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首礼之赠
逛了一个大半天的市集街道，他们三人进了一家酒馆，选了阁楼上头的位置，点了一壶茶，便坐下休憩片刻。
凌荼菟望着楼下那来来去去的百姓们，开心的轻哼了几声小曲，声音极其悦耳，令冷穆扉惊奇「何时学的？」
听见问话，凌荼菟旋即回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主子，又想起了被握手之事，脸颊一阵灼热的赶紧低下头回答「少主这次出城时，才学的。」
「想必是萩夏教的。」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但依然面不改色，让人难以抓摸心思。
她感到吃惊的抬头便问「少主怎知？」
冷穆扉笑而不答，端起甫督倒好的茶，吮了一口。
「城府之中，只有萩夏一人会哼曲歌唱」甫督坐了下来，给她一个明白的说着「城主夫人有时心口郁闷烦躁之时，萩夏便会给城主夫人唱上几曲，她唱起曲来的声音舒适悦耳，有让人放松之效。」
「甫哥哥这麽一说……当真是如此呢！」她偏头回想了那几日萩夏教她唱曲的事，确实是好听极了。
「怎麽会想学唱曲？」冷穆扉不免好奇，昔日里也不见她对什麽特别有兴致，想不到却去跟萩夏学唱曲了。
凌荼菟一个心惊，赶紧又别过脸看往外头「这可不能告诉少主了！」
「居然对我有不可说之事了。」他眉头皱了一下，一个伸手就往她的脸颊轻捏着。
「少主，疼……」她一脸的委屈求饶。
「看来我不在城府的这十日，有人把你给带坏了。」他松了手，貌似不悦但又看来并没有不悦的神情说着。
揉了揉被捏的脸颊，她咬了咬唇、低声呢喃「还不都是少主的错……」
冷穆扉无奈的浅笑，这丫头……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一回到城府後，冷穆扉便立刻给罗霓纕给唤了去，只剩凌荼菟及甫督二人一块回到了麟阁内。
两人才踏入了大厅，凌荼菟便拉住了甫督「甫哥哥，你说少主今个儿是不是有些怪呢？」
「怪？」甫督看着她，反问「少主哪儿怪了？」
她偏头想了想，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想起了在街道上的事「就……少主之前不曾像那样拉着我的手的呀！还有脸……」冷穆扉异常之举，引起了她的不解，因为那是从来就不曾发生过的事。
甫督听言而不语，对自己主子今日的行为早已束手无策。唯一担忧的是怕会传入城主夫人的耳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
「甫哥哥，你说……」发现甫督若有所思的模样，她轻拍了一下喊了声「甫哥哥？」
「嗄？」甫督回过了神，一脸疑惑。
「你在想什麽呢？这麽入神。」凌荼菟看不明白的问道，难道他也真觉得少主今日有些反常吗？
「没什麽，你也别多想了！」甫督挥了挥手表示，赶紧再往下交代「少主去了城主夫人那，你先去备茶，好让少主一会儿回来可用。」
「是。」凌荼菟虽觉得哪不对劲，但还是乖乖听话的转身离去。
见凌荼菟离去的身影渐远後，甫督无奈的叹了口长气，幸好那丫头对男女之情不甚了解，否则、怕是会对少主上了心呀！
冷穆扉坐到了桌前，脸色显得有些沉重，甚至还有一丝懊恼，最後靠着椅背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手里捧着一些帐册而来的甫督见状，也跟着一脸无奈「少主，夫人该不会又替你寻了一些名门家的姑娘了吧？」
看了甫督一眼，即便不回答却也都写在了脸上，他取了一本帐册翻阅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甫督摸着自己的下颚，不免感到好奇的开口「不过，这话说回来，少主你到底喜欢怎麽样的姑娘呀？难道，夫人挑选的那些姑娘们里头，当真没有一个是你觉得合适的吗？」
冷穆扉微微的放下手中帐册，看向了甫督、脸上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要不这样，换由你代替我去挑选一位合适的姑娘如何？」
「咦！？」听语，甫督露出了震惊之色，赶紧推辞、笑的苦「我的好少主啊〜〜你这不是拿我来说笑吗？我怎高攀的起呢……」
「呵呵……」
门口的笑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纷纷看向缓缓端着茶走进的凌荼菟「那我也想问问，甫哥哥喜欢什麽样的姑娘呢？」
「黄毛丫头要知道那麽多做什麽？快给少主上茶。」甫督的心顿时撼了一下，随即轻敲了凌荼菟的脑袋，拒绝回答着。
「我才不是黄毛丫头呢！」凌荼菟不满的抱怨了一声，再将泡好的凉茶端给冷穆扉「少主。」
接过凌荼菟手里的茶，先吮了几口後便搁往桌上一角，他看着站在桌前的人儿「小菟，过来。」
「是。」看着冷穆扉所指的位置，她顺从的走了过去，就这麽站到了他身旁提问「少主，有什麽吩咐吗？」
「弯下身。」他简略的命令道。
「是。」凌荼菟不疑有他的弯下身，没一会儿，便感觉有什麽东西往头发里送去。
「到那瞧瞧吧。」冷穆扉指了另一头的方向。
「好。」她虽然有了些疑惑，但还是遵照着自己主子的意思往另一头走去，正好经过了铜镜，这一回头就立刻撇见了她发上那支镶着金蝴蝶还带点流苏的发簪，吃惊的快步奔回冷穆扉的桌前「少、少主！这……」
「我见你瞧了许久却没有买下，所以就买下送你了。」冷穆扉浅浅笑着，东西若非这丫头很喜欢，否则她绝不会停驻於前太久的。
「少主，小菟不能收这麽贵重之物的……」
「不准拿下也不准不收。」眼见凌荼菟就要伸手拿下发簪，他立刻出声制止并强硬的命令道。
「少主……」她虽然感到欣喜，但她怎麽能平白无故的就收主子的礼呢？
「小菟，我并非平白送礼於你」哪还看不出自己丫鬟的那一点小小心思，他靠着椅背给她解释着「你在我身边也有六年之久，送这小东西於你一点也不为过。」虽然这发簪的价远不及……她的卖身契就是了！
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两难之下的她也只能收下这头一遭收到的礼「……谢谢少主……」微微低下脸道谢，收到礼的心情依然还是有着喜悦之色，而且还是自己主子亲手替她簪上，思及此、脸颊不免染上一抹羞红，嘴边腼腆的笑意也变得深了一些。
冷穆扉将她的一切全数收入眼底之中，没有多语，像是早已料到般的露出一抹柔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