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裴铃铛(七)

“有趣?”裴嘉臣主动问道。

“睡不着,看书,或许睡得快些。”

裴嘉臣点点头,戴上眼镜,转身走到大床的另一侧,读起了手机。

相顾无言,裴铃铛很快落了下风。她默着从床上起来,把书放回床头,进了洗浴间。

洗漱间的门关上时,裴嘉臣动了动眉,轻吸了吸鼻。很快,里面升起了些水洒与音乐声。

浴间里,裴铃铛同自己暗较着劲。她用双手遮住口鼻,向上仰着头。水洒奔出的稳定热水,“哗哗”地冲打着她紧闭的双眸,与皱起的眉头。

只是,没太有用。

裴铃铛的脑海里,依旧幻化着裴嘉臣与白珍丽在一起的画面。

今日裴嘉臣回家时,带起了宅落铺好的感应灯。裴铃铛一直留意着窗外,清楚他回来的时刻。

然而,他回来了,却没直接上楼。后来,眼镜上又沾了白珍丽的气息。

裴铃铛在热水里发着抖,后牙抵得很紧。如果唐香看到了,大概会嬉笑几句,“你这样把脸撑大了,会成了松鼠那样的鼓腮帮。”

“怎么办?怎么办?又一次,又一次……”

白珍丽从裴母手里抢了裴父。从裴铃铛这儿,好像要连裴嘉臣一并抢走了。

这四年,裴铃铛在裴家活得像一株植物,却一直在反抗般地,默默观察着白珍丽和裴父。

“人都是变化的,并没有定数……只要不放弃,现在不是定局……”

忍着胃里的绞痛,裴铃铛在热水下,一遍遍地诉着振奋话,心里却愈发得撕开了个大洞。

潦草地吹干了头发,裴铃铛走出洗手间,侧蜷在自己的床上。

这几年,白珍丽似乎把她吸干了。

裴铃铛面对白珍丽,日复一日地,积攒了累累败绩。她的自信心低得入极,越是想要奋争,越是被过往拖向深渊,被无尽的痛苦吞噬着。

“裴嘉臣可以忘了我,但不能……忘了妈妈!”

只凭着这一思的冲动,裴铃铛从床上起来,光脚踩在地上,无声地转了半圈,瞄准了裴嘉臣的方向。

她再度进入洗漱间,仅开了镜子两侧的壁灯。晕黄的光下,她对着镜子,努了努唇,吊了吊眼梢。

“你也是有魅力的,不比白珍丽差……”裴铃铛对着镜子里的映像讲道。只是她的胸前,比白珍丽平坦许多。“好想隆胸……”另一个念头霎地蹦出来,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之前的心理建树。

裴铃铛再度出现时,裴嘉臣并没睡。他戴着眼镜,读着手机,看向裴铃铛的脸上,浮现过一秒的不适与吃惊。

裴铃铛敏感。裴嘉臣这一秒的表态,亦是令她经历了一番白蚁噬心的痛。

既然来了,就不要做逃兵。

裴铃铛微拧了拧脸,努力地让眼里染上了些男人喜欢的笑模样,挑了个灵快的声调,问道:“哥哥,怎么做meditation?”

“专注地呼吸。”裴嘉臣放下手机,摘下眼镜,下了床。

“地上坐吗?”他问道,下颌轻点了下木板地。

“不想,我穿了睡衣。”

裴嘉臣又在心里添了一笔,“铃铛现在有些洁癖。”

“坐床上来吧。”裴嘉臣邀请道。

裴铃铛在心里张牙舞爪般地笑了笑。她凸显着矜持,缓缓地上了裴嘉臣的床。

“哥哥先做一次吧。我看看是什么样子。”

裴嘉臣低头浅笑了下,抓起床头的手机,推诿道:“我给你找个视频,你跟着视频做。”

裴铃铛翘起食指,放在嘴上,比了个“嘘”声。她的眼神清幽,像是在吐露着怨气。裴嘉臣见了,眼睫向下扇了扇,终是放下了手机。

裴铃铛心觉一胜,起了迎头追击的勇气。手探入凉被,钻进了床里。她的脚趾微绞着,心在暗自擂鼓,始终有些担忧,裴嘉臣会赶她出去。

裴嘉臣没赶人。他背倚在床头上,不时地向下扫一眼裴铃铛,看看她有没有听着他的指令,吸气呼气。

裴铃铛的静心冥想,时不时地会中断一下。每一走神,她便故意像银铃似的,轻笑一声。

几次之后,裴嘉臣也笑了一下。他轻声道:“诶,铃铛,你认真点了。”

“好像不是一天习得的功夫。现在有点儿困了。”

“去睡?”

“能不能帮我念着?‘吸气,吸气,吸气,呼气,呼气,呼气’,我听着这个,会很想睡。”

裴嘉臣关掉床头灯,动了动喉,全身躺下。

灯熄掉后,他也不再说话,没有搭理裴铃铛的吩咐。

黑夜朦胧,裴铃铛的心跳很快,脸颊一阵阵地生着热。

她暗自道,“被他识破了?可是他也没有赶我……”

床很大,两人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半个小时后,裴铃铛恍惚入梦时,裴嘉臣起身,去了洗手间。之后,他没再回卧室,而是去了裴铃铛的房间,睡在了她的床上。

裴铃铛被困意缚着,心气被裴嘉臣的冷淡搓磨干净。今夜,她容许自己在此刻放弃,并没有爬起来,纠缠着裴嘉臣,再寝到一张床上去。

“明早……明早再讲……”裴铃铛鸵鸟似的,把一切的不甘与决心,留给了下一个清晨。

周一早上,裴铃铛睡得很沉,睡到六点还不醒。

李妈上来叫她起床。裴铃铛的门反锁着,她本人睡在另一间,完全没听见李妈的声音。

“小姐叫不起哦,打她电话也不应。”

李妈下楼后,在餐桌边念叨了会儿。

裴嘉臣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起身上了楼。

白珍丽正在三心二意地嗲声哄着裴嘉工。一见裴嘉臣上楼了,她面色一沉,声音里的娇柔,立即去了两分。

裴嘉臣进到卧室,拉开了一缕窗帘,又退到了门口处。

裴铃铛应着光醒来,起了上半身。她抓了抓头发,按了按眼睛。手又流利地滑了下去,衬着睡衣,拨弄了两把青春稚嫩的椒乳。

依据惯性,裴铃铛去枕下拿手机。没有摸到。

这时,她才彻底地清醒过来。蹙眉四看时,发现了裴嘉臣正抿着唇,站在房门边。

“哥。”裴铃铛不大自在地轻声打了招呼,继而杵着两条光裸的长腿,低头在床边寻觅着拖鞋。

找不到。昨晚上,拖鞋连同手机,一起被裴铃铛遗弃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睡得好?”裴嘉臣从容地同裴铃铛问着早好。对裴铃铛的临时发窘,选择了视而不见。

“好,”裴铃铛赤脚经过裴嘉臣身边,将要拉开洗漱间的门时,她对裴嘉臣留下一声谢,“谢谢哥,肯教我meditation的。”

洗漱间的门快速地一开一关,裴铃铛消失在门后。智能马桶播出了一段简单的音乐,掩过了少女的泌尿声。

音乐单调地“砰坪坪”。裴嘉臣走到床侧,伸手捋平了床单,将床品恢复了齐整。他大开了窗帘,任阳光泛滥地晒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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