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不是我?”璟佳刚苏醒,身子还很弱,听上一小会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方子路轻吻她的发,浅浅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一开始并不知道的。
她穿是还是初见时的青布麻衣,身量高了一些,稚气已经褪去,经历过情事让她少女模样里带着些许肉欲的诱惑。
就那么一步步的被她牵着往前走,越往前走杂音越少,柔风伴随着潮湿的水汽,最后无孔不入的弥散开来。最后在一处院落停留,璟佳说:“这是我们的家。”
家,真是一个好字眼,尽管只是一栋外观很普通的小木楼。
绵绵细雨落在庭院的参天大树上,这细微的声音在这幽深的夜里分外清晰。
方子路手中的书已经看了一半,璟佳穿着木底鞋踢踢踏踏的推门走进来,烛火随着她的走动摇曳了几下,“夜里看书伤眼,高阳哥哥,我们该就寝了。”
“不碍事。”方子路向她招招手,“过来。”
几日以来,璟佳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忙忙碌碌突然就会不见踪影。
方子路喜静,晨起练剑,午后看书,倒也没有觉得闷得慌。
只是今晚……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打扮得娇妍无双的璟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那么长,却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与共,若是以前,这世间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心绪波动,他一定嗤之以鼻,不过倘若是璟佳,他十分愿意。
“你要给我个什么惊喜?”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带着魔力的指尖勾上柔软面颊,吻了吻。
璟佳瑟缩了一下,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你猜!”
而方子路微眯着眼,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拂过她白嫩纤长的颈,再狠狠的扼住!
“高,高阳哥哥……你……”她抓住他的手臂挣扎了一下,脸色很快变青,满脸的不可置信,猜不透情郎刚才还情谊绵绵的情郎现在目露杀机。
方子路低笑,“花楹,这么多天过去了,终于想起来要引诱我?”
不,不是花楹!或许皮相是,内里绝对不是。花楹被破魔矢所伤,皮肉溃烂药石罔效。他笃定的出声:“我该叫你陵鱼?”
“哦?你怎么这么说?”
陵鱼啊,有多少年没有听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已经数不清多少年了,漫长无尽的时光被囚禁在小小的一室,沧海桑田世界易变,可他一直被囚困在当初战败的那一天。
“陵鱼,你作恶多端,我现在就毁你肉身,囚你神智,但我不忍心将你的子孙后代屠戮殆尽,他们都随你迁往若水,由我的族人看管,若哪一日你能改过,这阵法自会消失,你的族人就可重现于世。”
他的肉身早已化成灰烬,族人也越来越少,而若水居住着的那些少昊的子孙后代,在四年前,被他一把火烧了大半。
既然被拆穿,陵鱼也不再掩饰,脖颈处的青紫扼痕突然褪去,周围房屋消失,四周蔓延出一团团浓黑的雾气,无数枉死的人的魂魄盘桓旋转,怨气冲天,鬼魅交驳。
还有这恐怖庞大的气息,和璟佳母亲带他去地牢里感知的一样。
方子路紧盯着面前那张花楹的脸,沉默了一会才说:“你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你身上的气息太邪恶。”
陵鱼倒是忘了,方子路同璟佳这个货真价实的半神耳鬓厮磨好一段时日,甚至拥有璟佳的一半神格,怪不得能看穿他的伪装。
“和我共住这么些天也不拆穿我……”陵鱼眼波流转,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怎么,你也想同这些冥顽不灵的凡人一样对付我?”
“我知道我杀不死你。”
方子路握了握袖剑。
他从来不狂妄自大,也不会妄自菲薄。陵鱼肉身已毁,花楹的身体虽然是半人半鲛,但陵鱼的精神力强大无比,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不,哪怕是拼上整个若水人的性命,或许都无法彻底的消灭掉陵鱼,妄动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但陵鱼本已离开若水,又大费周章的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心里有一个猜测。
“你一直想要的是璟佳的身体?”在这之前,陵鱼必须要取走自己身上余下的一半神格,假意与他共同生活,为的只是趁夜半神智薄弱放下戒心之际下手。
陵鱼略带讶异,随即笑了出来,他占用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花楹的身体,瞒过了身体里残存的花楹的魂魄,也瞒过了璟佳,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凡人,能知道这么多?
似是看出陵鱼的疑惑,方子路说:“这不难猜,你费这么大心机要打开封印,并借用花楹的身体,想要得到的无非是某种东西。你和花楹是父女,花楹和璟佳是姐妹,所以你同璟佳也变相的有了血缘关系……可以想象,或许当初少昊在囚禁你之前,不仅毁了你的肉身,甚至给你下过某种禁制。”
“一开始这个禁制相当完美,你没有可乘之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术法威力大减,这就给了你机会,是需要夺舍带有血缘关系的身体?”
“精彩。”陵鱼也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你很聪明,可惜聪明人向来活不长,我确实是为了借那个小圣女的身体一用,倒是你,身负半神之力竟然没有爆体而亡,你是个什么东西?”
方子路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半晌后忽然问她:“璟佳呢?”
陵鱼笑出声:“你这么聪明,不如来猜猜她到底在哪里?”
陵鱼食指一勾,方子路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要将自己吸过去,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冰冷剑锋在手中渐渐成型,奋力的挥出这一剑,这才挣破桎梏,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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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很要命,争取这周内完结这一世我好开下一个甜文。
恶趣味,保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