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非澈没有照惯例出去夜色的公开场所晃几圈露露脸顺便视察,而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埋头处理掉堆积如山的邮件,直到整个夜色最沸腾狂欢的晚夜,才在公务中跋涉的疲累中换下替代燕尾服的正装,套上早上从家里穿来的休闲便服,避开夜色里的所有人,从专属通道离开夜色。
然後像个加班的上班族……哦,或者是补习晚归的学生搭上公车,抓着拉环,注视墨黑的玻璃与外面融融的华灯璀璨,晃悠悠的越过大半个城市,回到位於市中心与住宅区交界的大厦群,高空上的家。
进门,锁门,打开空调,一面走一面解开衣物。没有特意弯去如雪洞的广大浴间,而是去主卧室附设的精巧浴室,洗了个很热很热的澡,随手拉了件素色飘逸的浴袍披着,在氤氲着白雾的镜前粗粗拧了拧头发,之後也不管湿润的发尾贴在背後还在滴水,踏着一个一个水脚印,走至开着空调的小客厅,冰冷乾燥的风随即扑面而来,带起一股凉意。
训练有素的眼睛很快地适应了小客厅的黑暗,待非澈凝眸,看清苍白月光藉由别致窗棂框出的一方雪亮天地的景象,心中泛起的丝丝寒意甚至比浑身湿润的吹到空调冷凉的气流还彻骨。
端坐在明亮月光遍撒的窗下,没开灯的清幽小客厅里,绝美静谧的人儿表情安详地抬头,周身却环绕着张扬未褪的狂气与血气。
雪白的衣裳与肌肤宛如皎洁月光的具现化,银灰与冰蓝的异瞳在阴影中熠熠生辉,美丽魔性得可怕。望着神情沉静得几乎与背景融成一气的人,非澈莫名感到窒息,尤其是掩掉戾气却显得更危险的非清朝他伸手时,他恍惚了一下,才慢慢靠向前,「你又去翻了谁的老窝……」一抬手,就被攫住,拖过去。
被禁锢在熟悉不过的怀里,迎面就是一个深深的亲吻。灵活灼热的舌窜进非澈刚洗漱过的口腔里,带着细微的酒味,动作不急切却很深刻,他温驯的承受着,直到将他掠夺一空的唇远离,他才彻底放松了绷紧的神经。非清抬手抚着他犹滴着水的长发,没有低头,眼神落在远方,悦耳的嗓音微哑,「……又没弄乾头发就出来吹风,当心头痛。」
「不会。」坐在非清怀里,非澈阖着眼睛,感觉非清柔软的发丝随着风一点点的飘动到脸上,冰凉的指掌按住非清欲伸进前襟的手。「我明天还有事情必须去做。」
非清也闭起月光下魔魅得危险的异瞳,温暖的额抵在非澈冰凉的肩窝。「小澈,我很想你。」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冒出来,非澈短暂的停住了呼吸。「我知道。」就坐在非清大腿上,非清逐渐挺起发热的欲望他明白得很。
细致优美的下颔蹭开浴衣单薄的领口,轻轻咬着纤细性感的锁骨,这次非澈只是绷了绷身子,却没有再出手阻止。揽着人,非清低声笑了起来,「……小澈,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被熟知他敏感带的非清挑弄,非澈毫无办法地倒抽了口气,这个角度看不见非清脸上的神情,他只能胆颤心惊地抓住非清按在前襟的手。「……你没有洗澡……而且,荆棘阁的客户,看到我身上有痕迹恐怕不太高兴……」语气慌乱的虚弱。
「嗯……我很仔细地没有沾上半点不乾净的东西,不脏。」非清隔着单薄的浴衣布料轻轻吻着非澈敏感的乳尖,声音有些含糊,「而且,我喜欢你身上是我的味道。你身体太冷了,热一点也好。」
非清按着前襟的手一抽,非澈不敢勉强的跟着松开,非清咬着唇笑,像是拆礼物般轻易剥开仅用一根带子系住的浴衣,沉淀着深沉欲望的美丽异瞳激赏地看着非澈袒露在月光下、宛如会发光的莹白胴体。膜拜似地吻上如玉胸膛上的两抹粉嫩樱色,享受那丝绸般的柔滑与弹性微硬的口感,非清在非澈隐约的呻吟中把人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放火的手滑到了两腿间。
「呜……嗯!……」在腿间要害被握住的瞬间,压抑着呻吟的非澈惊喘了一声,整个人狠狠弹起,却又马上被摁回沙发里,下意识想蜷起身,却又被压在身上的躯体给阻止。非清游刃有余的挑逗非澈半硬的性器,放过了正含苞待放的嫣红乳蕾,一面蹭着非澈一鼓一鼓的颈动脉,一面轻轻舔咬滑动的喉结,喑哑地低语:「小澈乖,哥哥现在帮你用出来,等会儿你也帮哥哥用手弄。只要小澈表现好了……今天就这样算了。」
双手示弱地绞紧了非清肩膀的衣料,受压制而无助的承受源源不绝的快感,非澈艰难地点点头。
