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头发有些长,许是像以前一样洗完澡也不吹干。柔软的发有些卷,风一吹就荡,配合那张精致傲气的脸,就像一个贵气骄纵的孩子。
他杵着拐杖,脚上打着石膏。
此刻正在树下发呆。
地上有个蝉蜕,很丑。
林潜心过去,他不信是她,抬起头来看一会儿,辨认许久才笃定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再也没有比我更大方的男人,你看我还有个东西没给你。”
拇指粗细的玉镯。
绿得发光。
南面和缅甸接壤,他过去玩,带翡翠回来也正常。
只是这成块料子做出来的东西精贵,戴着烫手。
少年拉她手,林潜心下意识躲。他顿了顿,猛地把人拉过,丢了拐杖就这么抱着。
“老婆,我想你。”
陆沉埋在她脖子,蹭来蹭去,“好想的。”
林潜心没动,他就以为她真的回心转意,接连亲了好几口,也不管路过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不停看。身后的人呼吸急切,下身紧紧挨着她屁股,耸了耸。
女孩垂下眼眸,回身抱他。
陆沉笑一下,冷道,“你别想逃开我,林潜心,不管你找什么男人,跑多远,我都能将你抓回来腿打断。”
他有点崩溃,狠厉的表情夹杂着脆弱,“我恨你,但是更喜欢你……你告诉我,越思凛到底哪里好?嗯?”
她吸吸鼻子,笑道,“比你高。”
陆沉咬牙切齿,“我还能长!”
几天不见,他似乎白回来点。
林潜心凑过去,吻住少年的唇。他颤抖着抱住她,先是接受曾经熟悉的气息,然后才疯了般啃咬。两个年纪很小的孩子躲在树下旁若无人地接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她喘息着推开他,唇是奢靡的红。
眼是秋天的水。
陆沉默默看一会儿,一瘸一拐拉人离开。
路过越思凛的病房时,故意缓缓步子,余光瞥她表情。然而女孩低着头,他什么也没看到。仿佛撒娇的孩子,他吃饭要喂,吃水果要削,就连去厕所都要陪。
以前陆沉总喜欢骂她粘。
现在她站在男厕门口,心里飘过一万个“粘屁”。
他拉她躲到勤杂间,林潜心用脚都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憋坏了?”
“废话!”少年紧紧腮帮,“老子可是青春期,每天都能做死你。”
“……”
林潜心看看他的腿,嘴角抽搐,“我要回越思凛那拿东西,你去么?”
护士会来查房。
他想。
护士算个屁,就算天王老子来他也要去。
入夜,两人偷偷摸摸混出去,出租车路过那夜二人野战的堤岸,少年扣她手指,“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我可是为你杀了人的。”
“……”林潜心想捂他的嘴,许久耷拉着肩膀小声道,“我本来就没良心,你最好也不要喜欢我。”
陆沉不说话。
下车手插裤兜里,冷道,“你管不着,老子爱喜欢谁喜欢谁。”
幼稚。
这家伙大约是没救的。
第一次来,他看她趴在男人背上,笑得天真烂漫,满眼的欢喜。
本来可以一刀刺到要害。
来的时候,陆明义手把手教过的。
可是他没想到愤怒过后紧跟而来的是悲哀,难过得失了力气,没有准头,这才让越思凛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