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尼奥说,你的活动范围一直在月兰国与辛基格附近,是最近才回来的?」夏佐递过去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又拉过两张椅子,他偶尔曾从尼奥的口中听到这孩子的一点零碎消息,包括很不懂事,见到师长都不会动上前打招呼,还要作为师的亲自来请之类的。
尽管夏佐一针见血的提醒,那孩子见到你不逃就很不错了。这句话换得尼奥略带懊恼地反驳,她是想逃但被我抓回来的,惹来夏佐一记白眼。
狄安娜环视着屋内简朴的摆设,才礼貌的接过茶杯并坐下,「是的,我先前恰巧接了战神殿的委托。」狄安娜的目光放向挂於墙上的一颗魔兽装饰的脑袋,她感兴趣地眯了眯眼。
「那个是尼奥带来的,我要是不好好收着,他肯定又罗嗦着,就索性挂着了。」见对方好奇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颗魔兽身上,夏佐无奈的音调微扬,那个人每次旅行回来,总是能拿到意想不到的收藏品。
尼奥老师就是这麽随性,她内心感叹一句,才启唇,「……我之前也遇上尼奥老师几次。」狄安娜微微苦笑。
「哦?」夏佐发出一声有趣的音节。
「接任务总是会有遇上的时候,我要是想让给老师,他还会不高兴呢。」可她宁可放弃也不想跟那个人有任何瓜葛啊。
夏佐闻言只是摇摇头,「按照尼奥的性子,认识的人愈是想躲开他,这样他反而会更火大。」
「我知道,但我的公会同伴们相当畏惧尼奥老师。」狄安娜轻轻叹息,就算是卸任後太阳骑士,其不怒则威的气势依然存在,不,可以说是更为所欲为了吧,那样如同雄狮的英气男子,依然是最强悍的存在。「还有他身边的那位黑暗精灵。」
「原来你见过艾崔斯特了?」
狄安娜吃惊的问,「夏佐老师您知道那位黑暗精灵?我一直以为是尼奥老师掳了对方!」她那失了冷静的音调彷佛觉得不是那恶名昭彰的黑暗精灵会伤了尼奥老师,而是尼奥老师对人家做了什麽坏事般。
让夏佐好笑的摆下手,长年保持严肃神情的他忽然笑了,让狄安娜有点不能适应,以前的她看惯了对方面无表情了,「那是尼奥的同伴,但说来话长,这之中有一段曲折故事,总之艾崔斯特应该算是尼奥的保母,你知道的,尼奥不怎麽擅长打理自己。」
「……我能理解。」
之前很不凑巧遇上一次尼奥就被对方抓来解魔兽任务,狄安娜想逃也逃不了,当尼奥在她面前拧断了想偷袭的一头魔兽的脑袋,她默默地望着那屍首分离而血流个满地的魔兽好久,狄安娜只能好声好气的跟着尼奥直到任务结束,期间再也不敢动了想开溜的念头,稍微甩开过去那不大好的回忆,她才问起今日到访的正事。
「对了夏佐老师,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几年前尼奥老师破过的一桩任务,是关於魔水晶的……」狄安娜的语调转为正经。
那是第三十七任十二圣骑在任期间时,圣殿接获地方分部通报,说是望响国边境不明缘由新生的黑暗之地冒出许多不死生物,附近居民不堪其扰,不死生物向来都是太阳骑士的业务,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故由尼奥领了一队人马和部分祭司前往去净化那不受光明神眷宠的诅咒区域。
部分祭司的阵容包括了十四岁的狄安娜,她当时虽然一点长进也没有,但在她老师坚持要狄安娜出去见见世面,才允诺这次的出行,其实狄安娜心里很兴奋,她还没跟过史上最强的太阳骑士出任务呢,这次是好好趁近观察的一个好机会,尽管格里西亚语重心长的提醒她,自家老师或许是最强的,但可不是最称职的,希望此趟任务不会坏了你对老师的崇拜。