大概是真的顾虑到明天非澈的身体状况,非清罕少的没有恶作剧与刁难,很顺遂地将非澈送上极乐的顶峰。高潮的时候,非澈抱住了身上非清的背,不自觉小声颤抖地在非清两片白玉似的耳边轻吟。非清轻笑着把沾满精液的纤指塞进嫣红微肿的唇里,堵住那带着呜咽的销魂媚叫,吻吻微湿的眼角,低不可见的叹,「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非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迷离的美丽异瞳渐渐凝聚起焦距,缓慢地从非清身下坐起来。乌黑湿亮的半长发随着动作拂过光洁莹润的肩头,非清兴致盎然地欣赏着,也跟着坐起身,胯间的欲望迥异於脸上从容浅笑的神情,硬挺昂扬得令人无法忽视。
无法直视近在咫尺的那双淬链着侵略欲望的明亮异瞳,更不敢与其迸射出来的笑笑眼神交接,非澈面色烧红如霞,抿着唇微微侧开了头,纤白如玉的手还是依约探向抵在光滑大腿上微微跳动的器物。两者接触的瞬间,非澈小小倒抽了口气,受惊人的热度给刺激,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另一只横过来的手识破了意图,飞快地箝制住。
深邃炯亮的眼眸紧紧盯着非澈沁着薄汗的艳红侧颊,非清偏头伸舌挑逗舔吻,一边用缓慢撩人的节奏,用自己的手亲自引领非澈带着无措湿意的指掌,一根一根指头牢牢地固定上坚挺粗壮的性器。包着非澈湿滑的手掌上下撸动几下,非清松开手,专心致志的吮上非澈细嫩的耳垂,软腻的舌甚至伸进了敏感的耳朵里,让非澈剧烈的震了一下,发出诱人的惊喘。
反应过来,咬唇忍下太过羞耻的声音,耳上湿润的痒意让非澈涨红着脸想避开,却被搭在後腰摩挲的手给阻挡了去路。非清轻笑,将人完全勾进了怀里,严丝合缝的拥着,贴在非澈耳畔很低的说,「不要怨我,小澈。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并不喜欢BDSM。」察觉怀里的非澈不自然的僵硬,非清伸手扣住非澈脑袋,闭眼吻上他的侧脸,「我不会让别人那样糟蹋你……荆棘阁是个意外,但我承认,这不是个纯粹的意外,我隐约的猜测到了。对方的人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对什麽都有兴趣,他很喜欢我的脸……小澈,你无须忍耐,只要那小子太超过,必要时,杀了他也无所谓。」
不断落在颊侧与耳畔的吻如温热春雨,非澈一瞬间忘了手中正服侍的、野兽般狰狞的火烫东西,闭上眼睛,泛红的眼角滚落一滴泪。
非澈很知道自己身分的特殊和贵重。寻常的男妓都有分个三六九等,何况是顶着和黑翼头儿几乎相同的容貌、与黑翼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他?物以稀为贵,非清并不常指派这种「特殊任务」,但只要有,交易的对象不只是代表身後势力的显赫,手中更几乎都有各领域的可怕实力。虽然黑翼的威名令人闻之色变,可若与那些人为敌,也只是无法预知的麻烦……但是非清的态度显然不是如此。
非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低哑的回答,「……我必定凯旋归来。」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平安回到我身边。」非清挑过非澈粉白精致的下颔,吻上甜美的红唇。
坐在非清怀里,一整天那种隐隐焦虑的复杂心情被抚平得无影无踪,非澈对自己的无能想无奈苦笑,却被非清攻城掠地得意识模糊。在挑弄非清欲望的同时被撩拨,唇齿缠绵着直到彼此高潮的那刻,非清聆听非澈喘息着的低吟,在非澈雪白无暇的後颈留下一枚淡淡嫣红的印记。
「啊……」高潮的余韵袭击着泛红柔软的躯体,热汗淋漓的瘫软在非清双臂间,突如其来的痛觉让非澈从温暖的昏眩中回过神来,迟缓地摸了摸後颈还残留着一点触感的地方,接着扬起银灰与冰蓝的美丽异瞳,神情惊愕。
非清松开他,站起身,与他相似的双眸在碎发造成的阴影里熠熠,其中的光芒深邃得令人害怕。「要把完整漂亮的你交给别人,真令人不悦。」他俯身,唇角一勾,从凌乱的衣襟里掏出一条项链,拿到非澈眼前,「所以,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一点点冰凉若即若离的触感在脸颊,非澈仰着脸,呆呆地看着那片轻薄剔透的翡翠在月光下闪烁着眩目的微光,而後淡淡笑了,「是,谨遵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