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眼泪流淌至耳朵时,谭木鸢睁开了眼睛,入目一室光亮告诉她天亮了,侧头看了时床边的电子钟,上面显示早上七点整,她怔怔看了一会儿才反手抹掉眼泪,不明白为什麽时隔五年後的今天,突然会梦到那一天的事情?
她起身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双膝上摀着脸,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又不时想到梦中的情景,那跟「那一天」的事情是一模一样的,甚至那种被抛弃的心痛也真实存在,她还以为,她该忘记了才对。
至少,她要记得的是父母车祸过世的惨痛,而不是记着那个虚伪的男孩给自己的伤痛,或许,只因为他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前恋人?
甩甩头,谭木鸢站起来决定不要再去回想以前,不管以前怎样,她都要往前走才对,想多了也是自寻烦恼。心中如此决定,便起身去了浴室。
当她重新出现在全身镜前,看着穿着OL裤装的自己,瞥见黑色西装材质的长裤不禁想到今晚的事,又忍不住皱眉。
手机铃声响起,谭木鸢从左手提的蝴蝶包里拿出来,瞥见上面显示的名字与照片不禁笑着接起。
「你怎麽这麽早就醒了?」
男人带笑的声音温和滑过耳膜时,谭木鸢脑子里却蓦然想起另一个人的笑声,低沉悦耳还含着诱惑,那个男人……
她骤然闭上眼不想多想,耳边只听见对方说的话。
「我猜你又在皱眉看镜子了,所以想告诉你,你穿裙子一定很美。」
谭木鸢笑容甜蜜启口:「一大早就吃蜂蜜了?」
「错,是一大早想你了,并且,要确定你不会在一大早就打退堂鼓。」
「嗯,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这点承诺我还做得到的。」
「很好,既然这麽早我们都醒了,要不要等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应该也还有事要忙,就这样吧,晚上见。」
电话一说完就被挂断——
「原来你喜欢会挂你电话的女人啊……」娇滴滴的女声脱口时,正跪在床边为坐在床上大张腿的男人「服务」,并且才吞下属於男人的「子孙」。
男人拥有白马王子般的英俊面容,身体瘦高修长,因刚起来而略显凌乱的短发显出他平时的另一面,看得底下女人一脸爱慕。
男人起身光着身体边走边说:「也不是每一个挂我电话的我都喜欢。你今晚会去宴会?」
跪在地上的女人站起身,同样赤身裸体,上围傲人丰满,腿间无一根毛发秀出白净的私处,她就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说:「是啊。」
男人从浴室镜中看见女人皎好身材却没有因此硬起,只是淡淡移开眼准备进淋浴间前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麽?」女人立刻不悦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臂迫他停下。
男人斜睇她一眼,「因为我要向你父亲介绍我的女朋友。」
「什麽意思?这是什麽意思?」女人有些紧张,抓着他的手臂稍微用力些。
男人蹙眉甩开她的手,「意思是我要向她求婚,并且让你父亲明白我不会娶他的女儿。」
「为什麽?你不要忘了你是怎麽坐到业务经理的!」被甩开的女人火了,气势咄咄逼人一反刚才的温顺。
男人斜眼睇她一眼,「我能坐到那位置,是因为送了一对双胞胎雏妓给你爸,可不是因为你,别往脸上添金。」
女人一脸不可思议瞪着他,眼见他开了水要冲澡,她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他,「不要这样,你和她结婚也没关系,我就做小三就好,那麽多送上门的女人,你不是最中意我吗?」
男人被缠着,女人私处正磨蹭着自己的命根,虽然烦腻她的纠缠,还是把她抱起来抵在墙前顶入,霎时间,淋浴间里除了冲水声便剩下女人呻吟的叫声……
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被蒙在鼓里的谭木鸢知道,她正一手提着蝴蝶包一手拿着一个纸袋,刚迈出捷运站出口就被人挡住去路——
「你到底为什麽这麽早起床啊……」一个大大不雅的哈欠从一个妆容精致、身材完美身形的女人嘴里发出,不罗嗦,顿时吓走不少已经站在路边围观的男路人们,惹得谭木鸢轻笑。
「你有点形象好不好?」
收起哈欠的女人伸手取过她手中的纸袋,一手勾住她的手臂慢慢往前走,听了她的话才没好气说:「那几个苍蝇盯了很久了,我一度以为他们想站在那里到地老天荒咧,有什麽好看的,是没见过女人喔。」
听听这抱怨的话,也只有唐小小才能这样讲。
小小的五官极像人偶,尤其是上了妆更像了,所谓美得不像人大抵就是说她了,再加上她身材也是穠纤合度型的,不怪那些男路人盯着看。
唐小小是她初来这间墴唐企业应徵时遇到的资深员工,那时她才刚出大学,根本没有任何与人相处的丰富经验——在学校太多男人追着她,导致女同学们一致排挤她——所以在柜枱时被柜枱小姐刁难,是小小经过时替她解围,也是小小带着她去见应徵的主管。
其实她会被录取也是意料中的事,因为母亲的知己柳飘红小姐是徐总的妻子,她认了乾妈自然也多了个义父。父母车祸死去後,乾妈一度希望她搬去与他们同住,但她当时已经十九岁了,再加上失恋的缘故,她便提了要出外县市读大学和住宿舍。
刚毕业回来,乾妈怕她出去找工作被骗,才要求她来徐总的公司应徵,而之所以来应徵,实在抵挡不了义母的劝说攻势,不得已,她只好要求两老隐瞒她是他们义女的身份来应徵。
认识了唐小小後才明白,这位「资深员工」不是年龄大而是进公司早,就这样,她与小小成了好朋友,一个她从来没有的女性朋友。
「欸,你还没讲为什麽我们要一大早上班呀?」虽然洗过脸上了妆,唐小小还是有些不甚清醒问。
过马路了,这次换谭木鸢拉着人快步走,直到了对面才说:「我梦到我十九岁的时候。」
「嗯?怎麽这麽突然?」
因为两人经由一年相处的时间加上合得来,所以唐小小也是明白好友的一些事,譬如这个十九禁忌也稍微知道一点。
「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醒来的时候心里有点不安。」谭木鸢看着前方边走边说。
唐小小挑眉,「该不会是在告诉你什麽真相吧?」
「真相?」谭木鸢停下一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