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的灯亮起，护士曾月从陈萧然怀里接过白猫。
“准备麻药，要做局部麻醉。”
曾月点点头，抱着猫转身进入手术室。
但他却没有跟着进去。
站在他身后的姑娘踮起脚侧身往手术室里面看，磨砂玻璃门让里面的一切变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陈萧然回头，对上眼眶微红的她。
不知怎的，叹了一口气。
“我会先给雪糕打局部麻醉再进行缝合。”陈萧然面对着顾轻和她讲手术步骤。
少女好似还没有从猫咪受伤的意外中清醒过来，看起来还有些恍惚。
她点了点头，之后却是看着医院铺着大理石瓷砖的地面，没再抬起头。
都是自己太不小心了，才会让猫咪受伤，她在心里想。
黑茶色的头发凌乱的铺在她的肩上，隐隐的能看见少女薄弱纤细的锁骨，粉色的吊带睡衣衬的她的皮肤隐隐透着白玉一样的光，大抵是今夜温度的原因，她颤了颤身子，身体不自觉的缩成一团。
陈萧然看着又有几颗水珠溅落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纤细又脆弱的女孩，像只刚刚出壳就失去了庇护的鸟。
“它会没事的。逢几针就好，坐那里等一下好不好，很快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浅白的医生外套，披在她身上。
陈萧然手还搭在她肩膀上，暖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印在她肩上，然后有东西透过皮肤渗进心里。
男人略冷情的眼此刻藏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顾轻的心，突然就跳的很快，好像有人里面上蹦下跳一样。
“嗯。”她点头，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一点。顾轻抬头有些感激的对陈萧然笑了笑。
少女的唇红的像个樱桃，笑起来弯弯的，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里面像是装了蜜。
那一瞬间，陈萧然想低头吻住这看起来鲜嫩可口的唇。
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想法，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转身进入手术室。
顾轻想起自己画的漫画里男主角的背影，好像隐约和面前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医院冷白的灯光下，顾轻身上披着他的白大褂，突然忘记了白猫受伤给她带来的慌张和雨夜的冰冷。
玻璃门方正在手术的红灯亮起。
*
陈萧然坐在办公椅里。
桌子对面的小姑娘好似正在为自己之前在他面前哭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
“我会给你写一份注意事项，猫咪…雪糕回家你要给带上伊丽莎白圈，防止它自己舔伤口。家里有别的猫吗？”陈萧然看着对面安安静静低着头的女孩问。
少女听到他的声音，抬头就突然对上他的眼。
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看着，顾轻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有…有的，还有一只猫。”
心也无法控制的跳的很快。
“那最好先把它们隔离几天，雪糕自己不会舔伤口，也要防止另一只猫咪舔它。”
以陈萧然往常不喜多说的性格，医生和动物主人的谈话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可他突然想多说一点。
“另一只，是公猫吗？”雪糕和她小主人一样，是个小姑娘。
“恩？”顾轻盯着面前医生英俊帅气的脸，有些失神，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恩恩，是公的，”反应过来了却也不知所以然只能用力的点头。
“你要让他们俩交配吗？”
“啊？”
“交…交配？”顾轻的脸一瞬间更红了，如果说刚刚是天边艳丽的晚霞，那现在就是熟透的苹果，红的不可思议。
“就是让它们生小猫咪，如果不准备的话，最好带他们俩做一下绝育，不然到了发情期会很麻烦。”刚刚还十分正经的医生这下连声音都带了明显的笑意。
交配，发情期，绝育，这些字眼让顾轻整个人快要热的熟了。
“绝育……是要割掉它的……”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往常她不是不会和朋友交流些黄色废料，但她出来没有和男人聊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恩？”
陈萧然不自觉的笑出声，是故意的一样，陈萧然突然放低声音，附身离女孩近了一点。
两个人的眼睛直勾勾的对视着。
“嗯，公猫会割掉睾丸，但是阴茎会被保留下来。像雪糕这样的母猫会切除卵巢和子宫。”
其实顾轻想冷静的说声知道了，毕竟她也是成年人了，更何况这是在和医生讨论猫咪的生育问题，并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但她现在的手心被汗浸的湿透，对上有些不正经的陈医生她连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姑娘像个土拨鼠一样，能想到的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往地底下埋。
陈萧然看着少女长发下发红的耳廓，畏畏缩缩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
还是不要逗她了，万一又哭了怎么办。
陈医生慵懒的回身，背靠在皮质办公椅上。
“雪糕六天后要来医院拆线，如果要做绝育的话，可以一起做了。”他轻声说，眼神从来没有从面前的小姑娘身上移开过。
“嗯呐…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顾轻终于刚稍稍抬起脸来，她看着现在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男人，再对比刚刚有些痞气的医生，感觉自己刚刚可能是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