扛着行囊的她从马厩中挑了一匹马,牵着牠与另外一名祭司前辈一起走到任务集合的地点,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只差太阳骑士长了。
被副队长青黎无奈催促着才迈着步子出现在圣殿大门口的尼奥,他腰配太阳神剑,一身便於行动的轻装打扮,男子利索地翻上马背,轻甩缰绳便出发了。
狄安娜听见身旁前辈轻声说着青黎副队长也来了,她又多看几眼那一位策马跟在尼奥後方的年轻人,才又低头跟着前方的队伍前行,祭司们居队伍中间,後面有圣骑士压阵。
他们一行人离开叶芽城,一开始路上还有经过不少村庄,住宿也是寻求附近的农家,几日後,人烟开始稀少,两旁的草丛高而长,且时不时就传来兽类的阵阵吼声,当然没有野兽会不知好歹的选择攻击一群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的圣骑士的,几日下来倒也安全无事。
在接近傍晚时分,队伍正准备找一处空旷地紮营时,狄安娜落在队伍的最後头,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她第一次出任务确实高估了自己的体能,导致现在她心不在焉地等待着紮营。
冷不防地,某位圣骑士大吼一句小心野兽。
那只野兽显然知道要选弱小的人下手,牠冷不防地朝此刻恍惚的狄安娜骑得那匹马扑去,她吓得猛力一抽缰绳,急忙闪过那头野兽,但野兽的利爪狠狠划开马的身躯一侧,受惊的马儿高声嘶鸣,开始疯狂地打转,第一次攻击失败的野兽回身,打算再作第二次攻击,但几名圣骑士随即举剑围了上去。
当狄安娜以为逃过一劫时,不料,一道寒风而至,从狄安娜的斜後方草丛居然跳出第二只野兽,一惊吓,她连忙扯住缰绳,硬生生地闪过这头野兽,她腿用力一夹马肚,马长啸一声加速前进,她娇喝一声又抽动缰绳,拼命让马跑的更快,直到甩开了後面那头野兽。
不好、她跟主队的人马分散了。
确认野兽没有在追上来的狄安娜只好停止前进,马儿轻轻地在原地打转,时不时低声嘶鸣,「你乖啊、我的好马儿可别紧张……」她轻声喃喃,并替马儿施了简易的治癒术,忽地听见右侧传来似是野兽的高声吼叫,狄安娜身躯一颤,对着声音传来的方位严阵以备,却知道没什麽用处,她手无寸铁,若是有任何状况都不足以自保,狄安娜咬住下唇,夜深的漆黑让她辨不明方位,她只能聚集点微弱的光属性,照亮自己以及周遭,附近时不时有风吹过的沙沙声,更添了一股阴森之感。
忽地,她身躯一震。
来的不是野兽,而是尼奥身边的那位副队长,他驱马前来,手中的剑尖染了血,滴滴答答地掉落,狄安娜猜想那是刚刚凶猛野兽的血,危机可能已经被对方解决了。
「你没受伤吧?」
「我、我没事……」她呐呐地回话,年轻男子翻身下马,将剑收回鞘,他靠近了狄安娜,猛然抓过她的手,狄安娜吓了一跳却又不好躲闪,只能任着对方抓住,她盯着自己的双手,方才马匹发狂不受控制,她死命拉住缰绳但力气毕竟有限,握缰绳的手早已破皮渗血。男子轻念咒语,一团明亮的小光包覆住狄安娜的手,将她的伤治好。
「谢谢您,青黎副队长。」
「你疼吗?」青黎询问着,眼神有担忧。
狄安娜呆了呆几秒,又摇摇头说不痛了。
「没事就好,怎麽会让实习小祭司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呢?这次的任务明明……」青黎若有所思的喃喃一阵子又住嘴,才冲着狄安娜笑笑,「我自言自语,你别放在心上,回去吧。」
狄安娜不明所以又不好多问什麽,只能跟着青黎回去,主队的人已经紮完营,各作休憩,又或者夹杂圣骑士的低声交谈。
「队长。」青黎翻身下马,将马匹安置好才去向尼奥回话,狄安娜默默地站着,显得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好在只是几头野兽,那孩子没受什麽惊吓。」
