里,他在想什么?后悔?伤心?还是恨不得爬起来杀了我们?知道他的女儿早就死了,知道被我们骗了这么多年,他会想什么?那十几个小时,我以为是对他的折磨和惩罚,能让他痛不欲生。我以为他经历了这些再去死,才能解我的恨,可现在……好像也没解。”
听着许君瑜的喃喃自语,许清如只能给她盖好被子,握了握她的手:“好好睡一觉吧。”
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事实上这种时候什么安慰都没用,她需要的是时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让她重新好好生活,这才该是当初她选择慢慢复仇而不是和邵博韬同归于尽的意义所在,哪怕她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也不能为了杀那个渣男就用自己的未来陪葬。
他们回的是另一套别墅,里面没有邵博韬的痕迹。许清如和董珣的卧室在三楼,她走上去时董珣正一个人在阳台发呆。
许清如在沙发坐下:“怎么说?”
邵博韬是死了,他手上剩余的股权董珣也能正常继承,可在邵博韬死之前董珣不过是代理版块的副总经理,要把公司交给他,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未必就肯。这本就不是邵博韬离开的最佳时期,偏偏他的疑心已起,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而现在,比起让董珣去争那个董事长的位子,明显许清如更合适些。毕竟她负责研发版块已有多时,又早已接替孙毅成了研发版块的总经理,根基远比董珣要稳。这是客观事实,也是她毫不遮掩的野心。
董珣没回答,又静静待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她:“如果我一定要和你争,如果……我半步都不退让,你会不会用对付他的手段来对付我?”
许清如也看着他,笑了笑:“会。”
冷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吹乱他一头细碎的短发,盯着她看了半晌,他才自嘲地笑笑:“许清如,我的确不如你。”
不如她有野心,更不如她狠心。
“多谢夸奖。”许清如笑笑,靠着沙发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我妈的样子,你见到了?”
董珣没出声,她继续道:“她这一辈子,就是毁在一个男人手上,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自己,绝不能重蹈她的覆辙。男人,爱情,这些狗屁东西,都不重要。”
自然也包括他这个人,包括他的感情。黑色大衣被冷风掀起了一角,董珣回过头猛地将窗户关上,砸出“砰”的一声巨响。
许清如依旧只是微笑:“生气了?那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反正你比我名正言顺得多,我死了,手上的股权就全是你的。”
董珣轻嗤一声,慢慢从阳台走进来,站到她面前:“许清如,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许清如摇头:“我觉得你有挺多办法的,老狐狸死了,没人会怀疑你的身份,作为你的同伙,杀人凶手,我也不能再拿你的秘密威胁你,他之前给你的股份就比我的多,手上剩余的股权也全是你的,或许你这个亲儿子还能得到董事会和股东大会的支持,而我,什么筹码都没有,你要打败我,太简单了。”
“打败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若有似无地呢喃了句,他转身走向浴室,到了门口才又停下脚步淡淡道,“最大的筹码都在你手里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浴室门被重重合上,许清如静静看着那扇门,听着很快传来的水声,良久后才轻轻笑了一下。
董珣说的筹码,指的是他承认过的、他对她的喜欢。
有了这个筹码,他们之间的斗争她便不会输了。至少,他不会伤害她,而她手里有他曾经立下的遗嘱,只要他死了,即便她不能获得董事会的认可继续往上爬,他名下所有财产也属于她这个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兼遗嘱继承人,够满足她的野心了。
可在金钱和权力面前,他的喜欢真有那么大分量?
浴室的门被慢慢打开,花洒下的董珣抬起头看向门口,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似乎对她的出现毫不吃惊。
毕竟从前无数次,她都是这样趁他洗澡的时候走进浴室,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他,看他一边拒绝一边又很诚实地起了反应,甚至兴奋地接受她的诱惑与挑逗。
她把这当作一场游戏,游戏的目标就是让他爱上她,主动放弃和她争沁源。
他深知她的目的,却还是一次次在她的游戏中沦陷,也难怪她总是这么自信了。
看着她慢慢脱了衣服走到花洒下,对着他笑靥如花,董珣一把扣住她手臂将她抵在旁边的玻璃门上,赤裸的身体从背后压着她,胯间尚未勃起那物也被他扶着从她臀缝中挤了进去,在她腿心使劲磨着。
她那处的肉很软,没蹭几下就有液体流出,沉睡的性器也很快昂扬挺立,紧紧顶着翕张的穴口。
玻璃门太凉,许清如瑟缩一下身子,却也不挣扎,只回头看着他铁青的脸:“事实就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董珣轻喘了两声,迎上她的目光,扣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松开,性器也从她臀缝中滑出。
事实是她真的很自私,既要夺他手里的股权,也要夺走他的心。而当他试图让她公平一点时,换来的却只是她此刻这种胜券在握的眼神。
她就如此自信吃定了他?如此肯定他会让步?
“许清如,我可以和你离婚,可以想办法拿回那份遗嘱,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弄死你。”
“你会吗?”许清如转过身,抬起一条腿圈他腰上,小腹往前一挺,硬邦邦的性器便被吃了进去。
听着他的粗喘,她伸手搂紧他,唇从他嘴角滑过:“会吗?”
董珣一口咬下去,衔着她的唇撕扯两下又全都含住狠狠吸吮,箍住她的臀拼命挺腰。
做个爱都咬牙切齿成这样,明明恨不得把她整个小腹都撞穿,却一直不敢碰到会让她疼的宫颈,凶猛而克制,愤怒又无奈。看着他这样子,许清如终于肯定了答案。
他不会。在他这里,他的喜欢的确很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