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这家伙,十年前就主动来缠着要拜秀才为师,因他小小年纪辩才惊人,秀才大为惊艳,他就这样平白占便宜,当了凌秀才的入室弟子,变成她二师兄,这家伙还总爱追着她喊小师弟。
结果这小子,一次把十年的住宿银缴清,财大气粗的直接要求单住一间卧房,书院便破例给他留了,他却老是闹失踪,每回逃学都是十天半月不见人影,偏偏书念得好,而且沈清好像还是已经入门的修仙者,轻易得罪不得,秀才于是对此子多方容忍。
这次凌秀才领着一干年约弱冠的弟子同去赶考,沈清本也该去的,但大队伍出发前就是找不到他!眼看时间紧迫,秀才昨日迫不得已先出发了,结果大家都离开了,沈清这才晓得回来。她今天早上还看到他笑吟吟的,若无其事溜回学子舍呢。
她气得不行,当下就要去骂沈清一顿,爹怕他,她凌霜霜可不怕!
但是却被沉默的义兄阻挡了,”不许去。”就只给她三个字,孟钊便不应她了,安安静静像堵铁墙的拦着,怎样都不让她前去宿舍区,她才气呼呼地跑回自己房间歇晌。
此时睡了一觉醒来,凌霜霜跳下床,看看时辰,孟钊每日行程很固定,此时他应该去外头狩猎砍柴了,他人不在才好,不然绝对又会阻止她靠近学子舍。
趁现在,她正好去找沈清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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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虽然性情跳脱顽劣,长相却是一等一的俊美,连凌霜霜都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好看,为防有人被他的皮相诱惑而干出些书院不容的秽事,沈清的单间就被安排在学子舍的最偏僻处,隔一道篱笆就是秀才的书房。
那单间最靠近庭院,庭院种着整排金桂,四季飘香,把沈清卧房内外染得香甜。
光是房间的安排,其实沈清就无意中得罪过她一次了。
当初,凌霜霜私心以为爹必定会把这最好的单间留给孟钊,所以这个房间内外其实是她亲手布置,连被褥都是她暗中换成自己手缝的,没想到全便宜了沈清。
凌霜霜偷偷摸摸地推沈清房门,纹丝不动。
“可恶,锁了。”
于是,她改成用力拍门:”沈清?沈清,开门!”
等待半晌,没人应。
难道沈清不在?他又跑去哪了?凌霜霜狐疑,纤指放入唇中润了润,戳开沈清房的窗纸,往里窥探。
只着单衣的沈清侧躺在床榻上,将被褥夹在双腿间抱着,正在桂花香里睡得死沉呢。
凌霜霜目力很好,清晰可见沈清玉琢般的俊美侧颜,时常含笑般上扬的唇角,他身上穿的白色丝绸单衣很是薄透滑溜,沈清稍稍一动,衣襟就敞了开,露出单侧肩膀,连胸膛轮廓都若隐若现。
非礼勿视……
凌霜霜连忙把视线从他玉色的手臂向下移,不料这下看见的是沈清半掀的单衣里,露出来的整条修长大腿,紧紧夹着被他揉成团的被褥,随着他深沉的呼吸,不时无意识地小幅蹭动。
没想到他白皙的腿上竟也伏着肌肉,虽没有孟钊古铜色肌肤的灼热贲张,却有另类的修长风雅。
乍见此景,凌霜霜再胆大也不禁心慌,噤了声,没敢再出声喊他。
沈清违反院规不回来睡,她生气;但沈清当真回来睡了,撞见他怀里腿间还夹着她手缝的被子,凌霜霜更觉得心里古古怪怪的,心头好像有无数蚂蚁爬过的搔痒,脸一阵阵发着热。
她猛地蹲到窗下,不小心看到沈清私密的样子,她双手捂着烫烫的脸颊,忽觉心虚。
“……好烦呐。”居然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这样是不是对不起孟钊?算了,暂时放过沈清先走吧,她就该拉孟钊一起来才是,就不会这样尴尬了。
脑中思绪打架了半天,就在凌霜霜终于决定撤,打算偷溜时,忽然有几声沉重不稳的呼吸,伴随着嗫嚅不清的低吟,以及异常黏腻的布料摩擦声,从她刚刚戳破的窗孔溢了出来。
沈清在……干什么?
说梦话吗?
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凌霜霜再次往窗孔看去,一见便瞪大杏眼,热血涌上俏脸,惊得呼吸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