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獵人】遇上天然呆 — Chapter.06

「还有……换上另外一套衣服後再下来吧。」抬眼往女孩身上一扫,紫发女人在留下这句话後轻轻关上门,徒留栗芽一人坐在床铺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麽团长先生只是想看看自己,她就必须换一套衣服呢?

难不成衣服上沾了什麽吗?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碎花洋装,虽说衣服上一如往常的洁白,但颈间的坠饰在领口处若隐若现,随时都可能自领口中滑出,见状,栗芽果断的换上另一件一直被自己放在衣柜深处、不愿拿出来穿的高领洋装。

好不容易才将繁杂的最後一颗钮扣给扣上,独自换上穿着繁琐的洋装後,栗芽难得叹了口气,小小的肩膀垂了下来,但不到几秒的时间过後,她再次挺直腰背,转身推开门,缓步走下楼,原本清澈洁净的视野逐渐染上一层黑色雾气,就像她在窗外看到的那样。

那是人们怀着怨恨死去後,才会出现的光景,那些黑色的烟雾会永远存在於被怨恨着的对象的身旁,直到遭受怨恨的对象死去或是被“祂们”弄死过後,才会消逝。

基本上,那些黑色烟雾以普通人的说法,应该被称作为怨灵吧?但要让那些所谓的怨灵提前消失,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

完全无视於眼前的异象,女孩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最後几阶阶梯,橙色眼睛看向了黑色烟雾缭绕的大厅入口,圆滚滚的大眼眨了眨,眼皮随後阖上,希望当自己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怪异景象能够消失得一乾二净,那自然是最好的。

然而……

睁开眼,眼前的景色依然。

小小的脚步声传进众人的耳朵内。

虽然不是所有成员都在楼下待着,也有一部分的成员还待在楼上的房间内,但他们知道、现在正在下楼的肯定是前一阵子被带回来的白发女孩。

因为他们旅团的成员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走路时发出声音,即便他们现在已经变强了、强到可以任意主宰他人的生命,他们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只不过他们认为,女孩再怎麽迟钝,也不应该做出这样的蠢事。

就不知道是女孩太愚蠢还是太过於迟钝。

相较於一般的孩子来说,莫名其妙的被人抓去拍卖、亲眼见到染血的拍卖会场,照理来说对於他们旅团应该抱持着一定的恐惧,在他们的据点里头,更应该显得小心翼翼。

然而女孩并没有,脚步声一如往常的规律,甚至连一丝害怕与恐惧都没有。

小小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处停顿了一秒钟的时间,很快地、穿着白色洋装的女孩出现在大厅门口前,光滑洁白的双脚停顿在门口之外,安静地像是没有任何人站在那里似的。

玛奇坐在沙发上看了女孩一眼,立刻明白了女孩之所以站在那里的原因。

她在等待,等待着他们的首肯之後,那双腿才会再次迈开步伐走进大厅里头。

默默地别开了眼,女孩似乎比玛奇想像中的更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别说理解了,孩子甚至已经相当习惯屈服於他人的控制之下。

这和玛奇当初对於女孩身份的猜测完全相反,看来孩子并非天真无知的富家千金,而是沦落街头的贫民家的孩子吧。

同样注意到女孩的举动,即使坐在背对女孩的单人沙发上头,黑发男人依旧知道女孩站在外头不动的缘由,修长细指翻过纸张,库洛洛轻声地说,「过来吧。」

闻言,栗芽乖巧的点点头,立即举步踏进大厅之中,面对着四散於空间里头的旅团成员,她非常主动的站到了距离库洛洛身旁还有几步之遥的斜前方,既能让库洛洛抬起头就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在对方开口之前也不会给对方造成压迫感及干扰,更不会干扰到其他人。

始终低着头,栗芽从不对眼前的大阵仗感到害怕,她没有害怕的东西,或许以前有,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抿着唇,栗芽默默地待在原地等待着。

比起主动开口,这种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也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还是不要随便开口会比较好。

顶着几道打量混杂着三分敌意的视线,栗芽仍然不为所动,直到坐在沙发座上、梳着油头的黑发男人开口为止,「过来这里。」

微微抬起头,她的视野终於不仅局限於自己光溜溜的双脚,但方才开口的男人却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书,彷佛他从没开口过一样。

