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趴在床上翻着漫画，我一边欣赏昨天放大洗出来贴在墙上的五张照片。
小帅哥的每个角度都拍得好好看喔，该说他上相还是我的拍摄技巧太完美了呢？
应该说，帅哥碰到专业摄影师，本来就会擦出这样的火花嘛！
「李澄约，你在做什麽？」笨蛋二哥又不敲门就直接进我房间。
「干嘛啦？」我不耐烦地瞪他。
「不会吧？」二哥表情难堪地望着我墙上的照片。「你不要告诉我，我妹正在当变态。」
「不就是贴照片而已，哪里像变态啊？」我反驳。
「偷拍喜欢的人的照片，再贴在墙上每天看着人家傻笑，这就是变态。」
二哥说得很感同身受一样，难道他也曾经这麽做，却被对方当成变态了？
「你也拍过国小班长的照片贴在墙上傻笑吗？」奇怪了，我常常跑二哥房间，怎麽都没看到？
二哥往我脑门灌上一拳。
「啊啊啊——」我痛得在床上翻滚。
升上高中的二哥，除了年龄和身高有改变以外，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烂透了啊！
「你的脑就不能进货一些近期的资讯吗？年代久远的东西给我抛远一点！」在我身子滚向他时，他又往我屁股踹上一脚。
可恶，这个白痴就不能对妹妹温柔一点吗？
「啊，李澄约你起来一下。」二哥停止攻击，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我起身。
「干嘛？」
我疑惑地看着二哥，手顺势摸摸被踢的屁股，忽然感到一阵潮湿，张开手一看，是血。
咦？
再望向翻滚过的床铺，边缘有着和我手上一样的血迹。
「啊，健康教育有上过，好像是这边的血。」我指着自己的跨下，拉住裤头想要脱下来给二哥看。
「不用脱，我知道是哪边。」二哥制止我的动作。
「二哥你怎麽知道？你也流过血吗？可是，我记得好像只有女生才会耶！」
难道我叫了十几年的二哥，其实是二姐？
「不要耍白痴了，我打电话给大哥。」二哥转身走出我的房间。
我低头看看裤子，後面沾了这麽一大片血迹，不知道洗不洗得掉？
二哥拿着一包正方形物体回到我房间，要我换掉内裤和裤子，把这个东西黏在另外一条内裤上再穿。
「怎麽黏？」印象中老师好像有示范过，可是我没有仔细看，而且那堂课都在和湛真恭聊天。
「这种事应该让大哥来才对，要我做根本就是我人生中的耻辱。」二哥忿忿地说。
「有那麽严重吗？」不就是帮妹妹黏个卫生棉，跟耻辱有什麽关系？
「我就是介意，怎样？」
尽管二哥有多麽不情愿，他还是帮我在内裤上黏好了卫生棉。
换下的裤子和内裤血迹斑斑，二哥叫我直接丢进垃圾桶，顺便把垃圾袋包起来，等垃圾车来再一并扔掉。
「为了感谢我的帮助，今天就麻烦你等垃圾车了。」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吹着口哨走出家门。
他还敢说！每天都嘛是我在丢垃圾的，他今天还真为自己套上一个很好的藉口呢！
「嗨。」湛真恭提着垃圾到我身旁一起等候。
看到他就想到他前几天对我说的话。
『我不想把初吻给你，也不想要你的初吻。』
『初吻，是要送给喜欢的人，一个珍贵的礼物。』
哼，讲一堆还不是想暗示他有喜欢的人，我现在知道了，会离他远一点，让他们好好发展的。
「李澄约，你怎麽了？我做了什麽让你生气的事吗？」
湛真恭每靠近我一步，我就往旁跨出一步。
「啊，垃圾车来了，接下来麻烦你了。」留下垃圾，我快步走回家里关上门。
「李澄约……」
＃
我在班上认识了两个女生，由於三人个性特别和得来，很快就混熟成为了朋友。