尼奥不怎麽在意的摆摆手表示了解,青黎颔首才退下,他望着此刻站得像一尊雕像的狄安娜,不禁笑出来,「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狄安娜只能吐出谢谢两个字,略显僵硬的转过身去找祭司前辈,前辈见她懊恼的模样也忍不住宽慰她,凡事都有第一次,就当是经验,讲了讲又递给她一块烤好的肉。
说声谢谢的狄安娜寻个位置坐下,安静地进食,她瞄眼不远处正在与尼奥讨论正事的青黎。
「队长,我已经遣一小队人去探查,闇属性气息浓厚,但我们距离黑暗之地恐怕是还有一段距离。」他神色忧虑地汇报。
「明日起加快脚程,要开始赶路了。」尼奥头也不抬地回应,只是将酒囊往唇边送去,他优雅地以指拭去酒水,看似随意的坐姿却也不显得粗莽。
「是,我会留下一部分人马与祭司们行动,距离黑暗之地愈近,马匹就愈派不上用场,到後面也是需要徒步的。」深知队长性子的青黎,他一定会嫌弃那些脚程慢的祭司们,所以青黎亲自选些实力好的人跟着,队长是受过光明神眷宠祝福的,治癒能力更比普通的圣骑士高上一截,他不担心队长会发生什麽意外,只是队长做事有时只凭着一股气势,这没人跟着不行。
太阳骑士要赶路……狄安娜歪头思索着,感受到气氛有些严肃,她隐约觉得好像有什麽事,却又说不上,留下守夜的人,狄安娜缩着身躯,等待眼皮逐渐沉重起来,她终於沉沉睡去。
隔日,天色未亮,狄安娜就被前辈给摇醒说是要出发了,她揉揉惺忪睡眼,赶紧硬掐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清醒。
早已穿戴好的青黎指了一名队员,交予他剩下人马的指挥权。
「你们听好了,前方探查的人回报,说是黑暗之地有扩大的趋势,故队长和我们这些人要先早一步到达,之後的路崎岖难行,马匹是派不上用场了,接下来会竭尽所能的赶路,听明白了麽?」
「「遵命!」」
*
此时,圣骑士们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赶路,阵阵的风属性大增,加快脚步的青黎跟着尼奥身侧,他担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队长,那不是普通的野兽。」
「不错,两头高阶魔兽,代表黑暗之地的封印可能破了。」尼奥头也不回地说着,这也是他为何决定要兼程赶路的原因,封印破了,里面不常见的魔兽纷纷倾巢而出,要是任由牠们扰乱可就麻烦了。
高阶魔兽可不是好对付的猎物,黑暗之地存在一日,牠们就能不断再生,但活动范围仅限於黑暗之地深处,若不是封印破了,牠们是永远栖息在暗处绝不轻易现身的魔兽。
随着圣骑士们离所在地愈近,那些早已窜出的魔物们本能似地对於光属性的厌恶反感,并且激怒了牠们,尼奥抽出太阳神剑,砍断了一头魔兽的脑袋,但那男人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一蹬跳,踩着那屍体,随手使出一记大范围圣光,周围的魔物像是被融化般地激烈惨叫,被化得连一点灰也不剩。
那薄金色的发即使喷溅上魔物的血液,也依然不减他的半分霸气,尼奥炯炯有神的眼眸散发出锐利无比的光芒,那流畅不有一丝多余动作的剑招再度解决两只魔兽。
「走了。」在感受到前方来势汹涌的闇属性流动,这让浑身充满光属性的尼奥微微皱眉,他提着剑,二话不说地再度杀进不死生物之中,但这次,男子凝聚起斗气,一剑劈开他前方的不死生物,他所到之处的攻势不断。
队长曾说自己不是一位好的领导者,只是个冲锋陷阵的一枚棋子……
「队长、入口在左侧!」青黎大声提醒,以免队长又提着剑不知到杀去何方。
*
