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子上,吕烟扶着方向盘,看着远方,说道:
“为什么要回来?”
“我,我。”我哭了出来,说不出话。想想刚才的危机情况,要是吕烟来迟一点,或是她压根没来,我是不是就已经不完整了。
“你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对不起,妈妈。我有个朋友说生病了,我回来看他的,谁知道是他出卖了我,和吴老六做了个陷阱?”
“点点虽然你还小,但是社会是险恶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都不会说话了,除了这三个字。
“好了,点点,你也是受害者,以后小心点就行了,知道吗?”
“嗯。”我擦擦眼泪,看向吕烟,询问道,“妈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古扬打电话给我,说你不见了,我安抚她,你到我这边来了,不然事情就闹大了,我也是找了好多地方,最后才到这的,如果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以后我不敢了。”我低着头,承认错误。
“放心,没以后了。”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说着我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不是,我说的是吴老六没有以后了。”吕烟腾出一只手,擦了我的眼泪,温柔地说。
“为什么?”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吕烟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明白的,直到后来,古清告诉我吴老六真正的死因。
三天后,我和吕烟带上一个黑色的大皮箱,去了那个小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吴老六一个人坐在屋里的桌子边,
“哟,还挺准时。”吴老六翘着二郎腿,忘了一眼他那块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劣质表。
“吴老六,这是现金,你点点,密码是678345。”
“好,我来看看。”
吴老六打开了密码箱,一列列的整齐红色人民币晃眼得很。
“哎哟,妈呀,我终于看到这么多钱了,哇哈,哈。”吴老六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忍住自己要抛洒钱币的冲动,看向我们,“我们成交了。”
“既然成交,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慢着。”
“还有什么事?”
吴老六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用刀尖对着我们,我和吕烟害怕的连连后退。
“到那边老实呆着。”
我和吕烟只好退到床边,不敢乱动了。
“点点,用地上的麻绳把夫人的手和脚绑上。”吴老六下命令,我犹犹豫豫,不敢动,“我。”
“快点,不然我解决了她。”
我看向吕烟,她点了点头,我拿起麻绳开始绑她的脚。
“绑紧一点,快。”
我又使劲地勒了一下,这一下好像有些过了,吕烟皱着眉,连连抽气。
“妈妈,你还好吗?”
“没事。”她的眉头还是皱的,但对我勉强笑了一下。
吴老六见吕烟的手也被捆好,从一旁的地上,拾起一只臭袜子,塞到了吕烟的嘴里。我强制把吴老六的那只臭袜子扔了,不顾他的怒吼,换了稍微干净的布条。
“妈妈,委屈了。”
“没关系。”
“你们这些娘们磨磨唧唧,真是烦人。”
吴老六捆扎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柔,他粗鲁地拽过我的脚和手,一阵乱捆扎,我都感觉自己的手脚连体了,不过他还稍微人性一点,没给我塞臭袜子,也弄了一个布条。不然,我估计自己会被袜子熏死过去。
他站在床边打量我和吕烟,露出了淫邪的目光。他最终撕开我的衣服,认真观察我的胸部,我挣扎地扭动身体,却被他按住了。
“点点,发育了,这胸好像鼓起来了,像个小包子,要不,老子给你再催化一下。”说罢就要来摸我的胸,我嘴里支支吾吾,大声抗议,吕烟一个头过去,把吴老六给撞到了墙角那边。
“臭娘们,找打。”吴老六给了吕烟一巴掌,愤愤地骂道。
我一脸歉意地看向吕烟,觉得对不起她。而吕烟只是笑笑,表示我不需要抱歉。
被吕烟这么一撞,吴老六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了。愤愤地说了一句“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快速地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吴老六让阿杰给我们送来吃的,是两碗白米粥。
“开饭了。”阿杰大声地嚷嚷,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鸡冻地看着他,嘴里呜呜起来。他拿开我的布条,我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阿杰,你放我们走。”
“点点,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让我告诉你吧!”吴老六从门外走进来,搭着阿杰的肩膀,“因为只有我在,他才能活。”
“阿杰,告诉他,你是怎么出卖她的?”
“点点,对不起,我不想死。”
我没说话,心里很鄙夷自己,我不怪任何人,只恨自己的傻,傻得像单细胞生物那样。
“点点,人在世上,要多长个脑子,毕竟人都是为自己谋生的,那个电视上说的为你死为他亡,都是他妈的屁话。”吴老六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我虽然讨厌他,但是他说的有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阿杰拿着汤勺,想要喂我饭,我却躲开了。
“阿杰,从今天开始,你是你,我说我,我们这个词不存在了。”我狠狠地说了这句话。
“哐当”一声,碗被摔碎了。吴老六并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点点,这反应够快的吗,知道回击了。”吴老六有些嘲讽,他对阿杰下命令说,“阿杰,你回去吧,她们不饿。”
阿杰摇晃着他的椅子,出了门。轮椅在门槛那,不稳地荡了一下,结果阿杰没扶稳,从车上掉下来,他也不知道疼,继续慢慢地往前爬,没有回头管车子。
“你个小兔崽子,你没车,往哪去?”吴老六赶紧把车子拿过去,重新将阿杰抱上了车子。
等到吴老六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奸笑着说:
“得让你们给家里问问好了,不然他们都寝食难安了,呵呵。”
“喂,是古先生吗?”