但栗芽并没有听错,所以她还是依言上前了几步,站到沙发椅旁,直到这时,男人才终於抬起头,冷不防的对着她微笑。

眼前的沙发椅很大,就外观来看,明明是单人沙发椅,却大到足以坐下两个人,不论外观或是座椅布料以及裁缝都是一流的。

所以当男人朝着自己微笑,并将她抱上沙发时,栗芽有一瞬间愣住了,她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这麽做。

男人的臂力很强,一派轻松的就将她整个人抓起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将她抱到半空中後才在思考着应该把她安置在哪里比较好,最後才将栗芽放在沙发椅旁的铺棉把手上,小小的双脚则踏在沙发边缘。

小巧的脸蛋明显一愣,但很快地恢复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黑发男人这麽做。

时常将面包往栗芽头上砸的蓝发男人立刻发难,「团长。」

「什麽事?飞坦?」

「我不懂这小鬼除了那双眼睛之外,究竟哪里有价值?」飞坦不会否认女孩的双眼美得让人无话可说,就连当初他们去狩猎窟卢塔族人的火红眼时,飞坦都不曾认为那双红色眼睛有什麽收藏价值,但对於喜好屠杀的自己来说,与同样好战的窟卢塔族人一战,是很棒的经验,可他对於窟卢塔族的印象也仅此而已。

但女孩的眼睛不同,相较於窟卢塔族那双像是鲜血般妖艳的眼瞳,她的眼睛像是宝石,闪闪发光,第一眼就能引人注目。

当飞坦与侠客处理完会场地下室的黑帮,拿着战利品走上来时,也曾经为女孩的双眼而赞叹过,因此,即便团长反常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眼前的女孩、并给予生存的机会,飞坦也没有多说什麽。

但现在的举动会不会太超过了?

他们是幻影旅团的12只脚,对他们来说,团长犹如大脑般的存在,往往只要集合团员出任务,至少也会有两名团员以上待在团长左右两侧。

就算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再怎麽手无缚鸡之力,但任谁也无法保证她是否真的对旅团无害不是吗。

轻而易举的就将非旅团成员留下,这才是飞坦最排斥的地方。

他无法接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家伙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看了就碍眼。

「她没有任何价值。」抬起头,库洛洛看了自家成员一眼,很快地回答,「若真要说的话……顶多就是那双眼睛还能看吧。」

微微勾起一笑,库洛洛并非不明白飞坦的意思,但是……「只不过这次我想要的不止是眼睛而已,而是一个赏心悦目的人偶,不觉得她很适合当个洋娃娃吗?」

猛地伸手捏住女孩的下巴,库洛洛用力扳过女孩的脸,方便让所有团员能够看见的女孩的表情。

即使被人用力掐着下颚、即使面对着杀人如麻的幻影旅团、即使有人在她的面前被杀,女孩的表情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过。

库洛洛想要的不止是女孩的眼睛作为装饰品,而是想要她整个人作为一个物品,所以才将她带回的。

只不过单单一双眼睛,看久了很快就腻了,就像当初窟卢塔族的火红眼一样。

「若是她有什麽怪异的举动,你随时可以杀了她也无妨。」

「反正,玩具随时再找都可以。」松开手,库洛洛意有所指的看了女孩一眼,感受到来自身旁的视线,栗芽转过头的同时有一瞬间和库洛洛对上眼,很快地就理解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在这群人当中相当艰难。

她有可能随时被杀掉,就算现在不被杀,当身旁这位被称为团长的人对自己失去兴趣的那一刻起,她一样难逃一死。

只不过,如果可以真的死掉的话就好了呢。

心里头这麽想着,但栗芽也没打算傻到提前自己的死期。

毕竟在死去之前,说不定会经历一场比死还痛苦的酷刑。

橙色眼瞳悄悄地往飞坦身旁看了好一会,在飞坦恶狠狠的瞪过来前栗芽早就挪开了视线。

她不喜欢疼痛的感觉,所以栗芽还是希望自己能避开那样的下场。

飞坦的手段比想像中的还要凶残,感觉很痛。

阖上眼,女孩像是在向他们颌首一般,低下了脑袋,乖乖地当起了黑发男人口中的洋娃娃,那是她擅长的事情,没什麽好困难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栗芽听见了熟悉的男声大喇喇的嘲笑起飞坦,低沉的声音则是十足凶狠的怒斥了声,一股刺眼的视线与杀气朝着自己直射而来,显然对於自家团长的恶趣味和兴趣无可奈何,只能接受,但却又依旧不满她的存在。