祭司的体力本就不如圣骑士,狄安娜他们赶路的时程些微落後尼奥他们了,祭司也不能毫无限制的施展神翼术,在速度上受到限制。
但狄安娜相信每一位祭司都是拼了命在赶路,哪怕是平日里鲜少在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他们仍然尽力了,因为他们都明白一旦黑暗之地内的不死生物冲破封印,那不会是一只而一大群的灾厄。
「好强大的闇属性……」一名殿後的圣骑士喃喃,当然不光是圣骑士,祭司们也察觉到了,表情也更忧虑了,这里都能感受这样浓厚的黑暗属性,那些先行赶路的圣骑士们与太阳骑士,不知道是否先到达目的地ㄌ。
「前辈……」但狄安娜有点不安地拉着某位祭司得袍子一角,「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跟着我们……」她虽频频回头但直觉告诉她有东西跟着,可後方来的道路却甚麽也没有,只有风吹过草丛的痕迹。
「……是有东西跟着。」他镇定地回应,也感觉到了狄安娜说的不对劲。
当祭司前辈到队伍前头与被青黎临时指定的领导人低声交谈时,那名临时小队长狐疑地扬了扬眉毛,他指了一位圣骑士去後面看看,将队伍暂时停下,过十分钟後,当那名圣骑士返回时报告,「的确有几只魔兽的新脚印,不排除被尾随的可能性。」
「……魔兽标记。」忽然有一名祭司脸色铁青,「我们之中有人被魔兽的气息给标记了。」
有人困惑的询问了,「那是什麽?」
「我有一位冒险者友人经常与我说上许多事,魔兽标记就是其一。」那名祭司顿了顿才又继续说话,「听说是魔兽在猎物身上留下只有牠们同类才能辨识的气味,好藉此追踪目标,那不是能随便消除的……要使用特殊的药剂才能除掉这标记,在标记未除之前,魔兽永远都能追上牠的猎物。」
狄安娜想起不久前攻击她的野兽,内心很不舒服,她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野兽,但没想过会是魔兽,魔兽是比野兽还高上一个层级的生物,牠们懂得群体狩猎、也有适时回避敌方与隐匿自身踪影的技巧,一名独身的冒险者若是碰上一群魔兽,那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一群魔兽也想攻击我们圣骑士,简直是不知死活。」临时小队长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将魔兽给放在眼里,「继续前进,我们要尽快与队长他们会合。」
看起来是不打算与魔兽多做纠缠了,狄安娜微微吐气,看来小队长也是不愿在魔兽身上浪费时间而耽误了会合的正事,但知道了有魔兽的存在,警戒心多少是会有的。
队伍重新出发,但阵形作了些微调整,调整成即使被後方偷袭也能快速重整旗鼓的阵形。
*
那是全身被深紫色毛绒所覆盖的魔兽,仅仅只有前端长着怪异的角,牠朝狄安娜龇牙咧嘴,发出难闻的气味。
狄安娜觑眼被捕兽夹割伤的腿,她知道那是猎人放的好东西,但如今居然被狡诈的魔兽给利用了,她被引到这,掉入了陷阱中。
原本他们安然行进,之後队伍中心却被突袭的魔兽给打散了,魔兽群从两侧包夹,牠们就像是有战略性的,从防御力薄弱的祭司群中央突破出一个缺口,圣骑士们抽出长剑来抵抗魔兽的袭击,而祭司们也视情况施展神术为圣骑士增幅力量。
狄安娜被两头魔兽包围,他们露出利爪与尖锐的齿,用低沉的威吓嘶吼,将狄安娜给逼去他处,不让她与同伴会合。
她慌乱的思绪无法集中,也分不清那魔兽是被鲜血吸引还是其他,她恐惧地望着慢慢走近的兽,那只魔兽似乎不急着吃她,而是在她周围绕圈子,时不时用鼻子去嗅闻着狄安娜,她极力地隐忍那作呕的气味灌入她鼻腔,带着某股难以言喻的酸味。
她才是被魔兽标记的那个人麽?
