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东京的某一处,一栋古老的日式建筑,阳光洒在青色的屋顶上,周围环绕着各种植物,看似普通却隐隐透露出古老的神秘气息。在这样的房子里有一间房间,在淡绿的榻榻米上,除了纯白的床铺之外,还有着像散落一地的缎带般的银白色发丝,而发丝的主人正以婴儿般蜷缩的姿势趟在床上,浅浅的呼吸声,弥漫着一股平静而美好的氛围。
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惊扰了这氛围。
眉头皱了皱,薄如蝉翼的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从拉门透进来的光线让你那不适应光明的双眼眨了眨,等了一会儿你才坐起,低头,看着自己那洁白的双手握拳再放开,嘴里喃呢:「还活在这渣世界呢。」静了几秒,你才想起那已经响很久的手机,转头伸手拿起放在枕头边还放着钢琴音乐的手机,关掉闹钟,钢琴声嘎然而止,呆了好一会儿你才有动作。
二十分钟之後,你跪坐在矮桌前,看着镜子里那与你相同的女孩儿,银白的长发,碧绿色的双瞳,病态白的肌肤,微微一笑,像是清风般舒适的笑容,双瞳里却没有笑意。右手覆上自己的头,以手掌为中心,像倒在地上的颜料罐般,银白色渐渐的被深褐色给覆盖住。闭上双眼,等了几秒,再睁开时,碧绿色变成了随地可见的褐色双瞳,看着镜子里那已经变成随地可见的女孩儿,你点了点头,站起,拍了拍浅灰的格子裙,走出房间,穿梭在这无人的大宅里,到了玄关,穿上皮鞋,出门去做每日必做的事情了。
你一语不发地走进教室,到那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一看,八点,「跟平常一样,恩。」你如此地想着,默默的环视周围的同学之後,从书包拿出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的不是英文也不是日文,更不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文字,那是「虫文字」,看着这语言,你不禁想到那在另一个世界里那对敖娇的王子和他的学弟,毕竟,把通用语言叫成虫文字的是他的学弟阿,淡淡地笑了一下後,翻开书本,一页一页,专注地看着。只是你才没看多久便被一阵尖叫声打断,抬头,看向尖叫声的来源,那是有着一头深灰色中分短发,口中常常挂着华丽一词的少年-迹部景吾,你的同桌,他在全班女生的注视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收回视线,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书阖上,打开手机,八点十分,「恩,跟平常一样。」你又如此想着。右手撑着头看向窗外,静静地听着大气精灵带来的各种八卦消息。
「刷-。」
教室的门被打开了,班导师进来了,也就是十分钟已经过了,朝会要开始了。
一边听班导师说一边在脑子里整理刚刚听了十分钟的八卦消息的你稍稍歪了歪头,其实,也没什麽吸引你的,於是,你就将那些消息抛在脑後了,至於班导所说的事情不外乎就是要同学们好好读书,注意自己的礼仪,并为下个月的期中考好好的准备,然这些东西,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读书跟期中考你不是很担心,毕竟,只要自己想要,年级第一会是你的,而不是你的同桌,至於礼仪,身为一族的公主兼祭祀者,礼仪会差到哪去?於是,你决定把这些消息听听就算了,你又把书翻开继续看。
迹部景吾看着跟自己同桌三年的少女,无视台上的导师看着不知名语言的书,不禁回想自己去年所调查的结果:「御影樱,女,十四岁,冰帝国中二年A班,成绩每次每科八十没有例外,小学学校不明,父亲为忍足立士,母亲不详日向麟太郎为养父,姐姐是日向绘麻。」资料少的可怜,想当初自己拿到调查结果也愣了一下,这不华丽的女人不是隐藏太深就是这麽的单纯,不过自己偏向前者的想法,毕竟自己会调查的原因便是因为她的成绩,每次都能在自己交卷前交卷,成绩却比自己低,每科都能控制在八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单纯,不过通同桌了三年,除了几次受伤,自己都看不出这女人的底细。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迹部景吾第一次觉得不能招惹这女人。
不是没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只是你不想理而已,依自己已经是黑袍了,武力值够强大,就算自己的同桌想要做甚麽,你也可以毫发无伤。朝会过了便是上课下课上课下课,如此重复着直到午休时间。伸了伸懒腰,你收拾了桌面後便朝着冰帝学生餐厅走去,途中,遇到了後援团的一群人,他们叫住了你,跟你说一些「迹部大人是大家的。」、「你凭甚麽跟迹部大人同桌?!」、「即便你是忍足大人的妹妹也不能接近迹部大人!」……一些恼羞的话语。对於这些自以为是的花痴所讲的话,你只是淡淡地回说:「恩,知道了。」然後越过他们继续朝餐厅走去,一副听听而已毫不在意。
抵达餐厅,拿好自己的餐点後,发现没有位置,於是你只好默默地在餐厅里晃着,想着「忍足侑士差不多要来了吧。」想完的下一秒便听见自家堂哥的声音:「樱,又被後援团的堵住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麻,毕竟三年都这样,一成不变。你看向自家堂哥,点了点头,便看到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拉起你的手,走向网球部正选常坐的位置,他让你坐在他跟迹部景吾的中间,你环视一圈,开口:「中午好。」也向迹部景吾点了点头後坐下,慢慢吃着那在你看来很多,但在这群运动员眼里很少的餐点。
「小樱你又吃这麽少?我一直很怀疑你有没有吃饱?」这是向日岳人。
