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轉​‍‌​‍‌​‍‌玲​‍‌​‍‌​‍‌瓏 — ∞章之五十三:你小祖宗來了

水鳞兽以前受到青岩玄武的最高青睐得以居住於峰顶,但即便如此,牠们的先祖仍决定搬迁,可见被当坐骑是一件多屈辱的事情。

依照青鳞所述,只要找到某棵参天大树,树身有个树洞,穿过那个树洞便能离开迷障。难就难在树洞难找,而且青岩玄武派了不少凶猛的妖兽群镇守在附近,比方才的旋龟难缠许多。

 一行人深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纯粹靠着青鳞的直觉前行。

沿途,藉由青鳞的指引避开不少麻烦,真遇上了妖物──几人速战速决,并未耽搁太久,以免招来更多妖物。

忽然,一个比拟巨雷灌耳的巨大声响传来,云尘寰双瞳一缩,前方骚动不单出於妖兽相争,肯定是有人闯入了最核心的地盘!

四双目光一致对向迷雾缭绕的声源处,接着连忙赶了过去。

奔走路上,云尘寰忽然有感而发,喃喃自语:「欸,沈律言,我们是不是也曾深陷类似的迷雾之中?除了上一世的事情还算记忆犹新,其他我大抵只剩下一个印象了……」

他们曾经误入迷茫数年,当时的他和阿鹂进入白灵山去寻找失落多年的赤珂剑。深入万魔迷障之後,才知道万魔迷障比想像中可怕太多。眼前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比起万魔迷障,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给当时完全不记得一切的我取『云尘寰』此名,是什麽意思?」他的声音太小,故沈律言并未听见。

不明人士在浓雾之中互斗,刮起阵阵旋风,进而吹散不少浓雾──云尘寰本被沈律言护在身後,可一听见那抹略带磁性的嗓音大喊退开时,整个人霎时激动起来──等等见面,他不先赏白诗集一个耳光,他就不叫云尘寰!

「尘寰,等。」沈律言的俊美面孔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意,「我去打蛆蛆。」

云尘寰面露疑惑──打什麽蛆蛆?

浓雾虽散去不少,却依然看不清楚白诗集究竟是跟谁杠上,直到看见那像巨大蚯蚓忽隐忽现的尾巴,云尘寰霎时懂了沈律言在说什麽鬼话……

「你要打就去打吧,记着别把蛆蛆打死,这里的妖兽多多少少都跟乌龟有连带关系。你弄死了,乌龟生气,我们就不好过了,懂吗?」

沈律言乖巧地点点头。

「啊──还有!」他又把沈律言拉住,语重心长叮咛:「不要伤人,如果有人想打你,你把他绑起来就是了。」

沈律言颔首,和云乐瑶一同遁入浓雾中打蛆蛆去了。

青鳞则待在云尘寰身边,算是变相看管他的安全。毕竟这票人之中,云尘寰是最没有战力的绣花枕头了。

「小子,那人是有什麽毛病?」

云尘寰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听人说是走火入魔。」这时候,他只好把沈律行的说词搬出来用了,「欸,你听过万魔迷障吧?」

青鳞眉眼微蹙,老实回应:「是个不祥之地。」

云尘寰忽然露出浅笑,「确实,那里的迷障有个最可怕的现象──就是作梦。不只迷失方位,以及时间。我曾在里面待上数年,却以为仅仅数月。在那段日子中──我以为遇见了这一生最爱的人,而他,也是这样喜欢我。但我於他而言只是个替想。幸好,我醒了。」

