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没有什么乐趣,也没什么用。所以傅皓霖很少睡得这么沉,起得这么晚。
柠檬味从刚洗的床上布草飘来,胸前的女生也在迷迷蒙蒙地试图睁眼。
抛弃了以前那个脆弱纽带,傅皓霖再也不用如履薄冰地隐匿每一个过了界的微表情和小动作,因为从此他有了名正言顺的安全感。
所以可以理所应当地躺在米杉身边,理所应当地晨勃产生欲望,理所应当地给怀里的女生一个早安吻。
因为米杉也喜欢他。
一切的幻想,都成了现实。除了.......
“是饿了吗?”傅皓霖叹口气,用手指把胸前乱啃的牙齿撬开,把被咬的发麻的乳头小心地挪出用力吮吸的嘴里。
米杉舔去唇上晶亮的液体。没有满足狗宝宝气闷,“这么漂亮的neinei为什么吸不出奶..."
“饿了?我这里面没有东西。但下面有。”指尖摩擦着她还湿润的嘴唇,跪起身,把有些吓人的龟头放到唇边,“杉杉,吸这里,多吸一会里面有奶给你喝。”
“不要,不要腥味的奶。”米杉用被子遮住脸,后知后觉地耳朵微微发烫,“你走开。”
又忍不住从被子里露出一点点眼睛,傅皓霖起了身,把窗帘拉开,泛着冷光的皮肤在窗边过滤过的柔和阳光里,画出有些攻击性的肌肉线条。
腰窝下的臀部窄而结实的线条,看起来就很Q弹。
米杉憋住看痴了的笑声,心里排演过的冷面翘屁帅哥爱上我的戏码,居然成真了。
看到即将转身的动作,迅速把自己又一次埋在被子里,“你快走。”。
傅皓霖不想戳穿这个小动作,却莫名心情愉悦。“吃什么,我去买。”
“煎饼果子。要中式夹鸡蛋火腿肠油条的还有西式加榛子酱香蕉鲜奶油的。”还是没忍住得意的笑声,“霖霖,想要你给我做。不要买的。”
傅皓霖满头问号,“这种东西...怎么自己做?杉杉,我去买那家你最喜欢的,好不好?”
看不到冰山裸臀穿围裙摊煎饼了,立刻假哭的好大声,边打滚边抽噎,“煎饼买回家就不脆了,鲜奶油就化了,我就想吃你做的呜呜呜呜呜呜你昨天在床上还说喜欢我的,下了床连煎饼果子都不给我做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天大地大,米杉最大。傅皓霖列出了长长的购物清单出了门。
充满烟火味的超市居然没这么讨厌了。那对磨蹭着挽着手在货架间选购零食的烦人情侣挡了他推购物车的道,耽误了他的宝贵时间,但却在那看似无聊的打情骂俏互动里共情到了不知所起的心照不宣。
提着两个巨大的购物袋,路过那个街心公园时居然也不觉得喧闹那么惹人暴躁了。那群亢奋的小孩子在游乐设施间来回疯跑,嬉闹的尖叫声足以刺破耳膜,但傅皓霖却觉得有些悦耳。如果她愿意,他或许也可以拥有一个同样活泼的小朋友,小朋友会有和她一样,有一双带着星星的闪亮眼睛,和浓密的卷卷头发。
甚至那对蹒跚着散步的爷爷奶奶,都不再让傅皓霖感觉到令人沮丧的老迈。他甚至有些憧憬,如果能和米杉一起到达那一天,似乎衰老都让人觉得激动。
停,傅皓霖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怎么脑子里会塞满这些俗气想法。
但米杉说喜欢我。走进电梯里,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所有生活的俗气,都因为她而变得令人渴望。
而曾经遥不可及的渴望,都会因为米杉也喜欢我,而变得可以期待。
出门前看到被子里躲闪揣着坏主意的眼神,就知道一会一定有什么奇怪的啃胸游戏等着自己。
米杉对胸前两点超乎寻常的迷恋,让傅皓霖经常羞耻地疑惑自己的男性特征是否正常。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杉杉开心,只要这能让她更喜欢我一点。
他迫不及待地走出电梯门,把一只手的购物袋移到另一只手上,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门廊间平时明亮的灯光今天闹了鬼,心慌一样,或明或暗地闪烁着。
门一碰就开了,原来只是虚掩着,这不可能。眉头打起结,自己从来不会犯没锁门这样的低级错误。
今早起床查看时,杉杉两瓣白嫩的阴唇已经红肿了,腿都有点合不拢。她怕疼,又娇气,她没事不会走到门边的。
屋内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入口的地垫上有不属于自己的男人鞋印泥渍。入室抢劫,入室强奸,两个可能性闪上脑海,傅皓霖的热血瞬时凝成冰渣。
快速把两个购物袋轻声放下,摸到腰间那把瑞士军刀,蹑手蹑脚探入室内,凭着手感弹出了那把最长的刃。
扫了一眼,玄关右边的客厅没有人影。
是左边的餐厅!他听到米杉急促而细的呼吸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不能惊到歹徒,不然会挟持米杉做人质。傅皓霖捏紧刀的手骨节暴出,要在歹徒没发现前一击致命。
悄声无息地走到餐厅,米杉整个人被男人高大的背影遮挡。但熟悉的那条米黄色的羊毛阔腿家居裤的下摆,从歹徒的黑色的牛仔裤的间隙里露出。
就是这样,先用手砍歹徒后颈,让他晕倒。保险起见,再往他的腰部捅一刀,让歹徒丧失攻击能力。傅皓霖小心,却果决地靠近他的目标物。
就是这样,集中精力,牙关咬紧地几乎格格作响,手掌绷紧,抬到胸前,往前,劈——
可那个男人突然转过身,傅皓霖瞳孔紧缩。是他。
刚刚用的力气太大,乃至想收回劈出去的手,都让他往后踉跄往后坐,直到腰被餐桌的尖角磕到。
刀掉在地板上,响出清脆的声音。那个男人挑了挑眉,蹲下身,拾起那把刀。
像是讽刺一样,轻笑了两声,“皓霖。我到底是怎么对你了,至于恨我恨到想要杀我的地步吗?”
