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现在是晚上十点钟。
杜仲悠停好车,搭电梯上楼,电梯往上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看了几封顾客的信件。
看到一半,突然想到,下午的时候似乎有收到于季然的简讯,里面问他能不能早点回家,她有事情想当面跟他说。
杜仲悠没有回覆,他心想,只要回家的时候她还没睡,都是可以说的。
电梯门在22楼打开,一楼一户的设计让他跨出电梯後就是家门,他将食指压在辨识视窗。
门开後,一室的黑,杜仲悠觉得奇怪,通常无论多晚,于季然总会在玄关留一盏灯,让晚归的他知道有人等待。
他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客厅一如往常的整齐清洁,每一颗抱枕就像是量好距离般的安放在沙发上。
饭厅的桌上有四菜一汤,杜仲悠靠近,发现每道菜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摸了摸汤碗,传来的是冰凉的温度。
走进房间,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杜仲悠扯掉领带,解开衬衫的前三颗扣子,他发现床边有个行李箱,走过去提了一下,里面似乎塞了不少东西。
明天是周末,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于季然明天要回娘家而准备的行李。
拿出手机,杜仲悠确认了一些事,然後开始脱衣服。
後天是于季然的排卵日。
家中长辈的压力,夫妻两人间的例行公事。
他们每个月只在于季然排卵期大概4-5天会做爱,其余时间连身体接触都很少。
杜仲悠脱掉身上所有的衣物,全身赤裸的打开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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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季然刚冲完澡,正准备将水关掉。
雾气蒸腾中,身後的浴室门被打开,杜仲悠走了进来。
两个人的眼神在于季然身前的镜子中交会,杜仲悠开口:
【我刚刚有看过日期。】
其实他不用开口,于季然也知道他为何而来,结婚五年,他只有在这件事上不遗余力的准时。
见于季然反常的沉默,杜仲悠走向前去。
他有些尴尬,一直以来,只要他稍微暗示,于季然便会主动的开始前戏,直到他兴奋的反客为主时,才会将主导权全部交给他。
现在于季然毫无反应,杜仲悠也突然不知道该怎麽继续下去,他伸出手,想从于季然的身後搂住她。
手都还没碰到,于季然无预警的转过身来,杜仲悠往前的手就这样停在半路。
【你先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于季然从自己身旁走出浴室,杜仲悠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者应该说,有些生气。
因为他意识到,他被婉转的拒绝了。
杜仲悠怀着一丝丝怒气,用比平常快上五分钟的速度洗好了澡。
扯过一旁的浴巾盖在头上,他直接走出浴室。
于季然已经将他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边,见杜仲悠洗好澡,便走上前去接过浴巾,伸手开始帮他擦头发。
通常这个时候,人高马大的杜仲悠就会找椅子坐下来,让于季然可以用比较轻松的姿势帮他服务,但是今天他有些故意,他故意继续站着,头也不压低。
见于季然吃力地帮他擦头发,浑圆的胸部因为垫脚的关系,时不时的会摩擦自己的胸膛,杜仲悠觉得不只解气,还有些兴奋。
这股兴奋传到了身下,双腿间勃起的状态越来越明显。
杜仲悠盯着于季然的红唇,脑海里突然闪过上个月她帮自己口交的画面。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他搂住于季然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低头想吻她。
这个吻,原本应该落在于季然的唇上,但她却不留情的偏过头。
杜仲悠愣住,放在于季然後腰的手也放松了力道。
短短半个小时,被拒绝了两次,杜仲悠直接放开于季然,泄愤的将浴巾甩在一旁的沙发上,冷着一张脸,迅速穿好了衣服。
不理会杜仲悠的坏脸色,于季然开口。
【仲悠,我有话跟你说。】
杜仲悠不想说话,继续冷着一张脸看向于季然。
于季然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情绪,就连平时常挂在嘴边的微笑,今天也全都消失。
她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杜仲悠。
【仲悠,我想跟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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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悠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
他结婚五年的太太,于季然,递给他一张纸,说她想要离婚。
他看了那张纸一眼,标头的字体清晰可见易阅读,上头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杜仲悠没有伸手接过,只淡淡地开口,【为什麽?】
于季然没设想过杜仲悠除了签字以外的第二个反应,所以听见问题时愣了一下。
【我们的婚姻已经没有维持的必要。】
于季然收回离婚协议书,直接放在梳妆台上。
【这是你单方面的认为。】杜仲悠声音听起来很冷。
【继续走下去的必要性在哪 ?】于季然说着,神情带着看透的味道。
杜仲悠语塞,他的确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仲悠,这些年,你是个很尽责的丈夫。】于季然开口,眼眶有些红。
【但我很贪心,想要更多,想得却不可得的感觉太痛苦了.....】
杜仲悠有些喘不过气,他一直都知道于季然想要什麽,但他却视而不见。
【总之,我想离开了。】
杜仲悠看着于季然,她的唇边带着很淡的,疲惫的微笑。
他试着忽略心底那股有些泛酸的异样情绪,也不想理会自己现在正在心底练习的挽留字句。
沉默在两人之间摆荡了许久。
【我走了,】于季然先打破这种无话的局面,【仲悠,保重。】
杜仲悠不想目送她离去,他直接转身,用背影表达他的愤怒。
他不想去想于季然在晚上11点有什麽地方可去,也不想去想于季然对他的爱是否已经消耗殆尽,他什麽都不想去想。
背後响起拖行李的声音,没有停滞,相当乾脆,接着是打开大门的声音,由於室内太安静,杜仲悠甚至还听见了电梯到达开门的声音。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转过身来。
房里还留着淡淡的,属於于季然的香,杜仲悠颓然的坐在床上,发呆。
屋里的空荡像股压力,不断地朝他逼近。
他拿起于季然留在梳妆台上的离婚协议书,她的部分已经签字。
杜仲悠用手指轻轻的抚过纸上娟秀的字迹,字如其人,一笔一画都跟本人一样,透着淡淡的温柔。
他想起于季然离开前红了眼睛,这让他的心抽了一下。
原来,一直以来说服自己对于季然只是责任,都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