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被那个男的带去旅馆的那天是我载她回家的,还有,去年年底我有在医院遇到她,她那时去拿药,她加重了剂量。」
「等等,旅馆?什麽旅馆?」
「她没有说对方想要跟她做性交易的事吗?」
「没有,她只说了被骚扰……」
「总之,事实就是那样。」
所以安朵每天都在学校吃药就是因为郭敬纬想对她那麽做,这件事已经发生那麽久了。
「为什麽她不告诉我?」
「是我跟她说有不想让你知道的心事可以跟我说她才愿意讲的。」
「为什麽不能让我知道。」
「除了不想让你担心还能因为什麽。」
魏子澄说的理所当然,我却无法理解,一整团的激动和委屈憋在胸口,於是,我又像一个废物一样流出了眼泪。
「星星,你一定要懂一个事实,她不是不把你当朋友才不说的,她不希望你因为她自己犯下的错误而操心,她知道自己很多缺陷,所以希望在你面前她能更好。」
「这些是她跟你说的吗?」鼻涕积在鼻腔,所以说话说得很吃力。
「不算,是我感觉到的。」
「你好像很懂她。」我压低了语气,露出了不悦,尽管我知道我生气的点不是现在的重点,只是我自己的无理取闹,但我没有办法忍住,我再也忍不住了。
「星星?」
「为什麽你可以读懂她的心,为什麽我每天在她身边,却无法知道她想什麽,我连她出事、药量加重、不住在家里都不知道,到底为什麽!」
「啊对,就是因为我这个样子,安朵才会什麽都不告诉我吧,我跟她才会越来越遥远对不对。」我彻底的感到绝望,对自己。
「星星,你冷静点,你现在在哪?夏安朵家吗?我现在马上过去。」
「这是我跟安朵的事,你不要打搅。」
「姜星星,你现在已经发疯了你知道吗?你在哪里?」
「我就说你不要管了!」
我大吼一声,我被我自己吓到,却也马上後悔对魏子澄这样子,当我想要开口道歉时,莫曜光却把我的手机抢走跟魏子澄说话,还开了扩音。
「魏子澄,我是莫曜光,我在她旁边,今天交给我就好。」
「喂,莫曜光,你们到底在哪?」
「不就说别让你过来了吗?」
「我是她哥,为什麽我不能知道她在哪?」魏子澄的语气不耐烦了起来。
「魏子澄,现在是要来比口气差吗?搞清楚,说不让你来的是你星星不是我,伤害她的人也是你跟夏安朵,不是我。」
「这是我跟星星还有夏安朵的事情,连她都说跟我没关系了,那你凭什麽阻拦啊?」
他们快要吵起来了,我听不下去,举起手想拿走手机不让他们继续吵了,没想到莫曜光却撇开了手,不把手机还我。
「凭我喜欢她!我不想让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莫曜光的语气坚定,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也把眼神跟我对上,我不懂他为什麽要这样做,就算是在帮我也没必要这麽说吧。
「好了啦莫曜光,我跟他说就好了。」我着急了,不希望他跟魏子澄再继续讲下去。
「还有一件事,魏子澄,我劝你不要再仗着你是她哥为她做事了,你们终究没有那种名分,你不想谈恋爱是你的事情,星星有她自己的人生。」说完,莫曜光终於挂掉了电话把手机还我。
「为什麽你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我接过了手机,虚弱的开口,虽然知道责怪他是不对的,毕竟他是因为想帮我才这样的,但我却很害怕,很害怕这一晚过後,我们四个的关系都会发生改变。
「星星,我劝你早点放下他吧,多看看其它世界,魏子澄那家伙,是不会谈恋爱的。」莫曜光说的无情,让我的绝望又掉得更下一层。
「为什麽?」
「因为他妈,还有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爹。」
「但是之前他妈来找他,跟他说了他爸的事情,他爸并没有背叛他妈啊。」我曾想过魏子澄是因为他爸妈才拒绝谈恋爱的,但我以为在那之後,他会改变想法的。
「但是结局还不是一样,他妈不还是那样一个人辛苦的过着吗,如果他爸真的还爱他妈,十八年来,怎麽不曾回来找过他们?」
简单的一个现实瞬间打破了几千几万个理由,在事实前,所有的理由都只会是藉口,或许魏子澄妈妈对他说的那个理由也只是她的自我安慰。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再担心到家後要怎麽面对魏子澄,今晚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他,但幸好,他的车不在。
但我又有点担心,心情不好又独自出门的他,会去哪里,去哪做什麽都没关系,我相信魏子澄不会遇到什麽危险,只要不要酒驾就好。
隔天,我请了早上的假以证人的身份一同到警局接受调查,我才知道昨天以安朵监护人身份来的那个男子就是安朵的经纪人,经纪人看起起来非常年轻,看起来才刚大学毕业,但说话时却特别稳重,就是因为这样,安朵才会有勇气踏入那一行吧。
而犯人,郭敬纬,真实年龄二十五岁,职业是徵信社,高中辍学。
安朵的案件最後结束的非常草率和快速,也没有深入调查,郭敬纬并没有被以妨碍性自主或是或是强制性交的罪名上诉,却是以性骚扰和解,所以也只有处以罚锾和赔偿而已,并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事实上表明不愿意深入调查并和解的的人是安朵,她到最後也一样没有跟警方提到郭敬纬想要性交的事情,但我也知道,安朵这麽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包括她自己,一但调查的话,她未成年在夜店上班的事情就会公开了,那样她的经纪人、公司都会一同面临刑责,甚至学校也会受到污名。
结束之後,安朵又跟经纪人并肩走着要离开,我立刻冲到他们面前,站在她经纪人面前。
「我有话要跟安朵说,我跟她一起坐火车去学校就好,可以请你先离开吗?」因为他看起来挺年轻的,所以我也直接用会很没礼貌的平语讲了。
经纪人表情很平淡,又带着墨镜,我看不太出来他眼神有没有其他表情,到是安朵一脸慌张。
经纪人看了一眼安朵,安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