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已经开始进入夏天。
相对的,雨天变多的同时也变得不温柔,会打很惊锐的雷。
贺翰音开始变得愈发黏她。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依赖和占有欲,睡觉的时候要抱着她,看电影的时候把她抱在腿上圈在怀里,看着看着就掰过她的下巴跟她接吻。辜橙橙已经习惯这件事了,包括贺翰音吻着吻着就会硬起来然后一脸尴尬的把她放下去。
辜橙橙不排斥这件事——或者说她缺失对贺翰音这个人本身的恐惧。她不怕他,不觉得他会伤害她,她所有的惊慌失措都在第一次和他接吻的那个夜晚用掉了。那个夜晚,嘴唇相接的时候,辜橙橙很丢脸的蹬蹬蹬后退几步撞在小桌子上,一趔趄就要往下跌。还是贺翰音把她捞起来的,脸对脸看着什么也挡不住了,辜橙橙看见他哭红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装下去,自暴自弃的捂着眼睛说我什么也没看到。贺翰音被她可爱到,自己把眼泪擦干净抱着她说了声对不起。
那个夜晚结束于他们分食了锅里已经糊掉的面。辜橙橙用一个大碗,贺翰音直接用锅吃的,说是等下少洗一个碗。光鲜亮丽贺翰音心甘情愿的跌于市井,陪着他的小姑娘一起过日子。
贺翰音想着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有她就行了。
他开始减少出门的次数,不再深夜时回来,由此空闲的时间变多,会去接辜橙橙放学。
怕影响不好——他自己说的,一个成年男人将高中小姑娘接走怎么看都是要酝酿风言风语的节奏。他会在学校附近的巷子等她放学,跟着她走一路,然后在漆黑的楼道里一起牵手走回家。
他给她买过一条裙子。夜市地摊上挑的,因为不能当场试穿所以买回来以后腰部大了一圈,但穿在少女身上依旧好看。蓝白细格子的配色,长度膝盖以上,满满的青春感。辜橙橙没有搭这条裙子穿的系带凉鞋,只能穿她惯常穿的一双灰色帆布鞋,看上去很不搭调。但在贺翰音眼里,她和那天他血色视网膜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
纯洁的,不谙世事的,来拯救他。
学校不允许穿裙子,辜橙橙平常时候会把裙子收起来,到了周末会穿上和贺翰音去逛夜市,淘一些他们需要的小东西。看得出来她很珍视这条裙子,尽管这条裙子明显的质量不好,布料摸上去很硬甚至有些磨皮肤,但就是他付出的这点微小的钱为她创造了无限的快乐。
她送给他一个电动剃须刀。不是高档货,淘宝69.9包邮,偷偷在学校附近的精品屋淘宝代买点买的,煞有介事的花三块钱买了个包装袋装起来,包装袋外面还粘了一个店主附赠的塑料蝴蝶结。她早注意到贺翰音不会用手动剃须刀,一开始是花五块钱去理发店“修面”,后来开始学着自己刮,第一回就刮破了下巴,留了一条细细的红痂。那几天他下巴上的青茬可把辜橙橙扎了个够呛。
收到剃须刀的时候,他愣了愣,举起辜橙橙旋转了一圈笑着说谢谢宝贝。那个剃须刀运行的声音超级大,嗡嗡嗡嗡的,辜橙橙在洗手间外面都能听见。
努力制造的小惊喜,为对方着想的心情,琐碎平凡的幸福。像麦琪的礼物。
他们好相爱。
失去伦理、不解真相的,他们好相爱。
有一天,暴雨,停电。
家里漆黑一片,连蜡烛也没有。他们选择了早早睡觉。
久违的,贺翰音做了噩梦。
有了辜橙橙以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噩梦了,由此这次的噩梦像是这些天的惊惧叠加起来一般尤为可怖。
他梦见他被丢出贺家。半点尊严都不给留的,甚至连走都不让,那样踢打着丢出去,跌的满身是泥。
他梦见他跳到水下面去了。初春的水又冷又冰,从他的口鼻涌入到喉咙和胃。他抓了一手的黑泥,被人救上来按压胸腔。他仰躺在地上,周围都是人,每一个人都拿着手机对准他,拍下他因为窒息反应而略有勃起的照片,发送到不知道哪里去。
他梦到那些人对他拳脚相加。骂他杂种,骂他妈妈不要脸给贺家主戴了绿帽子,笑他的落魄,笑他痴人说梦竟然还想回去。
他梦到辜橙橙。小姑娘不要他了,她说他恶心,说她不要一个丑闻满身的男朋友。
伴随着暴雨的,还有惊雷。
一道长得好像要劈开天空的闪电划过,间隔一两秒后炸起轰隆的霹雳。贺翰音猛地惊醒,弓起了腰,冷汗满身。
他不敢叫出声,只能咬着舌头嘶嘶的喘息,胸腔剧烈起伏。他抱住了身旁的少女,她是他所有的安全感,是他的唯一。
少女不是被他弄醒的。
几乎是在雷声响起的一瞬间,她尚未睡醒便下意识的起身,将双手紧紧地扣在了他的耳朵上。
她在保护他。
她用她力所能及的方式,想要赶走他的害怕。
贺翰音在那一瞬间占有欲到达了顶端,几乎是恶向胆边生。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贺翰音回想起来的时候无数次唾弃自己的卑鄙无耻趁虚而入。
他像条毒蛇,因她的体温苏醒,又竖起身子咬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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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篇已经看了这么多,关于阿鹤是否能够破镜重圆依旧未定……我决定在这种事情上给各位读者自由,将你的选择留言在评论区,我会统计是or否的意见,最后决定他们俩的走向……(投票活动发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