同样无奈的继续闭着眼,精致的脸庞不为所动。

栗芽觉得,自从团长将她抱在身旁待着过後,不止是团长,就连其他成员也很喜欢把她放在旁边发呆,然後自顾自的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撇除掉厌恶自己的飞坦和最常将她放在身边的库洛洛,第二喜欢抓着她的是窝金,再才是武士、信长以及玛奇姊姊和派克诺妲姊姊,两位姊姊们最常带许多华丽的衣物回来,抓着她一件接着一件的更衣。

现在栗芽的衣柜里头早就已经没有方便穿脱的小洋装了,每一件几乎都是洋娃娃般的华丽衣裳。

而平时白天就算了,现在这个时间特地将她抱到大厅来的意义何在,栗芽真的不懂。

旅团的众成员们分明很严肃的在讨论事情,却硬是在大半夜的将自己从床上抓下来安置在一旁待着。

坐在侠客与库洛洛两人的中央,栗芽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时间约莫半夜三点左右,眼前的旅团成员们一点想睡的神情也没有,正全神贯注听着褐发男人在说话。

栗芽并不是个爱睡的人,有时候甚至一个月以上没睡到什麽觉也没关系,只不过明明已经熟睡了却被硬挖起来,她多少还是有些睡意。

默默地揉着眼睛,她并没有仔细去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栗芽甚至连眼前和身旁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能藉由谈话的声音来分辨。

但她知道现在在场半数以上的人都刚从外头回来。

而且,他们杀了很多人之後才回到这个地方。

带着强烈怨气的黑色烟雾飘过眼前,细小的绝望哀嚎与充满愤怒的叫嚣声随着烟雾的靠近钻进耳里,人们死前的哀嚎也好、怒吼也罢,都不是多好听的声音,但那些声音却无从抵挡,於是栗芽只能静静地听着,看着充满无数怨气的黑色集结体随着身旁的人向自己靠近,而跟着将她包围在内。

耳边的哀嚎声不绝於耳,转过头,金橙眼瞳中倒映着坐在身旁的褐发男人,但这在栗芽眼中的世界却不是这麽一回事。

很多人在哀嚎着自己的脖子被扭断、四肢被硬生生扭转了三百六十度,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勉强与身躯连接着,也有人满身是血的站在一旁朝着褐发男人嚣张怒骂,黑色雾气从她第一眼见到旅团成员的那刻起,只增无减,现在居然浓烈到连人都看不见了。

实在不难想像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明明当初说要低调行事的人也是团长先生,但现在栗芽半点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哪里低调行事了。

如果他们不要再继续杀人,依他们的煞气如此之重,过个一星期左右,一些怨气较少的灵魂就会明白他们想要报仇是不可能的,因此选择离开或是无法承受旅团成员们身旁的煞气而永远消失,怨气较重的……例如当初在拍卖会场上被杀死的拍卖主办人则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吧,这麽一来,一个月後栗芽或许会觉得耳根子比较清净一些。

总觉得眼前的黑色烟雾过於烦人,栗芽微微皱起眉,乾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但耳边的吵杂声仍然不绝於耳,不过还算可以忍受的范围。

一头过於柔顺的长发即使睡乱了,也能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随着地心引力的吸引而恢复成原本笔直滑顺的模样,长长的淡白色眼睫阖上,拥有美丽虹膜的双眼被隐藏於眼皮底下,小巧可爱的脸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苍白,就连嘴唇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这样精致的脸庞少了几分人类所拥有的生气,让栗芽更像一尊端坐在一旁、身着白色繁华洋装的陶瓷洋娃娃。

注意到有少部分的成员有一瞬间被身旁的女孩吸引了目光,侠客一边说着一边往旁一看,差点以为自己身边真的坐着一尊陶瓷娃娃。

但理智很快地告诉他,那是一个人类、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之前还害他丢尽颜面,只为带回女孩身上的洋装,然而对方却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让其中一套洋装报销。

这个仇侠客永远都不会忘记。

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侠客真心认为平时将女孩放在一旁,偶尔做完自己的事,抬起头时还可以尽到赏心悦目的作用,所以他偶尔也会把孩子抓到他房间,但後来会被窝金大喇喇的在工作时间闯进房里後,侠客就很少这麽做了。

