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认识谢嘉一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三观正,讲道德,有良心的好人。二十八的人生,没有任何波澜,从小就是听话的乖宝宝,成绩优秀,没有叛逆期,本硕年年奖学金,连说句脏话都嫌脏了嘴的轻微洁癖。感情生活也十分单凋,和初恋从高中到现在,仍在交往中,感情稳定,可以肯定这是以後的结婚对象。
这是一个出差在京城的周六,和乔治约在酒吧。乔治是留学e国认识的好友,算起来也是一起走过风风雨雨,情比金坚。只不过乔治看不惯他的生活,最常说的一句就是「我从没有见过比你更无趣的人」,在他看来,一段能熬过三个月的恋情,已经是一只死猪,开水都烫不起来。
顾静每次就笑笑,就像今夜,乔治饮了几杯,酒气冒头,开始帮顾静物色今晚的对象,「你没试过就拒绝,怎麽能更了解自己的需求?唔,对面那个,身材好。」
顾静只是看着他笑,不接话。乔治自个儿品评了半天,然後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表情,搂着个辣妹离开了。
顾静也打算离开,就被拦住了。
「嗨,今晚一个人吗?」很直接的问话,但是那麽一瞬间,顾静怀疑自己心邪理解错了。
面前是个小女生,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短发微卷,空气浏海,以及很日系少女的打扮,跟整个酒吧都有些格格不入。
她见顾静不回答,又问:「今晚一起过吗?」
甜腻软糯的嗓音,内容直白到无法再自欺,糖爹,援交,失足少女,几秒钟,已经能想到很多内容,她笑眯眯的眼睛,很单纯清澈,一点也不像话中带着性的意味。
男人总是喜欢当个英雄,尤其是拯救天真漂亮的少女,即使顾静对她没有任何想法,也忍不住开口:「你应该回家,而不是随便跟个陌生人走。」
「我没有家!」她回得很快,赌气似的推开了顾静,然後走向另外的男人。
很明显,叛逆期的少女,顾静叹了口气,看她像掉入狼窝的小白兔,快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说:「我们走,先离开这里。」她穿着宽松的毛衣,掌中的手腕很细,比见过任何的女生都细,顾静不由得放轻了力,就怕不小心就扭断了。
出了酒吧,顾静立马放手,说:「你打电话给家人,还是我带你去警察局?」
她不说话,直接流泪。无声的哽咽,最教人心痛,顾静只觉得头痛,尤其还是在马路边,酒吧门口,行人异样的眼光愈来愈多。
他投降了,问:「你想怎麽样?」
「去酒店。」
近乎自暴自弃的,顾静决定带了她回b市的公寓,怕她是未成年,酒店台台要查证,人言可畏。车上,顾静问她:「你多大了?」
她擦擦眼泪,吸了口气,带着哭腔,又像撒娇,「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
「成年没?」不想和她纠缠在这种话题。
她嗤的笑出声,「成年了,不会犯法的。」
「我没想和你上床。」
「为什麽?」
「不为什麽。」
顾静转驶到附近一家五星酒店门口,让她下车。
「证件拿出来。」
「我不去。」
她坐在车上,抱着双肩包,就盯着窗外看。
顾静有点後悔那点恻隐之心,「你想怎麽样?」
她偷眼看过来,上下一眼,伸手罩在顾静的裤档上,吓得顾静心头猛跳,反射性地弹起,拨开她的手,「你干嘛?」
她用手掩唇,吃吃地笑,「想干你呀。」
想到她放在唇边的手就是刚刚摸过自己的,还被她言语调戏了,顾静又羞又气,从来没有这麽尴尬的时候,他遇过的年轻女性,或知情识趣,或心高气傲,从没有一个像她一样,不按章出牌。
她说:「我家没有人,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说完又开始流眼泪。
顾静很理性很克制,但这一刻他心是软的,或者任何一个摸过自己重要部位的女人,都会变得重要一些。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下,还隔着布料,但是在顾静只有过一个对象的情况下,自然是十分特别。
他这样说服自己的同时,还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那你要怎样?」
她不说话,掏出身份证,手指挡住最後一个数字,晃给他看。
谢嘉一,199x。怎麽算也的确是成年人了。
她说:「你陪我上去,万一我还没进房间就被人拐卖了怎麽办!」
「我是坏人呢?」
谢嘉一又笑了,弯弯的眉眼,带了调侃,「劫我的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