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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其提起的事与流民有关。
“现在长安流民很多,你近来不要随意去外城了。”
“怎麽都这样说……我可不是弱不经风的人。”小满软软靠在一边,又开始打量窗外。将军府的布置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可是看着还是一样安心。
“人太多,怕你被吃了,”言其说着扔了一堆的竹片过来,“是不是很久没习字了?”
“哦。”其实拿硬的炭块或者什麽,她也可以写很好啊。小满默默地抱着这些东西到她常用的案前坐下,“把後面的字都教给我吧,嗯,我问一些字,你把那些写给我,这文太长又没什麽用处,背得心累。”
“……”
只要她愿意学,言其向来是愿意教的。从一到十,东西南北之类的,写了几排给她,一面有些怀疑,“这麽多字,你记得住?”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小言其。”
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花功夫的人,不过这段时间可心之前那十余年要好得多了,他默默地不说话,去处理自己案上的书信公文。
小满抬头看他,低头练了一会儿字,才不经意地问他,“唔,小言其,你可知道长安城里,除了御医,还有哪些名医?”
“在街坊间行走的,倒有那麽一两个……怎麽了,世子不行?”他充满恶意地猜测。
“……”她握笔写了几个字,慢悠悠,“是我不行了。”
他突然抬头看她。
她也抬起头,“你之前的猜测大概是对的,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言其放下手中的纸笔,“你之前还猜测是冲着世子去的,他有什麽问题吗?”
“不是什麽明显的事,我还不确定,所以才要找大夫看一看,”她咬了咬唇,“还不能声张。”
他慢慢皱起眉,她这个反应好像不是什麽大毛病,倒是什麽私密的事情了,“你不会……有孕了吧?”
“……”看他这诧异的样子,她一时倒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否认好。
他严肃地加了一句,“千万不能是他的。”
在没有查清自己到底是什麽问题之前,还是不要乱揣测吧。毕竟他们几个都把这事说得那样隐晦。
……
言其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要去找大夫,还不能让李世子知道,且等几天。”
唔,他好像突然焦虑起来了,看着挺暖的,小满咬了咬笔头,“别太担心,不是什麽大事。”
她找了理由连着三晚都住在将军府,这也是常态,也知道如墨的容忍度最多只有三晚,这日下午,正打算回诚王府,有管事报说有人找她。言其又出门了,看来只能由她自己出面了。来的人不太面熟,她看了半天也没记起来是谁,不过那人似乎认识她。
“东家,庄子送府里的车队被劫了。”
“哎?”庄子是阿锦送的那个,每月定期都会送些土产蔬菜之类的到府里来,看来这是田氏产业留下来的哪个管事吧,“被谁劫的,在哪里被劫?”
“从庄子出来後不久,便被那些流民拦住,打了赶车的两个老头,说是只抢吃的,不要人命。”
“没出人命便好,”她一手支颐。
管事见她只淡淡说这样一句,知道她不上心,只能告知来意,“东家,流民如此猖獗,怕是庄子守卫不够,不知东家可否派人去支援一番?”
“怕他们冲着庄子去?”
“如今还是不敢的,”管事拱了拱手,“只是近来形势不好,流民若是越聚越多,便有这样的忧虑,若被多劫几次,怕是酒楼的供应也有影响。因此需要早做防范才是。”
她想起了府里的小姑娘,“流民是因为没有饭吃才会铤而走险,能抢车的想必是青壮年了,便雇了他们,给够饭吃,让他们护着园子,岂不是正好?”
“……”管事没听过这样大胆鲁莽的想法,一时语噎。好在真正管事的言其这时候回来了,他连忙拱手,将事情又汇报了一次。
小满望着言其,很是愉快地将自己的说了一遍,“用他们的矛去攻他们自己的盾,是不是很机智?”
言其同情地望了一眼管事,“李管事,你先回,这事我会安排的。”
李管事拱手告退。
“我的主意不好麽?”
她歪着脑袋的茫然样子十分可爱,言其忍不住弹了她额头一下,“都敢劫庄子的牛车了,你还雇佣他们,知道什麽叫引狼入室麽?”
“那怎麽办?”
“自然是杀一警百了。”
“哎?”她仰着头看他,确定他是认真的,才缓缓摇头,“流民因为活不下去才会铤而走险,以暴制暴并不是什麽好手段,那个什麽,就像洪灾的时候一味靠堵防一样,最终只会被冲垮,还是需要疏通分流的。”
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听着怎麽这样有道理,不像是她的作派,言其愕然,“是世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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