“你是哪一位?”
“我是你夫人的朋友,她现在在我这很安全,对了,还有你的女儿,你想听听他们的声音吗?”吴老六把电话凑到我和吕烟的面前,我们在吴老六的刀子的威逼下开了口。
“华仁,对不起。”吕烟很镇定地开口,而我有点没出息地想哭了,“爸爸。”
“你要多少钱?”
“古先生真不愧是做生意的,老子一开口,就知道老子的目的。”吴老六有点洋洋得意,“我要得不多,也就五百万。”
“好,我马上就去准备,你千万别伤害她们。”
“古先生别急,老子话还没说完,是一个人五百万,明天中午十二点,渔人码头见,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老子不保证你会失去的是女儿还是老婆。”
“能不能宽限点时间,我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现钱?”
“老子不管你,明天中午没看到钱,你就准备收尸吧!”
“呵呵,看来你们在他们家的身份地位很高啊?”吴老六笑嘻嘻地看着我和吕烟,“古家太有钱了,一千万眼都不眨一下,哈哈。”
我和吕烟当听不见,闭着眼睛等待明天的到来。
早上八点的时候,我们被转移到了渔人码头的一条小船上。这条小船很破旧,有点像被遗弃的废船。
吴老六在船上焦躁不安地抽这烟,一根又一根,我和吕烟被这味道呛得,眼泪都忍不住往下掉。
终于快到十二点了,吴老六站起身,叫来在一边放哨的阿杰,让他看着我们,然后吴老六起身到码头。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阿杰,所以在他爬进船里的时候,我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装睡觉。阿杰有些落寞,不过他也很自觉,没有打扰我。
过了三分钟,吕烟被阿杰拽出了船舱,我独自一个在船上。附近有一轮大轮船经过,我所在的小船因为波涛的关系,变得摇晃起来,接着好像被带动,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船中的的底舱有些漏水,不一会儿,灌进了整个船盆里,我想大声呼救,可是嘴巴被堵上,根本叫不出来。我拼命地挣脱手脚的束缚,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我绝望地看着越来越多的水进入船里,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胸,渐渐被水淹没。我昂起脖子,争取一丝生的希望。远处有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我好希望他能看到我,然后来救我出去。可是在我闭眼之前,也没看到那个移动的人影。
我的头部已经沉在水里,海水进入我的口腔和鼻腔,我的意识在涣散,脑子里一片混沌。
周围的海水震荡起来,好像有个发热的物体向我游过来,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身体不受支配,使不上劲。
“咳咳。”一股股热流注进我的口腔,我的体内有空气在唤醒沉睡的器官,使它们再次工作起来。喉咙有点痒痒的,我忍不住想要咳嗽。
“醒了,醒了,我们的点点终于醒了。”古华仁鸡冻地攥着吕烟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我,我到天堂了。”我看着这和人间一样的优美景色,再看看身边的爸爸妈妈哥哥们,不禁奇怪,“你们怎么也来这了?”
“妈妈的小公主,你还在人间。”吕烟的眼眶湿了,抱着我说。
“小点点,我还以为再也不能,呜呜。”古扬的眼睛是红的,看来已经哭过了,见我醒来,他一激动又哭了。
古风的头发还有衣服是湿的,他转了个背影给我,但我想是他救了我,心里对他的好感多了一分,不禁想到人工呼吸,脸颊烧了起来。
“小点点,你不会发烧了吧?”古扬看我满脸透红,赶紧用他的手来试我的额头。而古华仁,吕烟还有古风都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事,只是有点闷。”我不好意思抬头,怕撞上古风的视线。
“对了,二哥去哪了?”
“小点点,你怎么现在才问,真是后知后觉。”古扬歪着脑袋,指着远处的海水,“他估计到那里面追坏人去了。”
“马长官,我们抓到一个,另一个游泳逃了,古二爷和弟兄几个还在追赶。”一旁的警察向上司报告情况,上司地冷冷开口,“嗯,把抓到的带上来。”
我看到阿杰被推着走向我这边,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看到我的时候,红眼就更刺目了。
“你认不认罪?”
“我认。”阿杰很决绝,没有一丝停顿。
“带走。”
“长官,我还有话要说。”马局长示意阿杰说话,阿杰看向我,露出一抹歉意,“点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出卖你,那个地址是他偷看的,信也是他写,我不后悔帮他,至少这样我也可以帮你。”
阿杰说完,被带上了手铐,慢慢地朝远方的车子走。我站起身,忍不住地对他大叫:
“阿杰,我们还是我们,永远都不会变的。”
“点点,我会记得你说的话。”
阿杰在上车的那一刹那,留下了在这世上最美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