尤其女孩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是一种严重干扰,但自家团长喜欢将女孩放在一旁,侠客无奈归无奈,可也不能多说些什麽,於是他只好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跟前的玻璃桌,督促团员们回神後,侠客一一发下手里的资料,这麽说着,「资料上的这个人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往後翻过去,则是他的专属保镖名单,约莫有五十几人以上,如果可以的话,发下去的纸张上都有相片,除了目标之外,也顺便记一下保镖们的长相和姓名。」

「蛤?为什麽这次要搞得这麽麻烦啊?」向来都不擅长记忆、也不爱拐弯抹角的窝金第一个发出抗议,「这家伙不是一个月後就要在他家举办那啥?你刚刚说的那个什麽弱势儿童募款的酒席还是什麽晚宴吗?」

「区区五十名保镖,随便打也可以死一轮吧,之後在闯进这家伙家里收刮团长想要的东西不就好了?干嘛特地记下他们的长相咧?」

「你傻呀窝金?如果那群保镖真那麽好处理,我会让你记那些不重要的事吗?」没好气的轻弹了下手里的纸,侠客叹了口气,「你仔细看相片,里头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高级通缉犯,他们的悬赏奖金也不比我们低呢,我们家的目标大人不知道用什麽方式窜改了他们的身份和姓名,把他们纳入保镖行列,难怪政府一直捉不到他们。」

「以我们的人数要除掉那群保镖实在有点浪费时间,所以也不排除偷偷潜入这个选择,为了以防不时之需才会要你们先记下。」

再次大大的深吸了口气,侠客的语气骤变,「说真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能够让我花了整整一周以上的时间却到现在还没突破对方的电脑系统真是人生一大耻辱。」

一把捏烂手中的资料纸,侠客一提起这件事整个火都冒上来了,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心力去攻击那个该死的电脑系统,结果最後也只挖出这份资料而已,甚至差点被反追踪,好险他抹消侵入途径的手脚够快,否则这里肯定一下子就被找到了,难得团长找到一个这麽舒适的据点,侠客可不想换地方。

重点是,这肯定会成为他人生的一大污点。

「哼、没想到你也有这麽一天啊侠客。」勾起坏心的笑容,飞坦嘲笑对方归嘲笑,却也相当配合的一一记下纸张的资料,「你不会到晚宴当天还只有这点东西吧?到时候我可是会直接闯进去的。」

「少罗唆!我一定会把克里斯·查皮那家伙的底细摸得一乾二净!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只差没有把手里被捏成废纸的纸球扔出去以示愤怒,侠客气得双颊都鼓了起来。

而从头到尾都坐在一旁翻着黑皮书的库洛洛只是笑了笑,对於团员间的斗嘴并没有开口多说些什麽,他相信侠客的能力,就算真的到时什麽也查不出来,也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反正他们是盗贼,用什麽方法都无所谓不是吗?

只不过看来克里斯·查皮这个人真的有些棘手,不止电脑系统难以突破,就连今天他们只是稍微靠近一个月後即将举办慈善晚宴的宅邸,想要探查一会儿罢了,不知为何却马上被发现,逼得他们想要暗中探查都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撤退。

身为团中战斗主力的窝金、信长和飞坦等人都有参与,所以现在他们才只是斗斗嘴而已,而非真的吵起来。

翻过手中的书本,库洛洛下意识抬头往旁边看去,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习惯性的打算勾起一缕纯白的发丝,将它放在掌中把玩,却看见原本闭着双眼的女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侠客。

……看来……她似乎知道些什麽呢?

只见女孩一会儿面带疑惑的看着侠客,一会又皱起眉,脸色惨白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下一秒,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至女孩的身旁扩散开来,形成类似“圆”气场,但和“圆”又有些不同,应该说从女孩身旁散发出来的“气”的本质,本身似乎就和库洛洛所认知的不同。

那样的“气”只维持了一瞬间,很快地就消失无踪,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所有人全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女孩,而被行注目礼的当事人却低着头,一副快晕厥过去的模样。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飞坦,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转瞬之间,栗芽已经被整个人压在铺着毛茸茸的地毯上头。

冷不防的被人压倒在地,被压得头晕脑胀的栗芽过了几秒钟後才反应过来,已极大的力量卡在自己颈边的纤细手臂是认真的想置她於死地,只不过她不懂,不懂他们为什麽突然这麽做。

半睁着双眼,因为卡在颈上的手,栗芽几乎呼吸不到空气,当双眼好不容易聚焦後,那双冷冽的金色眼瞳几乎与自己的相差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冷冷的瞪着自己,「你刚刚做了什麽?」

「……?」

2018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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