男人看到傅皓霖发白的嘴唇,揉了揉眉心,想要压抑自己激烈的心情。却还是绷不住愤恨,狠狠把那把刀甩在地上。
刀在地板上无望地打着旋,可男人丝毫没从刚刚凶狠的动作里解气,工装靴残暴地踏上还在转圈的红色军刀。再抬脚时,做工良好的复合刀已经四分五裂。
男人有些疯狂的低吼,“傅皓霖,你告诉我。我们这么多年一起过来的,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他妈个烂人。”一拳挥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傅皓霖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拳。可疼痛让他从惊慌里暂时恢复了冷血本能,握住了挥过来的第二拳。
冷笑,”叶穆成,我算烂人?那你呢?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叶穆成,这是我家。滚出去。”
两个身材相仿的男性距离不足半米,都如同蓄势待发的嗜血猛兽一般,冷厉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接。
米杉的剧烈咳嗽惊醒了两个人,“咳...这是我家。咳.....你们两个....咳...都给我...滚...滚出去!”
叶穆成深深地望了低着头的米杉一眼,“米杉,这些事你想清楚。我先走。我还住在楼下,你随时可以找我。”
肘部撞开挡在面前的人,不看他一眼,“傅皓霖,你好自为之。”用力甩上了门。
傅皓霖有些心惊地看着咳的喘不过气的米杉,轻抚后背顺气。
总算从令人缺氧的咳嗽里缓过来,踉跄地坐到沙发上。两眼没有焦点地望向前方。
“杉杉...”傅皓霖站在沙发边,却不敢再靠近,“我抱你回床上休息,好不好?”
没有回答。
米杉打翻了递过来的水,扔开他盖在膝盖上的羊毛毯。
太久了,等待审判的沉默让人窒息。就在一刻钟之前,那些还可以照进现实的期待,突然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不堪一击。
太久了,久到,他以为米杉变成了一座静止的石雕。米杉虚弱的声音从空气撞进耳里,“傅皓霖,你不是gay。叶穆成不是你前男友。”
用一个谎言隐瞒一辈子是不可能的,说谎惩罚总会到来。
傅皓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杉杉,对不起,我做错了。我当时...是因为冲动了,只是因为太喜欢你,后来...找不到解释的机会。杉杉,请你相信我,除了这件事,我没骗过你。给我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米杉低着头,一言不发。全身缩成小小一团,用手指压下即将滚落的泪珠。
傅皓霖半跪下身,握住发着抖的玲珑膝盖骨边,“杉杉,我不会再犯,不会再撒谎。求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可那对膝盖骨颤抖地更厉害,无声的抽泣中,有水滴打湿在裤子上,米黄色的裤子晕出湿迹。
从铺天盖地的事实的海啸里,她喘不过气来。
想逃走。把那一片恐怖的化脓伤口全部割掉,可能才是最快的方法。那片化了脓的炎症部位,未来可能会扩散,把他们一起痛苦地杀死。
米杉抽走了力气的声音里带了决绝,“傅皓霖,滚出我家,拿走你的行李。”
“杉杉,你生气不想看见我。我会想办法不出现在你眼前,但现在你不冷静,我现在不能走。”
“等你冷静一点,我再走,好不好?”
太可笑了,“这是我家,谁给你的权利不走的?你是我的谁?普通朋友吗?friend with benefits吗?装gay亲我摸我上我的人吗?”
“傅皓霖,你撒的谎,真的只有这一个吗?”米杉不敢再看那个人一眼。
可扣在膝盖的手没有松,人也没有动。
米杉挣开半跪在地上的人,“傅皓霖,你不走,我走。”
草草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钱包,没有再看默默跟着自己的身影一眼,背过身,拉开门。
对,就是这里。她太脆弱,身体经不起重击,轻轻一下就好。
甚至没有红痕,没有一点声音,被敲了一下后颈的杉杉如同预料之中一样,软绵绵地倒在怀里。
“杉杉,对不起。”傅皓霖托起米杉膝盖,轻吻哪怕失去意识都难过地绷紧的额头。
我做错了,我该认下。你可以生气,可以惩罚我,可以让我滚,可以离家出走,只要我有机会能追回你。
可现在不行,对你也虎视眈眈的叶穆成回国了,他就在楼下。
我没有信心胜过他,留下你。
我负担不起失去你,请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