「樱学姊,你应该吃多一点。」这是凤长太郎。
「阿恩~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吃的也这麽不华丽,亏你还能吃三年,呐,桦地。」这是迹部景吾。
「是。」这是桦地崇弘。
「小樱小樱,你明明甜点吃很多啊,怎麽饭吃这麽少呢?」这是芥川慈郎。
「吃这麽少,真是逊毙了!」这是冥户亮。
「以下犯上,樱学姊不行吃这麽少。」这是日吉若。
每次来这就会有的情景,你放下餐具,歪着头一一回答:「恩,食量少有吃饱。考虑看看。习惯就好。甜点是不同的。恩,我很逊。天生食量少没办法。」接下来就该是自家堂哥了。
「樱,你早上有吃早餐吗?」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
恩,不愧是自家堂哥,不问午餐问早餐,不过你的答案三年来都没换过:「没吃。」
忍足侑士叹了一口气,自家妹妹就是这麽的不会照顾自己,把一盘事先拿好的餐点推到你面前。
你耸耸肩,把你自己拿的餐点吃完後,开始慢慢解决堂哥拿的餐点。一桌的人边吃边聊,你偶尔搭上一句,淡淡地快乐带着轻松的午休时间就这麽过去了。
午休过後便又是上课下课,你打着哈欠,无聊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直到铃声响起,你打开手机,下午三点,「从无聊的课堂逃到无聊的部活,到哪都是地狱。」你一边想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往弓道部前进。到达道场後,换上弓道服,将头发绑成低马尾,戴上护手袋,便拿着弓和箭找了一个空靶子,你开始练习。过了多久没注意,当你觉得可以的时候,便放下弓,看着自己的成果,箭箭中靶心,点了点头,向部长说你要离开,部长看到你的练习成果便点头放你走了。离开了社团,你发了个讯息给侑士,说自己要回家了到家再给他发讯息,也不等对方回应,你便收起手机抬脚离开校园往自家方向走。
夜晚,御影宅不同於白天的宁静,银蓝色的月光洒在御影家的各种植物上,庭院的地上有几个阵法正在运转着,周围飘着点点金光,幸亏御影宅有结界护着,一般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否则早该出大事了。这时,你从阵法中飞出,银白的头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银色弧线,你站在自家的走廊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染上了血色,但是这血跟普通人不一样,不是暗沉的红,而是带了点金色与银色的红色,本就是病态白的肤色变得更惨白,似乎有转青的现象。你靠在柱子上,喘着气,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味,你知道那是你带来的,拿着双刀的手微微颤抖,你闭上眼,喃呢:「有了情感所以弱了吗?那就抛弃吧。」
阵法早已停止运转隐匿於土黄色的地表里,飘在半空中的金光飘向你,最後没入你的身体里,你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渐渐癒合,力气也渐渐回复,扯了扯嘴角:「治癒阵法丝毫没退步阿。」等了一会儿,你才慢慢走向浴室收拾自己,至於走廊上的血迹,恩,地板会自己复原的。
晚上八点,在泡个舒服的澡收拾好自己後,便跪坐在自己的矮桌前打开笔记型电脑,惯例地开启视讯跟自家姊姊-日向绘麻一起读书写功课,虽然这个姊姊是养父那边的小孩跟你没血缘关系,不过联络的次数却很多,隐隐超过联络忍足堂哥的次数。说来也好笑,跟你有血源关系的是忍足家,最後却是妈妈的朋友-日向麟太郎收养,好像是妈妈的决定吧,毕竟爸爸是普通人,妈妈却是特殊人种,大概是不想自己的族氏恩怨牵扯的忍足家吧,不过,单是自己的爸爸是忍足家的人就足以牵扯到了,妈妈到底有没有想过啊?
做完功课读完书後,稍微跟姊姊聊下天,便关掉视讯,看起了族氏产业的公文,不多也不少,批改完的就直接用传送阵传到各地属於族氏产业的办公室里,也不怕被发现,因为自从被灭族只剩你一个的时候就把所有员工换成自己的式神或者和自己有契约可以变成人型的幻兽,全是自己人。看完了公文,你看了看萤幕右下角的时间,十二点半,你收拾东西,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搬出床铺和被子枕头,在榻榻米上铺好,开手机设好闹钟,你便钻进被窝睡觉了。
这就是你的一天,淡淡地,不刺激也不可怕,很平静,平静到想要这种日子可以持续下去,但是,所谓的暴风雨的宁静,宁静了三年,暴风雨也该来了,你隐隐约约知道,却好似不知道,这暴风雨来的太快,让你变得奇怪了。
隔天,太阳刚升起,整个御影宅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你坐在床铺上,一脸惊魂未定显现出你遭遇到甚麽可怕的事情,没错,就是恶梦,而且还是很久没做的恶梦,额头冒着冷汗,身上穿的浴衣也微湿,你做了一个深呼吸,便起床去冲冷水澡。闭眼皱着眉头,放任冷水往身上冲,你不想去回想那个梦,偏偏它像放电影似的在你脑内重复播放,你往墙壁揍了一拳,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疼痛,就这样停在墙壁上。
冲完冷水澡,换了一套新和服,也不管头发有没有擦乾,就这样在微凉的清晨里坐在走廊上,碧绿色的双瞳无神失焦地盯着庭院里植物,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动也不动,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微起伏,不然就会被判定为死亡了。本打算想让低温刺激脑袋不去想那个梦,依旧没有用,那个黑暗血腥的梦,那是三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