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漫长一段路,在菲利克斯几乎以为这座森林是不是没有尽头时,终於远远看到某座巨大物体,他加快脚步过去看,看起来像是在工厂里才会看到的巨大水塔就呈现在眼前。
再望向远处,大型铁皮工厂建筑就坐落在不远处。
「太好了!也许我可以去那里求救。」
菲利克斯欣喜地跑向工厂,可是越是靠近那里、就越是感觉,这个地方似乎太荒凉了,完全不像有人烟的样子。
等到完全靠近查看後,刚涌现的欢喜就彻底落了空,显然这座工厂早已废弃,光是从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与破碎玻璃窗就能感觉到,更别说能找到人。
「看来这里也不行…。」
从口袋里拿出刚才就取出过好几次的手机一看,屏幕上仍显示没有讯号,菲力克斯顿时感到沮丧,就连自己是怎麽到这鬼地方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看着荒凉的废弃工厂,再回望身後那片阴暗森林,菲利克斯还是决定进去里面看看。
(无人的工厂至少比那片恐怖森林还好一点。)
走上去试图拉动大铁门,但是底部的滑轮似乎是卡住了,就算菲利克斯使尽全身力气也是纹风不动。
於是他转而去找寻其他出口,大约绕了外侧一圈後,便找到了工厂後门,确定门没锁後便直接进去,或许是有些松懈下来,菲利克斯没有注意到门边残留着向内部拖曳进去的大片淡红色痕迹…。
工厂内部环境比想像中还要再更空旷,许多珍贵器材早已被搬空,剩下来的都是些如:货架、工作台、空铁柜等无关紧要之物。
其中最吸引目光的就属那具大锅炉,站在另一侧都能看见那巨大物体贯穿两层,里头貌似还在运作,隐约能看见热烟滚滚往上冒。
本来想要继续走的菲利克斯眉头微微皱起,猛然回头看向後门,铁门上还亮着绿色紧急逃生灯。
(锅炉和逃生灯都还在运作…难道这里还有人?可是如此这里也不该呈现这种荒废的景象…。)
现在时间大约接近正午,但从破碎窗户透进的光线没有带来任何一丝暖意,刺耳的乌鸦叫声也从未间断,些许冷风不时吹拂过来,打在皮肤上让菲利克斯感到刺骨,心又一次紧绷起来。
难以言喻的不安使他从旁边工作桌上拿起一把生锈板手,尽管没什麽用,但好歹能带来一些安全感。
(这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会让我有这种强烈的不安?)
上一次菲利克斯会这麽不安,是得知未婚妻怀孕的消息,但那份心情中还夹杂了责任与欣喜感,而现在、他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在小心往前走没几步时,耳朵就捕捉到一阵脚步声,菲利克斯赶紧让身子贴在货架边。
随着声音逐步靠近,人影也出现在地面上,此外还带着些许交谈声,菲利克斯顿时感觉来者似乎不止一人。
「这地方真的会有人吗?」
「我们还是先找找吧。」
(两个人…一男一女。)
一个睁眼间,那两人就走到转角处,由於他们是直接走过来所以没看到菲利克斯,他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时,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像感觉到什麽而回头。
和对方对上眼的瞬间,菲利克斯看到他第一时间就叫出声,连带也吓到身旁的黑人女性。
「呀阿阿阿───!」
「哇啊!怎麽了?」
黑人女性回头,马上也注意到眼睛微微瞪大的菲利克斯,於是反射性拉上眼镜男往後退。
一下子被两个陌生人用惊恐眼神注视着,菲利克斯嘴角微微抽蓄,慢慢举高手表示没有恶意,而乌鸦叫声如同在嘲讽般的再次从外面传来。
经过虚惊一场後,三人冷静下来并简单互相自我介绍。
眼镜男的名字叫做德怀特.费菲尔德,是个穿着松垮旧西装、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年轻人,据他所说自己与同事聚会并喝醉後直接被扔在森林里,在找路出去时遇见了身旁的女同伴。
黑人女性则是克劳黛特.莫莱,她同样也戴着粗框黑眼镜,从说话语气和举止都可以感觉出是个友善的邻家女孩,她是从巴士下车要散步回家时莫名跑到这地方并遇见了德怀特。
(神经小职员和文静科学女孩,真是奇怪的组合。)
菲利克斯在自我介绍完後,便在心底对那两人定下了第一印象,同时也注意到,大家似乎都是在毫无预警之下来到这个地方,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先在这件事情上打了个问号。
「我们已经被困在森林里一天的时间,刚才好不容易找到这座工厂,但没想到这里也没办法求救。」
莫莱边说边看往南边的破损窗户,菲利克斯顺着视线看过去,见到森林南方看起来更大许多。
相比沉稳的莫莱,德怀特则显得沮丧且消极许多,他开始大声抱怨、甚至胡言乱语起来。
「好极了!我们现在被困了这麽久,在这鬼地方连电话都不能打,也许公司正在考虑要不要开除我…噢!就连大名鼎鼎的里奇特企业总裁也和我们被困在这里,也许我们期望会有直升机来载我们离开!」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虽然见过了许多大场面,但是被这样直面嘲讽、菲利克斯难免有些不快,但是从各种教育与社交活动中培育出的良好素养使他保持着态度。
莫莱见场面一度尴尬,赶紧打起圆场:
「德怀特只是有些紧张而已,里奇特先生请别介意。」
「没关系,我明白的…或许现在应该往工厂内部探索,说不定能找到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
看着那位邻家女孩一脸焦急,菲利克斯友善的笑了笑,同时主动提议以化解僵硬氛围。
莫莱安抚性拍了拍阴郁的德怀特,接着对菲利克斯露出笑容表示感激。
但在他们达成共识时,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上层的悬空走道里有个巨大黑影往下注视着三人,它脸上裂开的嘴角像在为游戏开始而感到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