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筹码游戏(黑帮,NP)--泼红酒

在凌顾宸冲自己发火前,她识相地躲了起来。她有些伤神地想,两人刚刚可以正常地相处,不过几天,就又闹得言语不合,好似随时随地可以吵起来。

睡觉前,她拍拍枕头,心想还是再躲乖乖躲几天吧,凌顾宸的气怕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这个计划失败得太快。第二天,祝笛澜跟覃沁和丁芸茹、方璐吃晚饭到一半就接到凌顾宸电话。这个电话极为简短,她没来得及发问电话就断了。

覃沁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什么事?”

“小事,帮他拿点东西,”祝笛澜抱歉地对女孩们笑笑,“不好意思,我们下次再约。”

覃沁确认自己没有得到消息以后,便由着她去。

祝笛澜径直去了楼下商场的阿玛尼买了一整套男士衬衣和西装。她一时拿不准凌顾宸平常穿的尺码和喜好,可也知道打电话过去问根本就是讨骂,只得硬着头皮估计着选。

她不敢耽搁太久,催促店员将衬衫熨烫好,之后匆匆去往北芝塔内部的私人会所,北芝塔是一座临海的私人观景台。这片区域一如既往得森严戒备,毕竟来往的都是泊都有名有姓的上流社会人群。

邓会泽在门口等她,带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包间,省去路上被盘问的时间。

她刚进房间,凌顾宸就从沙发上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西装。

屋里的灯光十分昏暗,这类的高档会所总爱让人互相看不清,男人们再抽抽雪茄,整片氛围就有一种荒郊野岭的雾蒙蒙之感,仿佛就是要告诉别人,我们就是在这儿讨论着神神秘秘的不可见光之事。

可再朦胧,祝笛澜也看见了凌顾宸白色衬衣上的红酒痕迹,看来是从胸口被泼了一大片。

她把嘴边的问句咽了回去。

凌顾宸脱下外套,冷冷道,“你来处理。”

她接过外套,不解地小声问,“处理什么?”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甜腻又妩媚,“凌总,真是不好意思,我帮你吧。”

祝笛澜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双纤纤玉手先是环上凌顾宸的腰,随后就熟练地试图帮忙解衬衫纽扣。

他的眉头蹙起,那股隐忍的不耐神情,祝笛澜太过熟悉。他用最后一丝绅士拿掉那双玉手,转身朝盥洗室走去。

祝笛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女人还想追过去,祝笛澜挡在她面前,笑道,“不用麻烦你了。”

女人眼睁睁看着凌顾宸摔门,姣好的面容显露出不悦的神色。她不屑地打量着祝笛澜,她不过穿了件普通的宽松雪纺衫,下身的牛仔长裤显得很休闲,脚上的红色绒面高跟鞋才显出一点点气场。祝笛澜虽然好看,可妆容很素。

女人挑眉,仰脸傲慢地说,“你是凌总的秘书吧?没你说话的份。”

她穿着橘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胸前的波涛汹涌露了一半,衬得她身材曲线很曼妙。她的容貌同样美艳出众,只是脚上那双防水台极高的鱼嘴高跟鞋显得有些俗气。

祝笛澜进了泊都的上流社会交际圈,知道这个世界里遍地是极品女人,身材与容貌兼备,一抓一大把,看得多了,也就感慨美并不值几个钱。

她淡淡一笑,不言语。女人还想去盥洗室门口等,祝笛澜不依不饶得挡她的路。

女人终于露出些许恼火的神情,“你有完没完?衣服都送了可以滚回家了。”

“惹凌总生气对你没好处。我这是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

女人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沙发上起身的另一个人打断,那人笑道,“秀珍,这可是我和凌总的好友,哪是什么秘书。”

祝笛澜看向他,客道地笑着打招呼,“万先生好。”

万昱把嘴里的雪茄拿下来放在手里,笑盈盈地看她,“祝小姐,好久不见了。当真是气质出众,这么清秀都像带着仙气似的。”

