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依依开心的挽着陈宇海的手臂,边走边笑:“你刚才看到了吗?”
陈宇海很是无奈的点头,他心想,幸好没亲到。他知道自己打架不行,从小到大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差点向崔由挥出拳头了。
“姐姐我还是很受欢迎的吧?”董依依笑的贼贼的,“没办法,天生丽质呀!对了,今晚去我家吧,我有好几个快递等着拿呢。”
“依依。”
陈宇海握住董依依的手,缓慢的摩挲着:“能不能,不和他来往了?他,喜欢你。”
董依依想了想,解释道:“今晚是他主动找的我,而且我也避开他的偷亲啊!这样都不行?”
陈宇海早已在心里说了一万遍的不行,可他知道,这不是董依依的问题,这是那个男人的问题,他觉得董依依已经做的很好了,于是,他低下头,亲吻着董依依的额头。
董依依知道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吻,可是,她心底的某一处忽而有了触动。
自她跟前夫撕破脸皮的那一刻,她就把她爱人的能力深埋心底,因为她用尽全力爱的那个人却伤害她玩弄她背叛她,她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最后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那时她无比憎恨那个爱上错的人的自己。
所以她不愿意再去用心去爱人了,太累,太伤,太不值,于是她只想用身体去爱,这样任何事情都变得简单许多。
可是,她不是石头,她的心还在跳动,陈宇海正在用他的心和身体温暖着自己,一点一滴。
明明他只是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傻小伙子啊,没有年轻人的那种阳光气派,身材削瘦,不善言辞,喜欢呆在家里,还有不小的社交障碍,所以他哪来的爱人的能力呢?
晚上,董依依躺在床上感叹:“小海,还是你家的床舒服呢。”她偷偷在网上查过床垫牌子了,价格贵的吓人,她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舍得买。
陈宇海侧过身,微微笑的看着董依依:“和我一起住吧。”
董依依看着天花板许久,直到陈宇海把脸凑了过来。
“在想什么?”陈宇海轻问。
“我在想以前的事,”董依依叹口气,“那时候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久了,可没想到现在想起来,呵,恍如隔世。”而且自己还活的好好的,比以前活的更快活了。
陈宇海听了之后腾地坐起身,他很是惊恐的看着董依依,董依依看到陈宇海这么慌张的模样,反而笑了:“紧张什么?我都说是过去的事了。”
说到这里,董依依突然起劲了起来,她侧过身看着陈宇海,笑盈盈的:“我啊,曾经有一段很难过的时期,那时候我天天诅咒别人死,诅咒自己去死,整个人好像在暗无天日的井底,后来啊,我就想,我为什么会过的这么悲惨?是我做的不够好吗?不行,我不能继续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我会死的,我不想死,我死了多不值啊!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你压根就想象不到。”她也不愿意多说。
那时候她因为意外流了产,子宫严重受损,医生宣布她失去生育能力,然后她前夫突然变了个人,通过他妈拿各种办法逼着她净身离婚,还当着她面出轨其他女人,她也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好的,除了人长得还算人模狗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竟给他钓了个刚丧偶不久的老富婆。
那老富婆也不知怎么拿到她的微信号,天天给她发她和前夫的床照,还把叫床的声音录下来给她听,似乎在告诉她,你看看,你听听,你的老公在我床上有多浪。
那时候她真的走投无路,与娘家断了联系,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全职在家,身体虚弱,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钱,她好几次爬楼顶坐着,一坐就一整天。最后她不甘心,很不甘心,于是学着网上那些无赖讨债的办法,印了许多前夫的出轨传单发他工作的公司,还举着红底白字的横幅躺在他公司门口,谁动她她就叫。
她还买了一把大锁把他贷款买的豪车上锁,泼粪水给他车洗澡,等等等等,警察来了把她拉走,过两天她继续闹,闹的她前夫看到她就想恶揍她,可碍于他精心营造的社会高层精英男的形象,只能暗地里托人搞她。
可她那时比小强还要顽强,还不要脸,简直泼妇恶婆上身,只要能搞糊前夫,她义无反顾,最后,前夫的妈痛哭流涕的跪在她面前求饶,前夫约她最后一次见面,问她怎样才能放过他。
她那时瞬间平静了下来,然后拿出手机说:“给我一百万,现在就转给我,我立刻跟你去民政局离婚,然后消失。”
她知道他一直防着她隐瞒自身的真实收入,但她也知道他因为做高级销售挣了不少钱,这一百万他绝对拿得出手。
“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提到钱,前夫的头发都激动的乱掉了,那可是他每天精心打理一个多小时的头发啊!
“你不给钱我就继续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董依依此刻的平静让她前夫害怕。
“……五十万。”前夫开始讲价。
“八十万。”
“六十万,就这么多了!”
“六十五。”
“……好,六十五就六十五,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弄死你。”
董依依冷笑的看着前夫,然后举起已经把刚才对话录下来的手机晃了晃:“杀人是犯法的哦,所以,还不转钱?”
拿到钱,领到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空气是清新的,自由的。
她终于从井底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