云尘寰没来由地说起往事,让青鳞一时困窘,他只好顺着发问:「哼,就说人没半个好东西,那混帐是谁?你要是想生吞活剥他,本王还能出点力。」

闻言,云尘寰噗哧一笑。

「你笑啥?本王可是认真的!」

「不不不,我不是笑你,但毋须你动手,那人如今让我心甘情愿驱使呢,这不在那边打蛆蛆?」

青鳞顿悟。他纠结了一下,面有难色道:「你……跟那人搞断袖?」怪不得那人老是缠着云尘寰。

「断袖?这不尽然。他要是个女人,我又没了印象的话,八成也会喜欢上他。唉,我这人太看皮相了,就是被那张脸给骗了,还骗了很多次。」

青鳞眉头更加深锁,水鳞兽的观念就是得要雄壮威武的男性匹配美丽成熟的女性!虽然那人面容俊美,云尘寰也相貌出众,可是两个人都有那物──他脑中忽然窜过两只男性水鳞兽叠在一起的画面……

浑身一阵恶寒!

青鳞扯了扯唇角,「那女人的面相以凡人来说也是天仙之色吧?你怎麽没被她骗?」

云尘寰眨眨眼睛,歪头沉思,「你这样一说也有道理……但我可能被沈律言诅咒了。遇见他以前,我就是个没主的;看见他以後,心就像一块死地儿,任凭再多美女浇水灌溉都活不起来。你说邪不邪门?」

青鳞心想,真他妈的邪门!

「先甭管邪不邪门?那他到底喜没喜欢过你?你还喜不喜欢他?」

青鳞突如其来直接一问,云尘寰霎时顿住。

好半晌,他才缓缓回答:「没有。」

「啊?」

「他从没喜欢过我,反而一直惹他讨厌。他这次会帮我,是因为他变得疯疯癫癫。他们那种正派人士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等他哪天好了,发现自己跟我一道後──总会离开的。」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已不在意,可是内心所想只有他自己清楚,「反正我肯定是不喜欢他了,纯粹喜欢那张脸而已。相由心生,爱美知人人人皆有,你要我对着那张脸乾瞪眼,未免太累了!」讲白点,他是看人脸给脸色的。

青鳞再次无语。

此时,霜邪从雾中窜出划出一道风口,云乐瑶的纤细婀娜身影最先现形,接着沈律言随後,他身旁跪压着一个人,一头漆黑长发用绳索凌乱紮在发後,几绺垂到额前,却没有遮盖住那张精致脸庞──青年一双凤眼细长,双唇色淡,浑身散发一种对万物无情漠视的寒气,和沈律言那种秀雅精致散出的高冷尊贵之气截然不同。

云尘寰不免诧然,以前白诗集和他相处时并非这个样子。

白诗集这张脸挺讨长一辈和小一辈的人喜欢,第一眼给人儒雅又诚挚的感觉,活脱脱就是一个俊俏书生,能不吃香吗?如今这个样子──简直是书生某天丢下书本,改去当强盗杀人!

「沈律言──你以为我没本事杀你是不是?若非你是那混小子自己死都不愿意杀的对象,你以为我会甘愿离开?」

沈律言一双深邃目光直直盯着云尘寰这边,像是完成使命一副要讨奖赏的期待神色,「尘寰,抓到了。」

此言一出,白诗集的眼睛瞠得老大,直往不远处陌生的美丽少年望去。他发现对方的模样不对,面上更添一层冰霜,咬牙切齿道:「你疯了是吧?管谁都叫云尘寰?」

云尘寰缓缓眯起眼睛,迈步上前,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呼出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直直打上白诗集的脸颊。

众人:「……」原来是真要打,不是说说而已。

白诗集整个人懵住,他横行已久,敢这样呼他巴掌的除了他亲爷,就是云尘寰那个臭小子!这个看来乳臭未乾的陌生少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云尘寰蹲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诗集哥哥,多年不见,你连自己拜把兄弟都记不得啦?我立刻来帮你醒醒神!」

白诗集的理智跟情感在两边剧烈拔河,霎时无法动弹。

「欸,说句话?」

此时,白诗集才艰涩吐出话来:「你、你是……」

迷人面孔淡淡一笑,带有独特韵味,「对,是你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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