“万先生太捧杀我。每次都被你夸得怪不好意思。”

“谦虚了,”万昱夸张地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黄秀珍,黄小姐,我带过来的朋友。”

他转向黄秀珍,“这位是祝笛澜,祝小姐,一直跟在凌总身边的。”

这句不明含义的介绍让黄秀珍的打量里带了份蔑视,嘲讽道,“呦,那还不如秘书呢。跟着凌总却一直没名没份得,很辛苦的。大老远赶过来也只配送件衬衣。”

祝笛澜听见身后盥洗室的门打开了,淡淡笑道,“还行吧,我经常要帮凌总清理他不想看见的东西。”

黄秀珍大为不悦,但祝笛澜已不想理她,她转身朝凌顾宸走去。

凌顾宸穿好新外套,走到她面前,嘴角有丝神秘的笑意,低声说,“你自己看看。”

即使是细微的不悦,祝笛澜也能准确捕捉到。

她赶忙看看他的衬衣,“怎么了?我看着挺好的。”

凌顾宸拉开外套,让她看得更清楚,“你怎么连我的尺码都选不对?”

衬衫大致合身,但是稍许紧了些,把凌顾宸胸腹的肌肉衬得比平常显眼得多。

“我……”她有些紧张地解释,“我哪知道得这么精准……”

凌顾宸理理衣服,“你没看过吗?”

“啧,”祝笛澜知道自己被逗,嘴硬道,“看了也忘记了。”

他狡黠地笑,“没用过是容易印象不深。”

幸而这昏暗的光线下没人看到祝笛澜的耳朵开始发红。

他瞄了眼黄秀珍,不悦,“这女人为什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处理吗?”

“处理难道是赶她走吗?好歹是万昱的朋友。”

“他哪来朋友,”凌顾宸不屑,“受不了泼红酒的傻女人。”

祝笛澜轻笑,“你肯定经常被泼对不对?你被泼过多少次红酒了?”

“记不清了。好笑吗?”

“怎么不好笑。难为美女们都想认识你呀。被泼那么多次你还不备套衬衣在车里?”

凌顾宸审视般得看着她,“你泼过谁红酒?”

“我在你眼里low到泼红酒的段位了?”

“你一般都怎么做?”

祝笛澜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不太干这种事吧……一般你们叫我去套话的人,我看他一眼他就自己过来了……”

凌顾宸微眯眼,颇有威胁性地看着她。祝笛澜好怕他胸前的衬衣崩出扣子弹在自己身上。

“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聊。”

“让你来就是让你替我挡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凌顾宸不由分说拉过她朝万昱走去。

“我怎么挡?我连叫她别泼你红酒的资格都没有。”

“装正牌女友都不会?平时气死人不偿命的劲哪里去了?”

黄秀珍两眼放光,扭着腰过来想贴着凌顾宸坐。祝笛澜一下子挡在她面前,拿走她手里的酒杯,笑着说了句“谢谢”便抢先坐下。

凌顾宸自顾自同万昱聊着,黄秀珍气得嘴角都歪了。

聊了一会儿,万昱说要去楼下见几个朋友。凌顾宸牵过她的手,“一起吗?”

祝笛澜坐着没动,“我今天穿着不合适,就不陪你了。”

黄秀珍欲起身,祝笛澜紧接着就说,“我陪黄小姐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呗。”

凌顾宸与万昱便离开了,留下黄秀珍尴尬地立在原地。

祝笛澜施施然地冷笑,“坐吧,这么望眼欲穿得,凌总又看不见。”

黄秀珍气闷地坐下,不搭理她。

祝笛澜靠近她,饶有兴致地问,“黄小姐哪里人呀?以前好像没见过。”

黄秀珍瞬间提起兴致,挺起胸脯,“自然没见过,我从小都在美国长大的,刚回来不久。”

“你姓黄……是哪家的黄小姐呀?深润数娱的老总好像姓黄,还有……人河电子好像也有个黄总,我之前似乎见过一面……”

黄秀珍的脸一阵泛青又泛白。

祝笛澜满意地笑,“那不就是了。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给人泼红酒。你以为凌总被莫名泼的红酒会比这瓶里的少吗?”

