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当时那番话,竟会...
可我还能後悔麽?
江雪垂首看着她倔强的瘦小身躯直挺挺地跪在凛冽寒风中,又看向那块小小的石板,这次,他们是真不在了,她是真成了孤儿了......
「孩子...」「爷爷!」江微开口,嗓音有些乾哑,「是不是只要洗去我爹的罪名,我就能给他立碑?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做九刀传人了?」
「这...」可你要拿什麽替他开罪?江雪低声叹息。
「是不是?」一滴泪珠悄然落土,她却仍是一脸坚定。
「是...」江雪柔柔的搓着孙女的头发,心中又悲又怜,「孩子,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可以。」
我爹的名,我来替他正!
世人皆知,「闲云居」是大侠「缥缈剑」江雪所居之处--
闲云野鹤,优哉游哉。
江雪很早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隐居於「闲云居」中,亦不再过问世俗之事,而那一手威震武林的「缥缈剑」也从此封存,此後,再无人见过它是如何使出,也无人知晓它是何等威力无穷。只是,这「缥缈剑」江雪的名号,却成了江湖中的传奇,而其俊逸非凡、飘然绝尘的形象,亦是每个侠客心之所向。
闲云居,枯峰之巅,隐松之下。
两个男孩手执桃木剑,有模有样的学着游侠们切磋剑法:起手、舞剑……而一旁,一对夫妻坐在松下啜茶,眉目和善,嘴角含笑的看着二人。
「呜…呜呜…爹爹,大哥他….他打我!」那个身形较矮小的男孩忽然跌坐在地,摀着发红的额头大哭,另一个男孩则一脸倨傲,不屑地瞟着他。
「夜儿,爹爹说过多少次?多让着点弟弟,你能力不错,又何必事事和弟弟较真呢?」
见着父亲抚着弟弟的头,又是心疼又是爱怜,男孩心中自然不悦,淡淡道:「他自己能力不足,应当多磨练才是,怎麽能怪我呢?」「你…唉….」江雪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可知,凡事不该只是争个输赢,更要争个是非!」
胜不可骄矜而喜,败不可仇敝视听。江湖中,孰是孰非,孰善孰恶,靠的不是你们手中的刀剑,而是一个「理」字,记住了麽?
「九夜哥哥好棒!」小丫头清脆而童稚的声音由远而近,「哥!你说九夜哥哥棒不棒?」话声方落,小丫头便拉着一个俊俏的男孩飞奔而来,挽住江九夜的手,亲热的挨着。
「一枫哥哥、槿儿妹妹…」小九夜怯怯地唤着对方,准确来说,是後者。
「哈哈哈...」爽朗低沉的笑声亦在不远处捎来,「江大侠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哪里比的上薛老弟教子有方啊!这俩孩子还不及一枫的十分之一呢!」薛惊鸿用力搭上江雪的肩头,笑道:「你就别谦虚啦!我瞧着夜儿颇有几分你当年的风采,可得好好栽培啊!」
「就是!九夜哥哥可厉害了!哥、九夜哥哥,我们去玩!」说毕,薛槿一手挽着一人的胳膊,兴冲冲的蹦走了。
「夜...」江雪本想叫住儿子,薛惊鸿见此状,笑道:「孩子就是孩子,让他们玩去吧!咱俩好不容易聚一聚,还不给喝个痛快?」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便「押」着他走了
我……
那哭肿了眼的男孩呆愣在原地,眷恋不舍地望着三个小背影,「我也想玩…」
直到三人愈跑愈远,直到影子融为一团……
男孩失落的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