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没有梦到丧尸,也没有梦到公主,她意识里只有一片茫茫的纯黑。
醒来快九点,瞿宁抬手放在额头上,好半天才适应光线刺激,她皱着眉头看旁边坐着的青年:“靳时……”
她刚醒,嗓音朦朦胧胧,听着娇气:“你什么时候醒的?”
“六点半,有闹铃。”靳时看了下电脑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听见你房间里手机响过,不知道谁打来的。”
“我知道了。”
因为怕进光,靳时一直拉着窗帘。瞿宁清醒得挺快,她撑着床坐起来,恍然发现自己昨天跟靳时睡在了一张床上,这还是第一次,但事情水到渠成,她没发觉一点不适。
瞿宁拢起头发,临了才发现手腕没有皮筋,顿时咦了声:“阿西吧,又不知道把皮筋扔哪里去了。”
靳时在一旁看她动作,手机里清晰地传来赵鹏程牙齿打颤般的声音,结结巴巴仿佛遇鬼:“老,老大,你身边……怎么有女人啊?”
瞿宁:“……”
她从床上蹦起来,一脸震惊地指着手机,仿佛在问是什么情况。
一道柔软的,比赵鹏程还结巴的女声随后响起,但不同的是听起来很兴奋,好似吃到大瓜:“是,是大嫂吗?”
啊呸,误会啊妹妹。
靳时好似没看到瞿宁不啻雷劈的目光,神色从容,声线一丝儿都没有变化:“你们乔boss回家后我的新室友,跟我们组约了游戏的过场CG,过来交线稿的,一个个都在想什么。”
瞿宁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简直要为这位撒谎都不带眨眨眼的青年叫好,她将计就计,故作茫然的:“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
靳时朝门边抬了抬下巴,清冷地摇了摇头:“没事,组员Concall,在讨论游戏进度。”
瞿宁溜了出去。
她以为靳时平日颇有些雷厉风行的不近人情,他的组员自然不会置喙。但靳时的为人跟他气质一样,是能把沉稳和温和流水无痕地衔接在一起的,是以工作是工作,大家并不怕他,甚至敢和他开玩笑的,不然也不会八卦他的感情。
当然,这些都是相处久了才发现的,他们并没瞿宁的好运气,能让靳时一开始就愿意一步步的退让和包容。
赵鹏程在人走后啧啧两声:“老大,太不行了,老天爷送上门来的桃花,你瞧瞧你跟人家生分的。”
靳时不咸不淡的:“加班没加够?”
刚才叫大嫂的女生哈哈笑,又赶紧咳了两声:“老大做事有老大的理由嘛……哎不对,老大,她手机响了为什么是你提醒她?”
靳时顿了顿,直起身子,更加温柔:“你也留下来加班吧。”
“嗷?!”
瞿宁洗漱完回房间拿起手机,打电话来的是徐青雅,她松了口气,给她打回去:“什么事,清晨就跟我打电话。”
“靠,你那个卡地亚的手表呢,给我,老娘要去炫富!”徐青雅气冲冲道,“昨天直播吃鸡被个小学生给怼了,居然说我穷,我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还能找着他吗?再说就算找得到他也看不到啊。”瞿宁拿出昨天的线稿铺平,想了想,打算先不画约稿,找到手感再说,“就这事啊,我等下给你拿下去。”
徐青雅哀嚎一声,整个人像个霜打了的茄子:“还有件事,你下来陪我玩吧,我快无聊死了。”
“你这几天不是直播游戏吗?”
“可是整天在家里也会闷啊,骨折躺了好几个月,本来快好了。又给摊上疫情,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徐青雅声音颓废,她哼哼唧唧地对瞿宁抱怨,“我感觉我骨头都嘎嘣脆了。”
瞿宁当然要宠闺蜜:“可以,我也的确想放松,不过我现在有约稿,得晚点下去,你想玩什么?”
“Uno牌,我带了……对了,把我兄弟一块叫上!”
瞿宁黑人问号脸:“……你哪个兄弟?”
“还有哪个,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不就住你旁边吗?”提起这个,徐青雅立马精神抖擞,犹如回光返照,“两个人玩Uno牌太没意思了,你起码叫上你家那位吧。”
“他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
“开玩笑!人家不顾风险送我,我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怎么能忘。”
瞿宁哼笑一声,嫌弃地怼她:“拜托,把你这些流氓话收起来,小心之后打脸。”
“那是你才会做的事。”徐青雅兴奋不减,“你跟他商量一下吧,毕竟疫情也不能走远,就当串个门了。”
“我做不了主,而且我觉得他有工作,不一定会答应。”瞿宁从抽屉里拿出瓶阿萨姆,又开了袋小面包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我等下帮你问问吧,生死由命。”
她的确觉得靳时不会答应,毕竟他跟徐青雅不熟,而且徐青雅太自来熟了,靳时不一定喜欢。
但她跟靳时说这件事时,靳时意外点头了。
“我都可以。”靳时说,“但可能要到晚上,我会加班,而且昨天睡得晚,现在有些困,所以想趴一会儿。”
“好。”
“对了,你的皮筋。”靳时把一个黑色带着金色星点的粗发圈递给她,“掉床下了,刚捡到。”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