“那你又是谁?”黄秀珍憋了半天说道。

祝笛澜施施然笑着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香槟。斜倚在桌边看着她,“我跟你一样,谁都不是。Nobody。”

黄秀珍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你好奇吗?我看得出你讨厌我,但是也很好奇。我们犯不着互相讨厌,我留在凌总身边,跟你的目的差不多。”

黄秀珍咬咬嘴唇。

祝笛澜的手扫过桌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摆件,“要过这样的生活,方法很多。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

“我没必要在这里听你吹虚。”

“可惜我们没有生在这样的好人家,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往上爬。你把这些敌视的情绪写在脸上就不聪明。怎么也要假惺惺地跟我做个闺蜜,奉承我两句不是?”

黄秀珍想离开,祝笛澜快走两步拦在她面前,“凌总你是不要想了。但泊都的有钱人不止凌总一个。混入这个圈子,你就该清楚人脉的重要性。你若帮我,我就帮你,怎么样?”

“帮你?帮你什么?”

祝笛澜慢悠悠打量着眼前的美女,她呷了口香槟,绕到她身后,掏出她仔细藏在衣服里的标签牌。黄秀珍恼火又尴尬地试图躲闪,祝笛澜不肯松手,标签牌“啪”得一声断裂。

黄秀珍的脸色瞬间铁青。

“不过一万的衣服。”祝笛澜不屑,“你知道我可以给你多少件档次比这高得多的衣服。”

她靠近她,“还有多少个可以帮你付得起这样衣服钱的男人?”

黄秀珍心里的期待与害怕交汇在一起。祝笛澜刚进门时,黄秀珍实在看不出这个女人有这样一副阴毒的面孔。

她喃喃地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了,我帮你,那么你有时候也要帮我做点事。我经常需要些美艳聪明的女人帮我办事。给你的好处,一分都不会少。”

黄秀珍表面上依旧显得颇为不信任。

“放心吧,不过是与男人打交道,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祝笛澜拿起手包,取出两张奢侈品店的购物卡,“这算是一点小见面礼,补偿你的裙子。”

黄秀珍看到卡上的数额,瞬间瞪大眼睛。随后露出欣喜但带点矜持的笑意。

“喜欢吗?”

黄秀珍点点头。

“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家。”祝笛澜带着她出门,“泼红酒这件事没什么问题,可你也要看准了泼。你该看的出来,什么人是吃这一套的。”

“嗯。祝小姐,这是我的名片。”黄秀珍跟在她身后,客气地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想找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祝笛澜嘱咐宋临送她回家。黄秀珍看着眼前的豪车,藏不住脸上的羡慕与笑意。

车子离开后,祝笛澜才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职位一栏赫然印着高级分析师。

“她是谁啊?”邓会泽好奇地问。

“不知道,”祝笛澜把名片递给他,“你查查。”

黄秀珍的底细自然需要细查,但祝笛澜凭自己的判断也对这个人了解得差不多了。她经常需要一些这样的女人为自己做点事,有合适的人选,略作发展也是应该工作需求之一。

她慢慢朝楼上的包间走去,却忽然听见一楼的餐厅里传来异样的声响,仿佛有惊慌的人群四处逃窜。

邓会泽与她对视一眼,祝笛澜看着起骚乱的方向,颇为不安,问道,“这是不是老板去的……”

邓会泽皱眉,迅速朝出事的地方奔去,祝笛澜赶忙跟在身后。

“杀人啦杀人啦。”路上跑过一个人,惊慌失措地喊着。

祝笛澜心里升腾起不安的预感。她偶尔会有这样的第六感,就像覃沁受重伤的那个晚上。此刻的她忽然很恨自己心里莫名的不安,同时也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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