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发誓,他真没有打探他们头儿隐私的想法。
原本是南边的场子有个官二代喝醉了闹事,因为来头不小,陈虎自己拿不定主意处理,就只好打电话请示他们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七大爷。
电话响了没几声,接通了,结果说话的是个女人。
陈虎足足愣了三秒,那女人因为没听到声音,疑惑试探地“喂”了好几声后,声音忽然又离开了话筒边,似乎是在喊人。
他反应过来,连忙把电话给挂断了。
陈虎站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小时,他们头儿才总算屈尊降贵地回了个电话。
语气平静,指令犀利。
陈虎却能听到从空荡荡的楼道里传来的,自带混响的回音。
……他们头儿难道是偷偷跑出来接电话的?
陈虎瞬间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撼到了!
他硬生生憋住没敢多问,“嗯嗯、是、好”地胡乱应了一通后,那边就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陈虎一脸茫然地看着黑屏的手机。
半晌,他召来手下的一个小弟吩咐道:“去问问,最近头儿经常开的是哪辆车……”
——
再一次见到程泽,段天边正在警局办公室里研究先前的色情网站。
不知道为啥,自打那次和宋默野聊过之后,段天边就再没收到过他和十七的消息了。
后来她又给这两人主动发了好几次消息,甚至卖萌打滚发语音,问他们有没有空见面,都犹如石沉大海,没得到半点回应。
莫非他们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段天边摆出名侦探的姿势,觉得不太可能。
这个网站的网址根本没换,她在里面依旧能够自由选择性爱对象,如果他们发现了她是警察,按理来说,肯定要迅速转移淫窝才对。
再不济,也肯定会卑鄙地报复她!
先把那些色情录像带都上传到网站给她一个下马威,再骗她单独去酒店见面谈判,然后趁她不备把她拷在床上进行荡妇羞辱,最后威胁她如果不好好在床上伺候他们,就别想删掉录像带之类的云云才算合理吧?
怎么反而还把她冷处理了???
别问她怎么知道,警匪类的A片都是这么演的!
可段天边暗搓搓地注册了好几个账号,轮换着把首页上的色情视频点了个遍,结果点来点去,弹出来的还是那几个。
靠,这破网站居然真的只靠五部片撑门面??!
段天边心头涌起蛋蛋的忧伤。
明明是件好事,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和肉体都受到了羞辱……
就在她“怒其不争”的时候,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忽然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你每天来警局上班,就是为了搞这些东西?”
——
程泽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每一件都让他无比的糟心。
前几天,他主动给甚少联系的父亲打电话,想过去和他谈谈要和段天边离婚的事情。
他一直觉得,同样身为男人,父亲肯定会比母亲更明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当初他和段天边领证结婚时,程学鸿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能看出他对这桩婚事也同样很不满意,如果说离婚,父亲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可让程泽意外的是,程学鸿听完他的话后,莫名火气冲天,反对得比母亲还要厉害。
程泽这个人从来都是表面好学生,实际一身的反骨,从小到大程学鸿越不同意他做的事,他越要反其道行之。
父子俩不可避免又大吵了一架。
后来他疲倦地回到家,才发现段天边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从他们的婚房里搬走了。
衣服、鞋子、洗漱用品、锅碗瓢盆,只要是她出钱买的全带走了。
打电话、发短信,通通收不到回音。
他坐在沙发上头疼了半天,最后想到去联系林月月,却反被这女人阴阳怪气地怼了半个小时,就是不告诉他段天边到底在哪里,他把电话挂了,还特么专门打回来追着骂,气得程泽连喝几杯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结果上厕所的时候程泽愤怒地发现,这恶毒的女人竟然连卷纸都没给他留!
……what the fuck?!
他想直接去警局找段天边谈谈,偏偏律所的案子又在这时候出了问题。
被告方突然神通广大,找了江一寒来为他们辩护,整个律所兵荒马乱,骂声一片,原先商量好的辩护方案全部推翻,重新制定。
总之这几天,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今天他好不容易来警局一趟,结果?
她竟然有心情在办公室里看黄片??
而且好像还和上次撞见的是同一部???
程泽不得不说这种操蛋的心情真是……见了鬼了!!
“程、程泽?!”
段天边哪儿能想到会有人在自己头顶阴森森地开口,被吓得一连串国骂刚飙到嘴边,听出是程泽的声音后,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他妈的……怎么每次都在这种时候被撞见!
段天边火冒三丈,这让她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在程泽面前说自己是人民的好公仆??
肯定又是老刘这个没原则的墙头草放他进来的,干!
她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老刘的祖宗十八代,面上一派平静,淡定地关掉激情四射、不堪入目的色情录像,扭头问他,“找我有事吗?”
这语气平静的很,谁能听出几天前她还在心里用刀子把面前这人捅了个对穿呢?
程泽冷静下来,揉了揉眉心,“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不。”
段天边非常高贵冷艳地拒绝了,扬起下巴道:“我还要上班,有事就在这儿说。”
呵呵,也没见之前有多着急啊电话都没来一个,现在你说走就走,谁给你的自信,臭渣渣!
程泽皱眉,深呼吸忍耐,“段天边,我的耐心有限!”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告诉住哪儿,现在自己都如她所愿亲自过来找她了,还作?!
耐心有限?
段天边这回气笑了,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口,“出去!”
“段天边!”
程泽咬牙,走近两步低喝她的名字,向来冷冰冰的眼睛里就快喷火了,见她要起身,当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长腿往前一迈,膝盖危险地抵在她的两腿之间,将她禁锢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这姿势……
段天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又看了眼锁上的门,一脸警惕道:“这里是警局!你别乱来啊!”
原本程泽只是怒气攻心才下意识动作,这会儿见她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看,反而顿住。
因为凑得太近,程泽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水蜜桃清香。
心头的怒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起,似乎每次喝醉酒回家后,睡梦中他都能闻到这股萦绕在他鼻尖心头的清香。
有时候明明感觉就在自己怀里,可等他醒过来,又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