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爱你…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嗯?我听不见。」
他的大掌抵在我的腹顶﹐稍稍掐揉一下﹐我失声喊道:「我— —爱你— —」
「不够。」
「我… …哼啊… …我爱… …」
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腹顶的那只大掌正使力往下推按﹐挤得腹内的胎儿惊动踢打。
我感觉到胎儿被他挤得入了盘﹐耻骨和胯间撕裂般的痛意让我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痛叫出声。
「说你爱我呀﹐怎麽不说了?还是你连这点虚情假意也不愿意给我?」他语气轻柔﹐但眼神阴狠得让人害怕。
一说完﹐他使力狠狠一按挤﹐我瞠大双眼﹐痛得完全喊不出来了。
「我讨厌被人欺骗﹐尤其是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欺骗!」
他一说完﹐我的腰部陡地一紧﹐我在剧烈的抽痛之下几乎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拉起﹐然後被他紧紧按向墙壁。
「唔啊— —」
我站起来了。悬挂在头顶的双手依旧没松绑﹐但没再像之前那样必须支撑住我整个身体的重量﹐在我来不及意会到修的用意之际﹐微热的唇瓣堵了上来。
我的呼吸变得紊乱﹐他的吻势霸道而炽烈﹐像是正在抽干我肺部所有的空气。我无法反抗﹐整个身子空荡荡的﹐下腹却坠涨得像是灌了铅﹐如果不是他用力撑起我﹐我此刻恐怕已然软倒在地。
一阵空冷虚凉由背脊激起﹐我已经没时间去理会他正在吻我还是咬我﹐只是本能地弯曲着双膝﹐稍稍顶起坠涨得不像话的腹底。
他显然不满意我的反应﹐右手蓦地探向我的腹底﹐始料未及之下用力托起。
「呃啊— — —」
我尖叫出声﹐逸不出的语音化为闷哼﹐被他再次堵住了唇瓣。
受惊的胎儿更是卖力踢打﹐在他的挤压下变得狭窄的空间内躁动起来﹐我呻吟起来﹐痛苦地挣扎。
啪喇一声﹐也不知是钩子太脆弱了还是我使出了蛮力﹐钩子断裂﹐悬挂着我双手的这层束缚终於解脱了。
我用力推开修﹐他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跌撞向後﹐我腹痛如绞﹐只能按住硕大的腹部滑落在地。
「哼﹐冉冉﹐你总是充满惊喜。」
我只能仰首吸气﹐双手死死攥紧覆盖在肚皮上的薄衬衫﹐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喘息声音变得越来越重。
他冷眼看着我用力按住腹部﹐双腿微微屈起打横张开的模样﹐在我痛到眼泪也流下的时候﹐他再次俯身下来掐过我尖尖的下巴。
「要不我帮你一把… …扩展一下产道吧。」
我瞠目﹐他解开了裤头﹐我再次被他拎起﹐粗鲁地推倒在床上。
肚内暴痛起来﹐我发出惨呼的声音﹐他却骑在我身上﹐挺起早已竖起的分身﹐在我面前毫无前戏之下戳刺进来。
「呃啊— —啊啊— —唔 — —」
他卖力地挺进摇晃﹐我像是支离破碎的木偶一样瘫在床上﹐双手本能地死死护着腹部﹐嘴里发出的痛苦呻吟逐渐变得低落零碎。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这个男人… …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他亲手杀了一个爱他的女人和孩子。
在修终於抽出分身的时候﹐我重重颤抖了一下﹐温热黏湿的液体开始在双腿间漫开﹐像是瞬间抽走所有的力气﹐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修却不想放过我﹐猛地使力将我拉起。
一股激痛再次袭来﹐我乏得再也吟叫不出半句﹐只是迎上修显得有些慌乱的眼神﹐然後低头一看﹐我看到米色的床单染上一片刺目腥红。
我的孩子… …我悲哀地想着。
胎儿的挣动变得缓了﹐宛如窒息的人儿般无力地敲击着﹐我不想放弃﹐努力地用手推动腹侧﹐试图为胎儿尽最後一份努力﹐让他能够滑出产道。
天知道我的产道此刻是开了几指﹐我只要我的孩子及早出世。
「呃… …嗯呃… …」
痛。痛得我快要放弃了。
双腿间的濡湿越来越多﹐我的呼吸也开始急促困难起来。修突然抱起我﹐让我躺在他的怀抱里﹐我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但我不知道他是在害怕还是在激动﹐或是正在为我快要失去这个孩子而高兴… …
我很倦了。
本应该越来越强而有力的阵痛也逐渐变缓﹐我逸出困兽般的难听吟叫﹐双手陡地死死攀紧修的手臂。
我的指甲狠狠地抓下﹐嵌入他的手臂内。
血丝很快沁出。
这个痛还远远不及我此刻的痛。
却在这个时候﹐他俯首吻向我的额头﹐低喃一句我完全没听见的话语。
紧接着一阵无比有力的暴痛炸开﹐我使劲地仰起上半身﹐用力一推。
胎头往下挤去﹐在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之後﹐胎儿的头似乎卡在双腿间了。
而我也没了力气﹐万念俱灰之下﹐我抬头看向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他的表情依旧冷漠﹐双手紧紧抱着我﹐却仍然没有要救自己孩子的意思。
我终於醒悟我当初不该爱上这个无情的男人。
我缓缓地闭上眼﹐待在他怀里﹐感受着胎息越来越弱。
我不忿﹐再次想要挤出力气尝试产下我的孩子﹐但他在这个时候将我抱起﹐安放在床头。
我背靠在软垫上﹐瞠大眼睛瞪着他﹐他将我的双腿抬起﹐眼神落在血肉模糊的产道上。
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胎儿的头就抵在那个部位。
我痛哭起来﹐同时痛苦地喘息。
他伸手摸向我的额头﹐淡漠的表情开始有了一丝异样。
他陡地捉起床沿的手机﹐按下紧急通讯。我认得那是林医生的号码。
他终於决定要救自己的孩子了。
但孩子还来得及抢救吗?
我痛苦地抚着腹侧﹐他扔下电话之後抱过我﹐按着我的头连声说着爱我。
我觉得我是一个疯子﹐为什麽要去爱上这种男人?
一刻钟之後﹐林医生带着医疗团队冲进来﹐看到我的情况之後脸色也煞白了。我在他和助产士的一番努力之下﹐含辛茹苦地娩出了我的孩子。
那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後的事情了。
当我看到孩子的涨紫小脸之後﹐再看到林医生一脸节哀地摇头﹐我晕了过去。
等到我再次醒转﹐我发现我还是在同样一个房间﹐而修依旧坐在同一个位子﹐大腿上摆放了那台雪白色的笔电。
我挣动了一下﹐麻痹酥软的感觉依旧熟悉。
抬头一看﹐我的双手仍旧被他以布条悬吊在墙壁的钩子上。
而我身上仍然穿着薄薄的米色衬衫。
再仔细一看﹐足月的临产巨腹还是搁在我面前。
胎儿正在里面躁动翻腾﹐我难受得低吟起来。
是的。我的孩子还在。
像是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的﹐我抬头﹐带着悲哀的笑容迎向走上来的修。他掐过我的下巴﹐冷漠的眸光落在我的大腹便便之上﹐一俯首就吻上了我。
我闭起了眼睛﹐心里缓缓明白了。
也许… …这就是轮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