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回宫后昏迷了几日,高烧不断。
贾嬷嬷、云行和水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娘娘先天体弱,就怕这一病,病出个什么好歹来,她们得怎么向丞相交代啊!
就在她们急的团团转时,白锦的意识却处在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这里一片荒芜,她身前是一个粉得妖异的圆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周围有许多粉色的小泡环绕,时而汇入粉球,时而从其中分离出来。她抓向一个飞到她面前的粉泡,粉泡却化作更为细小的泡沫,纷纷从她指缝间溜走。
白锦继续抓向其余小球,一连几次,白锦才意识到自己抓不住这些奇怪的小球。
这时一道巨大的白光,自上方轰然而下,光亮一点点消磨,最终化作两缕细线出现在她面前。
一条泛着淡淡的金光、一条透明晶亮。
白锦心里好奇,握住细线,突然一阵极大的吸力传来,她不小心被猛地拽飞。
她抬头看向吸力的来源,正是那个粉色的圆球。
或许是因为刚刚总是抓不到那些粉泡有些恼火,白锦连带着不喜欢那个圆球。
她拽着绳子与粉球对抗,然而绳子却像是被无数双手拉扯着般,硬生生连带着她一同被拉过去。
白锦倔脾气上来,一点点把身子挪前,一口气把绳子吞到了肚子里。
强劲的拉力突然中断,白锦被粉球震飞,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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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双目通红,守在白锦床边。
这几天她和水止两人轮流不假他人之手照看着娘娘,可娘娘却无一丝一毫要醒来的迹象,太医只说娘娘身体受寒,却解释不清娘娘何故昏迷不醒,愁得贾嬷嬷生了不少白发,连带着她和水止也心力憔悴。
突然,床上的人手指一动,云行连忙上前查看,却见白锦吐出了一口鲜血。
“嬷嬷!嬷嬷!快、快传太医!娘娘吐血了!”
整个珠翠殿灯火通明,所有的宫人彻夜未眠。
消息惊动了李珩烨,他手中的笔一顿,一滴墨浸染了尚未批阅完的奏折。
“福来……去将昀国进贡的千年人参带去珠翠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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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尚处于那片苍茫之中。
她难受的喘气,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淡了几分,可以看到身体的两条细线逐渐缠绕,化作芝麻豆点大小的两珠子,互相盘旋着。
金色的珠子散着热气,让白锦通体舒坦起来。
白锦摸不清状况,对着腹中两个顾自转圈的珠子干瞪眼,伸手想将其掏出,手却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肚子。
她吃惊的扭头看向从背后伸出的手,试探性的比了个“V”字。
待她确定完那就手就是自己的后,她惊讶了一番,连着将第二只手也透过身体,玩了一会。兴头过后她又开始无所事事。
白锦觉得反正自己也不知得呆这呆多久,便抬脚不停向着粉球走去。
然而走了很久还是没有半分靠近,这让白锦变得烦躁。
明明感觉就在身边不远处,怎么就是不能靠近?
身体里的白色的珠子咕噜一转,白锦的烦躁感一下去了不少。
她抬头环视四周,心下茫然。
自己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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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娘娘可好?”贾嬷嬷一脸担忧,水止扶着她,神色同样紧张。
老太医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示意她们安静。
贾嬷嬷立即噤声,连着白锦的红线一抖,她就慌张的不得了。
“不妙啊……不妙……”
贾嬷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太、太医的意思是……”
“寒气入体,直逼心门。脉相虚浮,时断时续。依老夫看娘娘现下只得将养着,陛下赏赐的千年人参药性过猛,待娘娘脉象平缓后老夫再依况施药。”
“多谢太医”水止轻拍贾嬷嬷的背,老妇人方才不禁落泪,水止轻叹口气劝道“嬷嬷,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奴婢相信她很快会好的”
贾嬷嬷轻轻点头,可一想到床上的人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模样,眼泪还是不断落下。
“皇上驾到!”
