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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毕业典礼，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除了感叹这些日子的喜怒哀乐，我还担忧着未来四年的容身之处。
上帝啊，祢不会让我落榜吧？
「该有的努力都做了，我们应该没问题吧？」不只是我，沈培伦也同样忐忑。
唉，担心得都没心情唱毕业歌了。
音乐响起，伴随着台上学弟妹的送别致词，有不少女生落泪了，秦又璿也是其中一个。
看不出她这麽感性，是演出来的吗？
都提到秦又璿了，自然也不会忘了看看方若葳，她拍拍秦又璿的肩膀，欣慰一笑。
嗯，真是姐妹情深。
乏味的典礼结束，毕业生们纷纷走回教室，我的脑中依然填满着大学分发的事，越想越心烦。
虽然也不是非那间学校不可，但既然下了决心，当然还是不想失望嘛！
「你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了。」湛真恭出现在我身旁。
「有吗？」我顺手摸摸眉头。
「你跟你们班的人离太远了吧？」湛真恭一说，我才发现自己脱队了。
嗯？我们班呢？
「希望你上大学不要再当边缘份子了。」敲敲我的脑袋，湛真恭挖苦。
「我也不愿意好吗？」谁知道这班级的人会那麽难相处！
「我真的很纳闷，像你这麽爱讲话的人，班上却没有一个能聊天的对象，你以前到底是怎麽忍的？」
其实我也没很爱讲话好吗？
懒得多说，我瞪湛真恭一眼。
抵达教室，秦又璿站在门口，一见到我跟湛真恭，立刻小碎步过来。
「小恭。」话说我许久没听到这称呼了。
人家不是找我，我是否该乖乖退场呢？可是，我又很好奇他们的交谈内容。
先装死待在一旁吧。
「听说了，小恭跟我同一个大学，未来也请多指教。」秦又璿抿唇一笑。
什麽？分发结果不是还不知道吗？当初说尚未决定目标的湛真恭，居然已经有确定要上的学校了？
所以，他早在考完学测之後，就偷偷推甄了吗？
看向湛真恭，尽管他看着秦又璿，我也能感受到他有察觉我的目光，表情有点尴尬。
咦？
『所以你决定好学校了吗？』
『还没。』
原来说「还没」是唬人的？
「欸，李澄约。」秦又璿一离开，湛真恭就摆出想要解释的脸。
「你们早就说好了，干嘛不让我知道？」我早就没再调侃他们啦，他何必隐瞒？
「分数刚好可以上这间，我才选的。」
「能上这间就表示也能上其他学校，你这样有辩解的意味哦！」我挑他语病。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他跟秦又璿的互动，就只是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让人心底不是很舒坦。
「你想太多了，如果不是你叫我别学你，我也会跟你去考统测，跟你拼同一所大学。」
他的说词似乎怪怪的，莫名地太暧昧了。
「你不需要在这种时刻跟我表白。」我摆了下手。
湛真恭顿时语塞。
「我开玩笑的。」我也知道他看得出来。
「李澄约你真的很烦。」
「你逼我的啊。」
湛真恭叹气。
「我只是有点失望你没告诉我。」而且是透由他跟秦又璿的对话才得知。
我以为我们无话不谈。
「我要是说太多，你又会以为我要跟你告白，我很两难。」湛真恭无奈地垂下肩。
「乱讲！我哪会那样想！」我激动反斥。
「你会。」
「我是那麽自作多情的人吗？」
湛真恭点头。
……最好啦！
这个日子，唯一值得小小期待的，就是可以吃大餐的谢师宴。
跟班上的人都不熟，所以不管坐哪桌，我一样是独自吞着自己的食物。
在大家差不多吃饱的时刻，一群女生拿着手机四处找人拍照，由於我就是个没人缘的边缘份子，这个时刻理当是继续进食的动作。
顺势往方若葳的方向望去，她也高兴地在跟秦又璿拍照，围绕在她们身旁的男女同学，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方若葳肯定很庆幸和我闹翻了吧？
如果她继续当我朋友，现在就不能跟大家快乐合照了。
太好了，葳葳，这是我最後一次这麽叫你了。
从今以後，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你可以不用再看到我这眼中钉，也可以自在地追寻你的爱情了。
你的个性很活泼，想必羊羹学长会被你吸引的吧？
……会吗？
学长，你会喜欢上方若葳吗？
用力晃晃脑袋，我停止思考，低头扒了几口饭。
可恶，我现在还烦恼那种事干嘛？
