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江总火气特别大,你最好不要进去招惹。」
「什麽?你要把文件送进去?啊,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江上酒搓揉着眉骨,站在厕所旁的转角处,而前面两位女员工浑然不知,讨论的声音愈发大声,直到互相提醒了遍,才踩着高跟离开。一直躲在角落的江上酒等的脸色都发了黑,哭笑不得。
前几日凌晨,庄秘书把有关於溪山村的资料都交给江上酒,当晚江上酒难得加了班,花了点时间专心看完三页的资料。
其实阅读大量文字对江上酒不是难事,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写接下来公司的方案,不然他会忍不住冲动就搭车到H城。
环境:偏远、群山环绕、当地人以农地、采集、渔猎为生。
建设:王氏工厂、脚踏车自行站余三站
犯罪率:20202%、20191%、20181%……
顾人倾这都去得是什麽鸟地方?
出口还只有一条,是要不要安全回来了?
江上酒很少喝酒,那晚喝了三杯咖啡解心里的郁闷,直到天边翻白肚他都还没阖眼。隔天早晨例会,江上酒顶了个大黑眼圈,轰走了好几个企划,隔天就有传闻说他昨晚性事不合,江上酒听了熬夜的黑眼圈又更深了。
而今日阳光明媚的刺眼,他拉下了窗帘,桌子上叠着快挡住自己视线的报表,看着总烦。
庄秘书敲了门,在门外轻声说着,「江总,江先生找。」
江上酒还在琢磨眼下这纸合约要不要提出修改方案,还来不及抬头看进到眼前的人是谁,先说了,「坐。」
江夕站在离江上酒不到五公尺的地方,他有着和江上酒相似的五官,只是眼尾多了丝皱纹,保养得宜的皮肤让岁月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痕迹,他从胸膛发出闷声,冷笑,「挺有能耐。」
江上酒随即抬起头。
「上次的宴会身为江氏的总经理,你不知道要出席?」
江上酒低头用红笔修改了阵,到笔尖画出了勾,低头哼了声,眼睛勾勾得像铺天大网,直把江夕整个人盖住,「那是你的江氏,不是我的。」
凤眼上扬的锐利,「再说了,去了那边哪次不是给我介绍女孩?」他转了圈笔,完美的弧度,笔又回到了他的指尖,「我没有那个必要。」
江夕气急败坏,脚尖朝前跺了几步,又走到会客沙发上,整了衣襟,收起了脾气,「过来我们谈谈。」
江上酒却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一如往昔的跋扈,「长话短说,这不是你教我的效率吗?」
「江上酒,」
他的眼角一跳,直觉不妙。
「你这是在气我?」
「我挑的女孩哪个不是上流社会的精英,就是社交名媛,有钱有地位的多得是,你上烂大街也找不着!」江夕拍了桌子,桧木制的,闻风不动。
「还是你喜欢同性?我怎麽就生了你这个不入流的孩子?样样与我唱反调,好不容易劝你放弃那个不赚钱的兴趣,回归正轨了,现在还要出格?」
江上酒不说话,眼底藴酿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江夕那条破嘴还在喋喋不休,一下骂天,一下骂地,天地都与他不相容。
没一会,外边已没了方才的和煦,紧接着是乌云密布。
他浑厚嗓音像大珠落玉盘,像审判,「说完了?」
江上酒看着江夕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前,他倒也不闪躲,一双眼睛清明不沾污秽,下达最後通牒,「讲完就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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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酒拨了通电话,心心念旧这麽多天,始终没个理由打出去,现在有个好理由了。
他不开心、他被自己的爸爸骂了、他委屈。
电话一直打着,嘟嘟声不断重复,直到机械女声讲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一整个下午,那通江上酒想要倾诉的委屈心事,都没有被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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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