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尔在酒吧坐了多久，李洲余就在旁边看了她多久。
苏糖早都不知道跑到哪个卡座里鬼混去了，好在唐翊入股了这间酒吧，随便她怎么玩都没事儿。
李洲余也不经常找话题聊，大多时候他就是给奚宁尔点烟，然后看着她眯着眸子吐出淡淡烟圈，再用纤细的手兑酒。
桌上的酒很杂，虽然不算烈，但是混在一起之后普通人两杯就能倒。奚宁尔酒量算是不错的，第七杯酒喝完之后，她的脸颊才开始染上绯红。
“你不能再喝了。”李洲余把她的酒杯放到桌子的另一侧，蹙着眉头看她。
奚宁尔笑着点头，“我的酒量也就七杯，多了也喝不了。”
“你不开心？”李洲余问她。
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地方见到她，她一身红裙窝在沙发角落，撑着下巴看苏糖那群人玩游戏，她神情慵懒得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只是一个人喝着酒。直到周骁阳进来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才有了光。
像是一个终于用出格的行为博得大人关注的小孩子一样，周骁阳抱她出去的时候，李洲余看见她眼底分明的心安和满足。
而这一次，她也是在喝着酒，但是就像没有了期待一样，对什么事情都毫无留恋，只想着喝到七分醉然后回去睡个好觉。
奚宁尔摇头，“没有啊，我为什么不开心？”她像是真的很莫名其妙一样，眼神里都是困惑和不解。
有一缕发丝黏在她的唇瓣上，配上那双妖媚的眼，看得李洲余拳头微攥。
“没有就好。”李洲余回她，目光如炬。
奚宁尔把醉醺醺的苏糖塞进后座里，回过身的时候看向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到像是被人泼了一身屎一样的李洲余，憋住笑意：“抱歉啊，糖糖喝醉了就是这样。”
李洲余看着她要笑不笑的脸，身上的污渍让他没办法再靠近她，只能无奈开口：“没事儿，下次让她少喝点就行了。”
奚宁尔点头，眼神放到苏糖吐在他身上的那片污渍上，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我过几天赔你一件新衣服。”
“那不得留个联系方式？”李洲余挑眉看她。
奚宁尔想想也是，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的二维码，“你扫一下吧。”
交换了微信之后，奚宁尔笑着跟他说再见，然后钻进副驾驶座里，白色路虎扬长而去。
李洲余捏着手机，屏幕还显示着刚刚添加好友成功的界面。只是他突然没有什么心情主动开口，因为在奚宁尔把手机收进包里的时候，手机背面的“Z&X”让他有点晃眼。
Z&X，周&奚。
苏糖住的地方离奚宁尔有些远，考虑到后座人要吐不吐的模样，奚宁尔没让司机先把她送回家。
成功把苏糖安抚好之后，奚宁尔步行回自己的公寓。
晚上七点多的千市在盛夏的时候还是亮堂堂的，奚宁尔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被风一吹倒也清醒一点。
黑色世爵始终保持着缓慢速度前进，在下班的高峰期，这样的速度显得有些怪异。
李越时不时看一眼走在人行道的奚宁尔，然后又看看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周骁阳，默默叹气。
他突然感觉那句“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实在是太残忍了。
“需要我去把宁尔小姐接上车吗？”李越最后还是问到。
周骁阳默了几秒，然后摇头，“不用，就这样跟着就行。”
确实是跟了一路，奚宁尔从酒吧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这么跟着她。
奚宁尔走走停停，期间还跑到自助贩卖机里买了两根火腿肠喂了路边花丛里的流浪猫，她蹲在地上的时候像一朵小蘑菇，周骁阳看着她的背影都能心头发软。
“我今天喝酒了，不能把你带回去，不然我明天醒来就想不起来你是谁了。”奚宁尔摸摸小花猫的脑袋，温声细语。
“明天，明天我醒了我还记得话，我就来找你。”
她起身要走，小猫跟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摇摇尾巴像是跟她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