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车子就开进了陆忱新房所在的小区。
唐安柔想要下车时,却发现车门是上锁的,她轻轻地喊了陆枭一声,“哥,把门打开。”
“等等。”
陆枭掐灭了烟,先下的车,走到后排给唐安柔开门。
唐安柔看着站在眼前气质冷峻的高大男人,不由得有些怔愣。
因为今天是来参加婚礼的,陆枭又不爱打领带,穿的白衬衫陪一套定制黑西装,外套早不知道被他扔哪里去了。
两人在车里纠缠时,他裤子衣服都没脱,只是衬衣纽扣被扯坏了几颗,敞开后像穿了深V,露出深邃的锁骨,以及上面两人最爱时,她激动留下的红色抓痕,抓得狠的,还冒出了一些血渍。
唐安柔看得心虚,脸也忍不住一热,指着他的锁骨提醒道:“哥……这里流血了。”
“嗯?”
陆枭抬手去摸,锁骨处确实有一丁点刺痛,但是他并不在意,勾唇笑得有些恶劣,“等下正好让陆忱看看,我的野猫新娘到底有多厉害。”
“……”
一句话让唐安柔刚恢复点过来的情绪再次被打落谷底。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陆枭这男人干起坏事来,真的跟四年前一点都没变。
十六岁那年暑假,她爸和陆枭的妈妈二婚婚礼结束。
那个新婚之夜,半大的少年带着一身冷冽寒气翻阳台爬进她的卧室,拽着她往外走。之后,不顾她的害怕和挣扎,将她摁在父母房门口前,偷听里面传出来的欢爱声。
唐安柔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候陆枭的眼神,凶狠又阴鸷,冷冰冰地吓她,说:“唐安柔,你听。你爸在里面操我妈,我就在这里把你操了,怎么样?”
那时候的她因为被父亲宠爱,保护得很好,对男女之事压根就不懂那么多,哪怕是听到操这个字,也只以为陆枭是在恐吓她,要欺负她。
陆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士,对她也很疼爱,所以唐安柔完全没过,继母口中乖巧懂事的继兄,是这样可怕的人。
十六岁到十八岁,唐安柔没有少被陆枭抓弄,他总以各种法子、语言来欺负她,让她掉眼泪,还不许她告状。
最后,唐安柔是忍无可忍了才去跟陆妈妈说陆枭对自己做的事情,本想着,继母要是不管,她再告到亲爹那里,跟陆枭彻底撕破脸皮。
可谁料,陆妈妈听完后沉默了许久,不是回答她‘我儿子那么乖不会做出这种事’,而是叹息着说:“阿枭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因为他爸爸没了,才……”
爸爸没了?
听到这话的唐安柔当时就懵了一下,因为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陆爸爸只是和陆妈妈离婚而已,什么时候去世的?
陆妈妈没告诉她,因为那些话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唐安柔是偷偷去问了她爸的,她爸提起陆爸爸时脸色也不大好,就说了一句,“短命鬼,在我和你阿姨结婚那天晚上,酒驾出事死了。”
唐安柔八岁的时候,就没了妈妈,所以失去至亲之人到底有多痛苦,这种感觉她比谁都清楚。
大约是年纪小,同情心泛滥,对陆枭也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之后陆枭再欺负她,她也笑笑不当回事,只是再也没被欺负哭过了。
再后来,到十八岁成人礼那日……
“唐安柔!”
男人冷冽的声音让这段回忆戛然而止。
唐安柔回神,忍不住揉了揉发红的眼圈,闷闷地嗯了一声后,迈开腿下了车。
陆枭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莫名有些烦躁。
这么好骗又好欺负的女人,会不会等下见到陆忱,就被他那三言两语哄到了床上去?
他眉头拧得死死的,对唐安柔冷声叮嘱道:“他要是敢对你用强的,就直接扇他一巴掌,然后给我打电话。”
唐安柔:??
她觉得有点好笑。
他这算是什么意思?男人的占有欲突然爆发?
可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觉得太迟了吗?
既然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碰她,又为什么要逼着她和陆忱结婚?
陆枭所做的一切越来越矛盾,也让她越发理解不了。
以前她觉得在男人面前装一装傻子也没什么,因为她喜欢他,不想违拗他。
现在却觉得有点讽刺,好像越听话越顺从的她,越不被当做一回事了。
“没听明白?嗯?”
陆枭见她傻傻地看着自己,以为她没听懂自己这话那么简单的意思,有些不悦,便伸手掐了掐她的下巴,想让她疼得记住他的话。
叮——
忽然,电梯门打开了。
外头站着的,就是准备出来找人的陆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