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曜又梦到了那个平安夜，北京的雪下得肆意，她趴在床上，汗湿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机，手机那头是喜欢了十年的人。
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没能按下发送。眼看快到12点，薛曜知道这样就算到元旦这条消息也发不出去，深吸一口气，拨出了语音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温柔，又带着一些疏离，就像他一样。
“喂，慕榕，是我...” 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心跳加速。
“嗯，我知道，有什么事吗？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慕榕轻笑，薛曜自知上大学后两人联系确实不多，仅限于群发节日问候引起的寒暄，自己突然打电话的却有些突兀。
“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联系，好奇你在忙什么～” 薛曜假装轻松地铺垫着，握着手机的手却微微颤抖。
“我啊，最近在......”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已无平日生人勿近的样子，薛曜觉得自己像被吞噬了。
“你呢？” 慕榕问道，却没等到回答。
“薛曜？你在听吗？” 难道是网断了，慕榕刚想挂了电话，给她回拨过去。
“我在听” 薛曜回答，又顿了两秒说： “慕榕，我有事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
世界像静止了，只能听到窗外北风的呼啸和雪从树上落下的声音。
没等到对方的回复，薛曜难以忍受这死一般的寂静，挂了电话。又不甘心这么没头没尾地结束自己长达十年的暗恋，给他发消息。
“我喜欢你十年了，从初一第一天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喜欢我吗？”
看着一直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薛曜的心像被拎到跳楼机最高处，又在看到慕榕回复的消息后，极速下沉到谷底。
“我一直把你当成是特别的朋友，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我不想......”
虽然看到这句话薛曜已经知道没什么希望，又还是想得到确切的回答让自己死心。
“所以你这是拒绝我了吗？” 薛曜一记直球。
“我以为我已经表达的够明确了，看来你真是反应比较慢啊...”
慕榕的回复像是一把剑直刺薛曜胸口，没等她回复，又收到一条他的信息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初中的时候也有喜欢过你喔～”
本该是甜蜜的青梅竹马的故事，此刻听起来却十分讽刺，像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薛曜的心上。
“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友情，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我珍惜的朋友。”
看到慕榕发来的消息，薛曜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以为他也会喜欢自己。不过薛曜想，也是时候给这漫长的单恋画上句号了。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不缺朋友。” 也不知是发给慕榕看，还是发给薛曜自己看。
“好吧，既然你不接受，那就再见了，薛曜。”
薛曜心里默念 “再也别见了，慕榕...”
......
“薛曜，薛曜！” 有人轻拍了她的肩。
薛曜睁开眼睛，台灯的灯光刺入眼睛，她揉揉眼，看到妈妈站在旁边。
“睡着啦？ 太晚了，别熬夜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再看。”
薛曜站起来，脑袋昏昏沉沉地开始收拾书桌上的书和笔记。心里想着，果然冬天的暖气才是学习杀手，最近也太容易睡着了。
又梦到那个重复无数次的梦境，又在梦里被拒绝一次，心情好差。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平安夜和圣诞节打算怎么过？和朋友有约吗？” 妈妈递上烧好的茶，问到。
薛曜看了眼手机，才发现自己最近忙于省考和实习，忙忘了日期，居然又到一年圣诞节了。
薛曜沉默了一会，回答：“我不过圣诞节。”
*圣诞节，圣诞结，对薛曜来说，圣诞是结，不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