一个坐在我前座，名字叫沈培伦，白皮肤搭上黑长直发，是个很有清新气质的美少女，只是激动的时候也会爆粗口就是了。
另外一个叫方若葳，坐在我左边的位置上，红棕色的短卷发，性格开朗大方，异性缘很好，每个男生都喜欢和她交朋友，身边不乏追求者，可惜没有任何一个获得她的青睐。
下课时间，我们三人待在教室外的阳台聊天，一边观望楼下来来往往的同学们。
「约约，你最近怎麽都不跟湛真恭一起上下课了？」方若葳问。
「因为阿恭有喜欢的人了。」我手肘顶在栏杆上，双手托颊。
「真的假的？谁？」方若葳惊讶地瞠大眼。
「他只说了喜欢的人，但没说谁。」反正不管他喜欢谁，我都必须和他保持距离才行。
「有喜欢的人又怎样？没道理一定要和你绝交吧？」沈培伦淡淡说道。
「我也不知道，听到他那样说，就不想跟他讲话了。」人家都说青春期的女生很难搞，我就是那样吧？
「我看，是你喜欢上人家了吧？」方若葳贼笑。
「我？我喜欢湛真恭？」
开什麽玩笑啊？方若葳想让我笑死是不是？
「不然就是，他喜欢你。」方若葳接着说。
「拜托！这种偶像剧情节，你饶了我吧！」
我想要和湛真恭一直维持着对彼此都很重要的存在，要是变成了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我们这些年的交情就失去意义了。
「算了啦，反正她过几天就会继续和湛真恭打打闹闹了，用不着我们费心。」沈培伦摆了摆手，转身走进教室。
「嗯，也是。」方若葳附和地点了点头。
「喂，你们什麽意思啊？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和阿恭保持距离的欸！」
居然把我的坚持说得这麽一文不值，这叫我情何以堪呐？
「哈罗，湛真恭。」方若葳朝我身後招呼道。
转过头，湛真恭抱着篮球，和五个男同学走了过来。
「葳葳，你还不进教室啊？」其中一个男同学向方若葳搭话。
「嗯，约约，我先进教室罗！」对我微微笑，方若葳和五个男同学分别走进了教室。
剩下湛真恭和我还待在原地。
眼角瞄到教室里的方若葳和沈培伦在偷看我，她们一定在猜我跟湛真恭会不会讲话。
哼，不会如她们所愿的。
「李澄约，我办手机了。」湛真恭从口袋拿出一支四寸大的手机。
「欸？你妈好好喔！」真羡慕！我回家也要叫哥哥们帮我办一支手机！
「嗯，昨天拿到手机回家时，遇到了你二哥，然後他就跟我交换了手机号码。」
「二哥？跟你交换号码？」搞什麽？不伦恋吗？
「重点来了，他今天发了一封简讯给我，你要看吗？」湛真恭滑了几下手机萤幕，递到我面前。
『阿恭弟弟，李澄约她转大人，这个月开始有大姨妈了，放学代替我陪她买些卫生棉吧！听说买软一点的比较好用，你就帮忙看一下，谢了。』
呃……呃……呃……
二哥搞什麽鬼？为什麽我转大人的是要特地告诉湛真恭？丢脸死了！
「原来你昨天刚转大人，怪不得你看到我会觉得尴尬，因为体会到男女之别了吧？」
谁来告诉我，为什麽一个国一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些话呢？
话说回来，我才不是因为什麽转大人才疏远湛真恭的，我是为了保护我们最原始的感情好吗？
「好啦，下课等我，我陪你一起挑卫生棉。」
这又是为什麽一个国中生能够将「卫生棉」三个字轻易地脱口而出啊？
「谁要你陪我去啊！神经病！」用力踩了下他的脚，我怒回教室。
「他们果然和好了。」
「早就说了不要费心。」
再听到两个无知的女生对我们的调侃，我简直气到快要翻桌。
吵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