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一種痛叫為時已晚(上) — 第一章 傾心的相遇(一)

地球之所以是圆的,是因为上帝想让那些走失或者迷路的人,能够重新相遇

张爱玲

从五光十色的PUB出来,现在是深夜一点,白天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大马路,此刻只有稀稀少少的车流,一身黑色削肩短洋装,高统靴,美妙的衬托出年轻女子的匀称身段及修长双腿,晚秋的风,吹在身上,在这夜深人静,也泛起丝丝凉意,女人忍不住双手在胸前交叉,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

她抬起头来,所谓满天星光璀璨,在这高楼大厦的光害下,根本看不到,疏疏落落的几颗星星,在广濶无边苍穹显得寂寥,星空,到哪去了?

而她,到哪去了?

[颖儿。]远处传来激动又急促的叫唤,声音愈来愈近。

她禁不住地加快脚步,一个年轻男孩跑步追上来,相当俊秀的脸孔,有股未谙世故的天真,也有种狂放自信的青春气息,他抓住女人的手臂,将她用力扳过来。[不许走。]

[许楚轩,你干嘛!]女子轻吼,眉心微蹙,瞪着他。

[为什麽不理我?]他气势凶悍的质问。

女子翻了翻白眼,很无奈,却好声好气的说:[小朋友,姐姐累了,要回家休息,游戏结束,你也乖乖的回家吧!]她转过身要走,他跨一大步,一下子拦在她面前。

[把话说清楚,为什麽突然对我那麽冷淡?]

[弟弟,姐姐早就告诉你,出来玩,不要太认真。]她抬眼看他,乾脆把话挑明。

天啊!现在不是都流行onenightstand了吗?怎麽眼前的小子看似潮的不行,却怎麽勾勾缠,也不过跟他喝过几次酒,难不成还把她当成:你是我的唯一?

[可是...]

[没有可是。]她冷冷地打断,从他旁边绕过去,下一秒,他竟然从背後一把抱住她,不让她走。

[许楚轩,你喝醉了,对不对?放开我。]她用力挣扎,大声叫道,他却愈抱愈紧,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我不让你走,我要你今晚陪我。]他就是个小孩子,赖定的模样。

[许楚轩,你有病吗?我足足大你五岁,做你姐姐都绰绰有余,你快点放开我。]拜托!她可不是郑太控。

其实女子有一张清灵绝俗的脸旦,与他站在一起,看起来相当登对,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那又怎样?]

[楚轩,你乖,先放开我。]她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哄着他。

[不放,放了,你会逃走。]那神色看起来相当倔强。

[你不听我的话吗?]

[我...]

[楚轩。]不知何时来了几个男人堵在两人的身边,出声的男人有一副磁性好听的中低音,在他们耳边回绕。

男人身边站着一位绝色丽人紧勾着他的手臂。

许楚轩身体一僵,低声咒骂,不得已的放开怀中女子,转过身,面对旁边高大挺拔的男人,头低垂,毕恭毕敬叫了声:[小舅舅。]

[这麽晚了,还不回家?]说出口的话是询问,语气却是责备的,目光逼人的打量许楚轩身边的女子,带着研判和饶富兴味。

[我...]许楚轩吞吞吐吐,意识到男人紧紧盯着女子瞧,脚跨一步挡在女子的前面,试图遮住她,不让她看到男人的模样,那男人太俊美,太迷魅,倾城绝艳的一张脸,还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只要看一眼,没有一个女人不被他迷倒。

救星!女子顿时笑了,笑的春风洋溢,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从许楚轩背後探出头,开心的说:[对!对!大人来了,快把你家的孩子带回家,小孩子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女人把他推向前,笑盈盈的:[乖,听话,我也要回家了,再...嗯!不对,是再也别见。]

脚跟一转,她几乎是逃命般的拔腿就走。

[颖...]许楚轩叫到一半又咽回去,看了男人一眼,一张稚气未脱的俊颜瞬间垮下来。

[站住。]男人沉声:[我没说你可以走?]

女人足下一顿,面容一檩。

哇靠!走不走,还得他准不准啊?他算个什麽东西?谁理你!抬脚,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等等。]男人唤道,另一个男人立刻往前跨一步拦住她。[楚轩,不介绍你的朋友?]

女人转过身,纤手一抬,拨了拨长发,姿态撩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用,萍水相逢,日後相见,反正都是路人甲乙丙,何必多此一举。]黑暗中她看不清楚男人的切确长相,但隐隐约约的霓红闪烁,还是可以依稀看出轮廓,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男人。

男人对身边的女人附耳,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抽出手,嘴噘了噘,转身自行走进去PUB。

男人缓缓走向前,许楚轩见状,速地拦住他,面带焦灼:[小舅舅...]男人那美丽的桃花眸一扬,目光沉沉,他背脊蓦然窜起阵阵凉意,肩一缩,退到一旁。

女人抬首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有一刹那惊愕,暗暗抽了口气,该怎麽形容...好冷俏,好绝美,好妖冶...他很高,目测应该有一百九十公分,浑身上下有种夺人的尊贵,夺人的霸气,还有掩不住的华丽不羁,他不似人,倒像神或魔。

她露出那抺听说无人招架得住的甜美无邪的笑容:[呃...那个小舅舅是吧!]

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气,来自於眼前的男人...味道真好。

[谁是你小舅舅?]又是那悦耳的中低音,若有所思的笑,深邃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她。

被ㄉㄧㄤ了!

女人脱俗的脸刹时有点不自然,跩什麽?好吧!既然人家都对她没什麽好脸色,自己也不要不识相,明明刚刚自己还说萍水相逢。

[呃...那没事,我告辞了。]摸摸鼻子,她摔摔头,潇洒转身要离开。

他淡然无波的眸浮上一抺异色:[不要欺侮小朋友。]

她倏地回头:[喂!是你该好好管教你家小朋友,明明是他一直纠缠不休好吗?]脸上浅浅的笑容瞬间隐褪,带着薄怒回道。

[我家的人我自己会管,你管好你自己。]他那付口吻,好像他们已经相识许久。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麽教训人?]女人昂起下巴,十分不客气的回嘴。

[凭我就是我。]他挑了挑眉,答的相当唯我独尊的倨傲。

什麽回答啊!女人眉稍眼底堆起了愤怒,重重呼出一口气:[神经病。]再度旋身离开。

这个男人实在让人很无言。

[颖儿...]许楚轩快速向前,男人长臂一伸,挡在他胸前。

[楚轩,让李安送你回去?还是我打电话叫你妈来?]男人淡声道,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幽冷的目光,跟随那道背影,直到她走远隐没在黑夜里。

[我...]许楚轩叹了一口气,叫嚷:[李安舅舅。]随後气呼呼的往反方向迈步离开。

[李平。]男人沉声道:[一天之内,给我查出有关这女人的一切。]

她变太多了...不变的依然是那双如梦如幻,水灵灵的眼眸,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清灵脱俗,在这世上罕见,但这个女人,过度的热情,太放肆;做作的娇媚,太随便;游戏人间般的活泼朗朗,但眉稍眼底的神韵是哀伤的,是寂莫的,是凄凉又萧索的,是迷离又恍惚的,她不是她,她只是扮演另一个她。

她以为她隐藏的不着痕迹,但她的眼里写满了幽怨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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