门外太监尖锐的声响从远而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水止带着贾嬷嬷跪地,等听帝王一声“免礼”才缓缓站起。
李珩烨直径走进幕帏,看着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小人,心中不免愧疚。她这般终是自己害得。
“娘娘身子如何?”
老太医毕恭毕敬地将诊断结果复述了一遍。
李珩烨闻言一再皱眉,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将她搬至朕的寝宫”
太医惶恐道“可、可陛下,娘娘尚是病体……”恐是不妥啊
“无碍”
李珩烨抛下一句,转身离去。
贾嬷嬷瞧着年轻帝王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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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贾嬷嬷一张放大的老脸。
“嬷……咳咳”
喉中干涩不已,白锦开口就咳了起来,贾嬷嬷脸上的笑还未起,慌张的神情又出来,配上她跟金鱼似的红眼,白锦更是忍不住大声咳起来。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一阵鸡飞狗跳,白锦兀自在床上躺了半会,总算等来了一口水。
“水止,这里是哪?”白锦看着周围比原来富丽了不少的装饰,好奇地问道。
水止舀着手里的粥,笑道“娘娘这是乾明宫的偏殿”
“哦……”白锦一愣这不是李珩烨的寝宫吗“不对!我怎么在他这了!”
水止“娘娘你昏迷的时候陛下要让娘娘搬来的,福来公公说是娘娘在这太医更好看顾些。”
“那家伙良心发现了?”白锦嘀咕一句。
“娘娘的好日子来了”水止暧昧地笑着,白锦无奈撇嘴。
她摸向手腕,一条金线自指缝间流出,绕在指尖环成手链,淡淡的柔光包裹着她的手,温暖自手传至浑身,让她冰冷的四肢渐渐温暖起来。
白锦本以为那个奇怪的地方只是自己的梦境,但醒来后她隐隐感受到了两个珠子的存在,静心一试,意识到它是真实存在的,心中疑虑更甚。
她静卧在床头,将手举起,凝视着腕上的金线。
水止见她一脸出神,不禁问道“娘娘在看些什么?”
“手腕上的绳子”白锦晃晃手,示意水止来看。
水止皱眉道“可娘娘腕上不是什么也没有吗?”
白锦“诶”了声,将手凑近水止眼前,“就在这,你看不见?”
水止道“看不见”
白锦哑然,转眼道“罢了,逗你玩呢,你信了?”
水止嘟囔道“娘娘什么时候这么爱看奴婢笑话了”
白锦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水止,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娘娘,太医只说娘娘得多多休息,奴婢也不知何时可以”
白锦低叹一声,再次摸摸手中的金线,罢了罢了,与其纠结些不明白的事,倒不如想想现在吧。
殿外一阵嘈杂,水止探头看去,回头对白锦道“娘娘,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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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烨刚下早朝,得到白锦醒来消息,便往寝宫走去。
他铁青着脸踏进偏殿,回想这几天早朝,傅简铭有意无意地说自己苛待后宫妃嫔,李崇泽呵斥自己罔顾礼法,自己被那群老家伙揪着说了一通的事,心里就有一股邪火。
可看到被水止扶着下床的白锦,他心中的怒气莫名淡去。
“皇上”白锦行礼,李珩烨淡淡应了声,命水止带她躺回去。
“身子可好些?”
白锦道“多亏陛下,臣妾感觉好多了。”
李珩烨有些不适应她冲他眉眼盈盈的样子,别开了眼,“是吗……”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
白锦想找些话题,却又不知说什么话好。
“那朕便走了。”
“等等。”白锦忙道,李珩烨转身等待她说下去。
白锦尴尬,又摆手道“是、是臣妾无礼了,水止快恭送皇上”
李珩烨转身离开,白锦看他离开的身影,咬牙下定决心,大声喊道“皇上……臣妾心悦的人是你”不是李崇光。
李珩烨身体微微一侧,脚步不停的离开,什么也未说。
白锦趴倒在床上苦笑。
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也信?
哎。
攻略一个人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