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天在“迎风”洞中住了半月,走的时候,矿上的守备来送。
守备虽然亦是蓬莱修士,却是外门弟子,根骨寻常,境界最高者不过筑基,当下在唐浩天面前拘谨地站了,恭恭敬敬地作揖:“矿中见过前辈面目者,可需我等代为处理了?”
唐浩天如今金丹巅峰,亦连着施展了两个洁净咒,闻言略略扬眉:“矿上不乏工人了?”
守备不敢看唐浩天的脸,再次作揖,头颅埋进虚抬的臂弯里:“如前辈这般修为精纯天资卓绝的高阶修士难觅,那等子粗鄙低贱的凡人却是好找的。”
唐浩天心中生出些许荒谬的情绪来,正如守备所言,那些曾提着鸡巴在他腚眼儿里畅快抽插灌精的矿工,在真正的玄门修士眼中,不过命数短暂数十个寒暑便遇见寿数尽头的的蝼蚁罢了。
“既是朝露蜉蝣般的凡人,便不必处置了。”
说到这里,唐浩天微微一顿,目光看向虽是低阶修士,却到底比凡人命长的守备。
守备受了若有实质的一眼扫视,越发谦卑恭敬了:“前辈放心,此间之事,我等必定守口如瓶。”
语罢,却没有得到回应。
守备伏低的腰身逐渐酸软,额头便逐渐生出细密的汗来。他不过是筑基的修士,在结丹巅峰的修士眼中,与那数十个寒暑便遇见寿数尽头,动一动手指便能碾死的凡人蝼蚁也没有什么不同。
“前辈?”
漫长的等待磨化了所有的骁勇,两个字出口,更是浑身津出淋漓的冷汗。
却依旧是安静的,那俊朗英武的金丹前辈并没有回应。
又僵站了许久,守备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眼前玄石依旧,矿山迎风,却哪里还有那金丹修士的踪影。
清风拂过,守备腿弯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
结丹巅峰的气劲威压,远非他一个筑基期可以抗衡,能够站了这许久,已是修为扎实。但可以想见,经此一役,心生魔障,修为再无寸进,便真真是与朝露蜉蝣般的凡人一般寿数短暂,不必处置了。
唐浩天回了蓬莱,回到昆仑赐下的洞府,山下仙踪迷雾依旧缭绕,山前意欲拜师的外门弟子却已散去。
反手一挥,上书着《欢喜》二字的卷轴入手,唐浩天神色复杂地看过这柄卷轴。再一挥,卷轴自指缝里滑落,清风拂过,寸寸碎裂,化为劫灰,星星点点,再瞧不出原先半分端倪。
化去卷轴,唐浩天又化去了昆仑赐下的府邸。
山脉涌动,巨兽般淹没了雕梁画栋,山石跌宕起伏,最后拢成了一座玄色洞府。
这新建的洞府风格粗犷,洞顶高阔,岩壁嶙峋,岩壁的石英里夹杂着玄色的符石,全无家具装潢,只用粗制的火把照明。若有人来此拜访的客人,之前去过明川矿,必能一眼瞧出,这洞府与明川矿上采尽矿源后充做住宿的矿洞如出一辙。
唐浩天走了进去,身后迷雾缭绕,完全隐去了入山的幽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