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与蛇--人生若只如初见

窗外的雨又在下个不停,雨水顺着屋檐垂成水帘,远处青山烟雾缭绕成一片。

童然风坐在椅子里,桌上摆着一个盒子,里面一条钻石项链闪烁耀眼光芒。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凉凉的,像她颈间的肌肤。

诗酒趁年华,美玉赠佳人。

他一直坚信这颗钻石带在她身上才最合适。

他至今庆幸,得到一切,就是得到她。

男人天生追名逐利,追逐美色,都是天性使然。

可他无法解释,对她的感情到底是怎样。

曾经有段时间,他将她彻底的抛开了。

她不在他认真的范畴内。

这些年来他跟数不尽的女人真情假意。

千般色相都看尽,万种心机里浮沉。

在一个不设防的晨梦里,他也是耳听这样的雨声,沉落在一个陈年旧事里。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任由飘洒的雨线将自己打湿,一颗心也浸透。

天气越来越热,前段时间一只母猫死在西城老小区的垃圾桶旁边,臭成一团,几个男人互相推诿着出来捡走尸体埋在一棵树下。

然后几天来晚上都听见小猫凄厉的叫声,吵得本来就燥热的人更加心烦意乱。

那声音就在他的头顶,那天放学后,他在屋顶一个废弃的烟囱旁边发现一窝小猫,他拿了一个脸盆上去打算把它们都装下来。

他爬上屋顶,在那里发现了自己被偷走的一件衣服,上面窝着几只小猫。

几只猫崽看到人,都挣开了嗓子,喵喵惨叫。

眼看头顶的乌云越来越密,就要落下一阵暴雨。

他蹙着眉头,一只一只抓起来,放进盆里。

可惜他可以站稳的地方距离猫窝有点距离,他一手抓着盆尽量趴下身体去够那几只小猫。

有几片瓦因为年代久远一踩就碎,他也不敢贸然过去。

就在他打算一只一只抓下去的时候,有个女孩在楼下喊他,要不要上来帮忙,他回头朝她指指梯子,她就顺着梯子也爬上来了。

女孩站在梯子上帮他扶着脸盆,他放开手去抓小猫。

没等抓到第二只,哗啦哗啦暴雨即刻倾盆而下。

两人被浇的猝不及防,女孩有些弱不禁风,几只小猫更是挤在一起,靠着几片破瓦抵挡风雨。

得赶快转移。

他一手抵住身下的水泥,一手探出去飞快捞出一只猫崽,转身刚要放进盆里。

女孩踩着梯子把脸盆举过头顶在下面接着,雨水顺着屋檐尽数浇在女孩身上,她胸前湿透,显出圆润饱满的轮廓。

雨水溅进眼睛,他眯起眼睛,顺着那完美的胸型勾勒出一具曲线玲珑的身体。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风势,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的,顺延的雨水越来越多的流到女孩身上。

夏天的衣服薄,这一下几乎被他看尽。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女性的身体。

隔着一层衣服,丝毫不掩它的妖娆。

他愣住了。有点回不过神,眼睛也转不动了,呆呆的看着。

周遭的风雨好像也不存在了。

只有手心里还握着一只猫崽,传来微弱的挣扎,扭动着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身体。

他无意识紧了紧手里的力道,触及那团软嫩弹性,指尖一阵酥痒无力。

一种微妙的感觉贯穿全身。

暖意融融,难以言喻。

那天的雨究竟有多大,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自己浑身麻木,不知道在做什么了。

从屋顶上下来后,手跟脚都发虚发软,差点就不受控制。

后来女孩跟他说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脑子里面轰轰的。

他生病了。

他躺在床上连夜高烧,一晚上的光怪陆离,雪白的女体在梦里尽情张舞。梦境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深渊,里面有光滑的镜面,他从未如此投入。

他做尽一切平时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在梦里。

他撕扯着,冲撞着,嘶吼着,毁坏着。

筋疲力尽,不依不饶。

倾尽所有力量,要将自己燃烧殆尽,然后埋葬在那个梦里。

梦里的雨跟窗外的雨,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融会贯通的洒下来,自己避无可避。

他在这片漫天雨雾中,失去了自己。

他头脑剧痛,手脚发冷,失去的意识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来,梦境却越来越远。

醒来后女孩早已不知所踪。

他才想起来今天要上课。

萧湾湾。

女孩叫萧湾湾。

他记得无比清晰,甚至一夜呓语。

童然风默念这个名字,换来几分心颤。

他让一切泯灭,然后如梦初醒。

是否只等千帆过尽,才换回那一点恍然。

当他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他就无比确定。

无穷的寂寞有了归思。

无尽的思念从此有了名字。

萧湾湾。

她是他的遗迹,是他遗失的另一半。

哪怕只有那么微末一点,只要有迹可循,他也要找回来,只有这样自己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助理敲门进来汇报工作,他背对着世人,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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