身躯一轻,她惊觉自己被那头魔兽给叼着走了,她勾不到地面的腿在半空中惊惶地晃动着,狄安娜又惊又怕地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因为那头魔兽的一只前掌就能拍死她自己。
她被叼了一段路程後,这一路她晕得差点将昨天的晚餐给吐出来,那翻搅的胃液不断涌上喉间,她口腔充满了酸气,整个头昏脑胀的狄安娜看见不远处的洞窟,入口不大,一次只能容纳两、三人通过,她曾听说黑暗之地里面蜿蜒曲折且入口处不只一个,这恐怕只是其中一个点,狄安娜不能期待圣骑士们能发现她,又或者在发现她之前,她早就变成这只魔兽的餐点了。
外面的光离狄安娜愈来愈远,如同她心底的希望愈来愈微弱,她不敢聚集光属性,只敢悄悄点燃一根火柴,怕光属性会引来其他魔兽的疯狂兽性,那只深色巨型魔兽依然咬着她後衣领,他们一路通过,时不时能感受其他魔兽的垂涎欲滴,与压抑的兴奋低吼,牠们却始终没有靠近狄安娜一步,狄安娜忽然明白咬走她的兴许是一只等级很厉害的魔兽,牠看上的猎物兴许不准其余的兽染指。
喀啦……喀啦……
狄安娜莫名地听见诡异的声响,又像是某种物体被拖行的声音,她在漆黑一片的洞窟中却难以辨别这声响从何而来,空荡荡的洞穴四面八方地充斥这种诡异声音,还来不及倾听是什麽东西靠近她自己,魔兽将狄安娜给甩到墙壁,她痛呼一声,那尖锐的石壁划开了她的衣物,连同後背也血迹斑斑,她疼地颤抖一下而摔到地面,藉着微弱的火光,她瞪着眼前的魔兽跟两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不死生物对峙着,那凶猛的魔兽死死地咬住其中一只不死生物,那一具不死生物挣扎着,当牠一只臂膀掉下来,狄安娜惊得低叫一声,因为那一只断掉的臂膀很恶心地在地上弹跳几下,她狠狠乾呕一声。
最後,魔兽在狄安娜惊恐的注视下竟然直接将那只不死生物吞下肚,牠发出了巨吼,顿时整个空间都晃动得厉害,导致上方掉落不少落石碎屑,而另外一名不死生物则是落荒而逃。
狄安娜感觉鲜血湿了她背部,布料黏腻不堪,她迫不得已施了治癒术先止血再说,但也无济於事,只是说失血速度变慢了,她终归只是个小实习祭司,就连个治癒术都没学精就来出任务,到底是凭着那一股自信呢?狄安娜深深地後悔了,她不该来的……真不该。
打赢了不死生物的魔兽走过来,重新叼起狄安娜继续往前走,因失血而逐渐苍白着脸的狄安娜也没力气了,她到底会被带到哪里?她晕呼呼地思索着,也没想出一个答案。
忽然,魔兽停止前进了,牠轻轻地将狄安娜往前一扔,狄安娜滚了几圈但地面却不是想像中地硬梆梆的,原来她是被丢到铺满草的地方,这种地方怎麽会有草?她狐疑地随便拈起一小束闻闻,窜入鼻尖的清香倒像是某种药草,她趴在地上,四处摸索了一会儿,忽地,她摸到某种尖尖又充满凉意的东西。
在黑漆漆的空间内,那东西发出微弱的萤光,让狄安娜好奇地捧起那个感觉像是水晶的东西,她内心有点小激动,这、这不会是宝藏吧?她的指尖沿着那凹凸不平的棱角滑过,看起来就是个没经过工匠雕饰过的上乘东西,她完全忘记自己受伤的事儿,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颗水晶上。
但狄安娜没有注意到随着她拿起那颗水晶的瞬间,四周浮现在半空的法阵忽地扩张至整个空间,待她察觉到不对劲却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