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5
「诶诶，等等要不要去唱歌？」
「好啊好啊，加我一个。」
模拟考结束後的教室气氛恢复原有的吵杂，我的表情却是与之相反的凝重。
手里抓着的数学课本因为手指用力，纸页被挤起浅浅的皱痕。
我盯着课本里习题上面的涂涂改改、贴在边缘作为记号的便条、红笔圈起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出错的题目……
以前总是空白几近全新的课本，此时在我眼前是满面的混乱，那些痕迹诉说着我这几周的努力，我用力眨眼，内心涌出的苦涩感彷若下秒便会将我覆盖住。
啊，这就是不甘心吧。
我抿唇，许久不见的情感既陌生又熟悉，眼眶微微湿润，不想被人察觉不对劲，我急忙粗鲁的用外套袖子擦拭掉眼角的泪。
再次抬眸时，李延勳的背影出现面前，我诧异地环顾四周，不知不觉教室里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老早离开去庆祝圣诞节了。
「李延勳，你怎麽还在这？」我问坐在前面专心复习的他。
我记得今天午餐时间他朋友有来约他今天考完要不要去看电影的啊，难道说他拒绝了？
「你等等有空吗？」他反问我，完全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没有，怎麽了？」
他反身坐下，双臂轻放椅背的顶端。「可以陪我去买个东西吗？」
「你要买什麽？」
「蛋糕，今天家里要吃的。你可以吗？」
我瞧着他好看的脸面露微笑，又想起几天前亦勳哥让我察觉的心意。
这算是间接约会吗？还是就只是纯买东西？
先前的失落情绪被这突然的邀约一脚踹飞，我忘记几分钟前的不甘心，占满脑袋思绪的居然是亦勳哥那天的每句话。
啊啊啊他这话干扰我多久了！简直是摧残！
他见我好久没有回应，正准备开口，前一秒我抢先点头答应他。
「可以，那要去哪？」
「我们去市区看看吧。」语毕，他开始着手收拾书包。
我看着桌面上安稳放着的课本，甩头将那些负面的悲伤丢开。
好好转换一下心情吧。
我们两人并肩离开梅兰後走下山坡，我偷瞥专注看着前方行走的李延勳，上下打量他今天的衣着。
和上次相比，今天他穿得比第一次去亦勳哥那边更少，针织外套外面剩下一件单薄的学校外套，我光是看着他都觉得冷。
天空飘落细雪，配着寒风直面吹来我不自觉泛了个冷颤，伸手拉紧脖上的围巾，微微低头将鼻子埋没带有些温热的围巾，短暂的温暖让鼻子褪去先前的淡红。我把口袋的暖暖包拿出紧握手心，轻轻呵出一口气。
「这次的数学笔记，真的很谢谢你，辅导也是。」我缓缓开口，对上李延勳柔和的目光。「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大概连开始都会不顺利吧，毕竟荒废了这麽长一段时间。」
「我觉得这样很不错。能藉由辅导的方式帮到你，我自己同时也能够再复习一次之前的内容，所以余允葳你没必要道谢的。」
他仰起头，嘴角扬起。「我很开心，在这段期间。」
「之後，我还能拜托你吗？要是不行也没关系。」
「我也没说这次模拟考结束我就不帮忙了。」他语中带笑。「要是可以持续到学测，这样对我们两人都好吧。」
「的确是。」
犹豫数秒，我将另一边口袋里预热很久的暖暖包放置他右手心上，李延勳纳闷地看着我，他似乎想说话拒绝，但看我紧紧握住他的右手，便没将那话说出口。
「你不是会冷吗？我没关系的。」
「我其实……今天有多带暖暖包，所以你就帮我用吧。」预防他不信，我还特地摊开手心的另一个暖暖包给他看，见我没说谎，李延勳点了点头，收下我放在他右手的暖暖包。
他的耳根子红透，过了半天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握着他右手。
我立刻松开那只手，低声道歉後，急忙撇开头跨步前进。
一想到方才李延勳他温度偏低的手，以及自己完全忘记缩回的手，脸颊的热意没有预警地袭来，我突然又觉得有点热了。
亦勳哥的声音再次回荡脑袋深处，我心里暗骂这恼人的干扰，脸上的热却像是在抗议我目前没有心思面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