就算学长真的喜欢方若葳，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难道就没办法帅气的祝福他们吗？
对！没办法！
——我做不到！
学长，你敢喜欢方若葳你就死定了！
……唉。
怎麽办？我可能真的疯了。
「那个，可以跟你拍个照吗？」一名女同学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礼貌地询问。
她是在跟我讲话吗？
我左看右看，再回头瞧瞧身後，确定四周没别人，我困惑地指着自己。
「嗯嗯。」她对我亲切一笑。
没想到也会有人想跟我合照！感动！
「谢谢。」对准两人按下快门，她收回手机，再度对我微笑。
「不会。」我回给她一个笑脸。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就一直觉得你长得很可爱。」她突然开启话题。
不会吧，我被称赞了？
我被同班三年完全没说过话的女同学称赞了！
妹子啊，你要是早点找我说话，搞不好我们早就成为朋友了。
「是你过奖了啦！我哥从小就嫌我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可爱。」太惊喜了。
「咦？怎麽会说你丑？你哥好坏！」她掩嘴笑道。
就这样闲聊了几句，或许跟她的缘分今天才开始，彼此也趁这个机会留下了联络方式。
「以後有空再一起吃个饭，一起去玩。」她说。
「嗯。」
我在这所学校交到第一个朋友了。
「你差点把我笑死！」听完我顺利交友的过程，二哥狂笑不已。
「你不是应该恭喜你妹跨出第一步了吗？她好不容易交到朋友了耶！」
「喂，李澄约！」二哥持续发笑。「你不要一副今天第一天入学的语气好不好？你们今天是毕业典礼欸！」
毕业典礼又怎样？
「终於交到朋友，可是明天就不会再见面了啊！你搞笑是不是？」二哥笑到快岔气。
呿，算了，少女世界他是不会懂的。
「喂，你要去哪？」看二哥今天特地打扮得很时尚，莫非要去约会？
「就你去过的那间店，今天有欢送会。」
欢送会听起来是个感伤的词汇，二哥却讲得像要去参加生日派对一样，真诡异。
「谁的欢送会？」
「你又不认识。」
「讲一下又不会死。」
「你不需要知道啦！」
「那羊羹学长会去吗？」
二哥愣。
我也愣。
「当我没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扯出他的名字。
怪了怪了，这种自然而然提起他的心情，怎麽会如此微妙呢？
「他好像会去喔。」
咦，好像有种心被勾住的感觉。
我想去。
「你想去喔？」马上被看穿。
我傻笑不答。
「反正你也十八岁了，就带你去吧，今天刚好也不用载人。」
哼，最後那句话才是重点吧！
「去那边不准喝酒！」二哥投来一记锐眼，以威胁的语气叮咛。
更正，是命令。
「我会紧盯着你，你最好不要做蠢事，不然你就死定了。」二哥再补上一句。
总之，跟这烦人的哥哥出门就是这麽回事吧？
有够罗嗦的。
「哥，谢啦。」不过，还是得道个谢。
「你在梦游喔？」二哥一脸反感。
「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跟，所以谢谢。」
「你不是很想跟羊羹见面吗？」二哥问。
「我以为你会因为我想见他更限制我别去。」我小声说。
「你别把自己讲得好像你是我的掌上明珠好吗？我又不是你爸！」二哥翻白眼。「是你前阵子对大学犹豫不决的，我才会觉得你别见他比较好。」
咦？
「既然你现在都考完了，大学报名也交了，差不多可以去表白了。」
吼！人家都说过要放弃他了！谁想告白啦！
「你不是还想帮我烧照片吗？现在干嘛又这样怂恿人家啦！」我握拳捶击二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按住我的额头将我推向墙，二哥敷衍回应。
又把妹妹的头推去撞墙，这家伙果真够狠。
「该出门了。」二哥催促。
「啊，好。」我慌张地跟上他的步伐。
二哥猛然停步，我一头撞上他的背。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啦？」
先是墙，现在又是硬梆梆的背，我开始觉得头痛。
「我只是有事要跟你确认。」
「什麽啦！」
我摸着额头，不耐开口。
「别忘记穿内衣。」
吼！
「你要不是我哥，我真的会告你性骚扰！」对女生开口闭口内衣内衣的，简直变态！
「就因为是你哥，才不希望你在外丢人现眼。」
呃！
他真的很烦耶！这件事他到底要记仇多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