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得这般近,少女发间的白梅香气浅淡,染得祝南风脸颊都泛起了红。他本就年纪轻,又好容易害羞一个人,此时甚至不得不无助地举起双手,全然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阿-阿欢……”清俊的少年结结巴巴喊,“别这样……”
阿欢就半点儿也不带动弹的。她睡得宁静、安详,心无旁骛,一点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给纯情小师兄内心造成多大的震动。墨发的少女甚至变本加厉地往祝南风怀里挪了挪,想找个更舒适的姿势睡着。
祝南风浑身僵住,面上薄红更甚,烧得两颊都有些烫。胸膛之内的心脏跳得极快,一声一声,以至于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分出了三分心思去想,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把对方吵醒。
少年努力平复着心跳声,又默念了几遍静心诀,终于慢慢恢复了冷静。他想阿欢对于男女大防向来是不太理解的——修仙界本也不太在意这些——可自己作为师兄却不能一切由着她。祝南风想、他明明是想更加坚定地把阿欢喊醒,再认真教她什么叫做防备心的,可日色微暖林间清风吹拂,少年最后抬起手,只轻轻地,温柔地摸了摸她头发。
阿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时分。
她枕祝南风腿上,身上盖着的是他的外袍。阿欢随即眨眨眼睛,意识逐渐清醒,于是自己爬了起来:“南风。”
少女接受过贺兰教育后变得很有正常人的礼貌,她认认真真道:“谢谢。”
“早上好呀。”祝南风朝她笑了笑。他站起身,小幅度地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四肢,没让阿欢注意到:“我们出发吧。”
“好。”
天亮时候森林中的情况看上去要明了得多,祝南风昨日在上空观察过,有了大致想法:“凡界妖兽多低智,阵眼多半藏在森林中心……它既未现身,说明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并不急于进食,想将我们困在林中做储备粮。其二,是……”
少年突然顿住,他侧过脸看着阿欢,神色显得有些无奈:“阿欢,你在听么?”
阿欢其实有在听。可她听一半忘一半,回答起来理不直气也壮:“有。”
祝南风拿她没办法,只好笑笑,权当自己整理思路,“其二,是妖兽本体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移动,只能在原地等待我们过去。”
“那,不过去?”
“不去的话,也无法破解阵眼,只能被困林中,直到丹药符咒耗尽。”祝南风和阿欢解释,“凡界灵气稀薄,修士很难从万物中汲取灵力……若是没了回灵丹又耗尽灵力,即使没碰上妖兽,也会被困死在结界中。”
阿欢点点头,渐渐有些理解。她想难怪之贺兰准备了如此多的丹药,原来不是多此一举。又想起临行前玄清宗掌门让她卸下的各式法器,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少女抿抿唇,有些不太开心。她心中想着事情,于是没太注意脚下。终于,在经过处陡峭地势时阿欢一脚踏空,在茫然地发出一声“啊”后,连挣扎也没有就滚了下去。
“!!!阿欢!!”祝南风被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赶忙踩住斜坡跟着一路滑下去。
好在下面是处溪流,水面清澈无鱼,也不是特别深。
可惜黑发的小姑娘“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只敷衍地扑腾了几下,便开始无装备漂流——她从来没见过流动的活水,完全掌握不了平衡。
阿欢漂流的姿势还安详得很。她黑发既长又多,浮在水面上时,好像一大团穿着衣服的海藻。
祝南风在岸旁看她漂流看得心都碎了,他一边大喊着“阿欢”,一边连忙跳入水中去捡海藻,可惜衣服吸了水后阻力好大,前行速度还没有自由漂流来得快。
“阿欢!阿欢你快起来!”祝南风声嘶力竭,仿佛舍不得女儿远行的老父亲。
“……南……风……”回应他的,是阿欢因为正随着水波漂流,而显得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
祝南风:“!!!!”
总而言之,折腾好半天,祝南风终于在少女飘下坡道前成功拉住了她衣领。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不有别的了,少年将阿欢拉起来,整个人托抱在自己怀里,自己则艰难地稳住身形,蹚着水往岸边走。
祝南风不想浪费灵力,又在水里折腾了好一会儿,以至于一上岸,便累得坐在地上开始大喘气。
气儿还没理顺,就看见阿欢低头望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半响,一抽腰带,就要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祝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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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和阿欢相处久了之后,所有人都会老父亲化(指操心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