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珂从城南小学的大门里走出,老远就看见她哥了。
她背着一个粉扑扑的小书包,快乐地喊了一声“哥”,就向钟琎扑过去。
钟琎在一帮接孩子放学的老大爷老大妈中格格不入。他穿着白色的学生衬衫和黑裤子,身材是少年特有的瘦削,把蝴蝶一样飞向他的小姑娘接住,熟稔地取下她书包,另一只手牵住她。
钟珂走在路上蹦蹦跳跳,快乐收不住。
“哥,你知道吗?”钟珂问。
“我不知道。”钟琎说。
“我们三年级有英语课了,我们英语老师选我当课代表!”
钟琎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黑眸微微漾,“恭喜你。”
“哥,我学好了英语,回来教你。”钟珂捏捏她哥的手保证,呜,她哥手骨好硬,硌得她疼。
语文课上,老师说放牛的王二小就上不了学,现在有些落后的地方,也有小孩读不起书。
钟珂忍不住难过,她哥为了养她,已经不上学了。
钟家兄妹住在大院的一间平房里。大院很落后,墙面的漆皮掉得七零八落,小孩子用从粉笔激到处画,其中也有钟珂的杰作。
屋内的墙上贴满了报纸,南方多雨,报纸也会被潮湿的墙体映湿。这间平房换了一家又一家的租客,报纸越贴越厚。
当换到钟家兄妹的时候,一打开门,扑鼻霉味。短短几个月内已经尝过人生冷暖,钟琎的面色没动一下,可他只担心五岁的妹妹受不了。
钟珂却瞳眸晶亮,指着墙壁报纸上的红头大字。
“大红中!”她认识这个字噢。
自从父亲在狱中自尽、母亲跳楼后,一声不吭带着幼妹远走他乡的少年在这一瞬间陡然弯下脊梁,他抱住妹妹,埋首在她颈窝,把哽咽的声音压下去。
“囡囡真聪明。”
从五岁到七岁,钟珂一直和钟琎住在这间只有十平方米的平房里。
屋里有一张一米三的床,钟珂上学要写作业,钟琎就给她淘来了一套小桌凳,放在床脚。
今天回来,钟珂没有如往常那样自觉写作业,她扒在门边,看大院里的景象。
前几天有隔壁那家搬走了,平房空了下来,现在迎来了新的租客。
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她穿着黑色的渔网袜,踩着高跟鞋,鞋跟有漂亮的水晶,在落日余晖中一闪一闪的。
钟珂沉醉地看着她鞋跟的水晶。他们班的女生们最近流行在学校附近的小店里买那种亮晶晶的贴纸,就贴在脑门子上。她没有。她喜欢和哥哥说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不会说这种事。
那个漂亮女人被一个男人搂着,突然那个男人在她红通通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嘴。
钟珂被一吓,一抖。
一只苍白匀亭的手捏着她小下巴,让她朝屋内转过头。
“看什么呢?”钟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院子里女人的笑声咯咯咯地传来,就像夏天的蚊子声一样无处不在。
钟珂才委屈,她也被吓到了呢。
七岁的小姑娘真情实感道,“哥,他们亲嘴!还亲得好响,囡囡怕!”
兄妹俩对视了一瞬,钟琎关上门,平静地对她说。
“吃饭。”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钟珂小朋友就要上床睡觉了。她哥还有事在底下忙,她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睡着了,睡到一半,迷迷糊糊被吵醒了。
她被钟琎抱在怀里,兄妹俩睡在这张一米三的小床上。
“哥……什么声……好吵。”钟珂揉揉眼睛,奶声软绵绵。
平房的隔音效果差得要命,糊了再多报纸也不管用。
隔壁屋,女人肆意的浪叫和男人粗喘间的脏话充斥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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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甜的吧。
妹妹15岁之前不会真做。
希望得到你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