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是一个只属於九拐十八弯的秘密唷^^
时间点,是江澄和蓝曦臣在後山分别之後的某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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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不是故意的。
打开了衣柜,里头不是浅紫就是深紫的衣物,跟自己衣柜里的,不是白的就是浅蓝的比起来,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蓝曦臣莞尔一笑,伸出了手正要拿起最上层一件浅紫色的衣衫时,最底下边边一个露出来的白色布料勾起了他的注意。
一点白在一片相同颜色的衣物中显的特别的突兀,蓝曦臣伸出去的手就这样转了个儿弯,抽出了那白色物件。
本以为是普通的白布,或是没收好的巾帕内衫之类的,蓝曦臣从没想过,他会在衣柜里拿出了一双折得好好的,相叠着被收好的……鞋履?
愕然的看着手上的鞋履,蓝曦臣看看它,再看看自己的脚下。
相同的纹路,相同的款式,更重要的,是鞋面上的卷云纹,那是只有蓝家宗主才能绣上的,若不是这衣柜姓江,他都要怀疑这鞋履其实是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来的。
那麽,问题来了。
为什麽江澄的衣柜里有一双自己的鞋履?
江澄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回自己的寝室时,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莲花坞有一场小小的清谈会,来了三、四名宗主,会中他收到客卿的上报,说泽芜君来访,但是在湖边被几个跑着玩的小子们撞到了,跌了湖,人不打紧,倒是湿了半身衣衫。
「请他到我寝居歇息换衣,等我回去。」皱着眉跟客卿吩咐一句,客卿原先是愣了愣,不解为什麽是把泽芜君请到宗主的寝居?不过想到前阵子宗主频频上云深不知处的举动……
「是。」客卿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麽。
夜幕中,银月高挂。好不容易结束了清谈会的江澄步伐匆匆的直往自己的寝居走,远远的,就能看到自己寝居的纸窗透着晕黄的光芒,那光芒照的他心头一暖,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待走到门前,他抚了抚自己的衣襟,深吸了好几口气後,才故作沉稳的推门而入。
寝居里已点起了几盏灯烛,江澄直接走到小厅时,就见一人束着抹额,长发垂散,身上披了一件淡紫色的外衫,就落坐在一盏烛火边,神情淡然。
「听说你跌了湖,可有伤着?」双手环胸靠着一旁的圆柱,江澄静静的注视着那人坐在自己的寝室里,身上搭着自己的衣衫,在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之後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你回来啦。我没事,刚好在湖边,水不深,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湖边的泥土湿软,他并没有注意到,被小孩子撞到时,才会一时重心不稳,结果就是踉跄了好几步,踩进了湖里被水淹到了小腿肚。
「你该多来家里走动走动,熟悉了,就不会不小心了。」眯起眼,看着对方因自己的话由愕然到无措,最後只能抓抓脸颊,乾笑几声就微微低下头的模样,江澄只觉得心里像有什麽东西要涨满出来似的,他放下手,慢慢的朝那人走近。
「晚膳吃了吗?我有吩咐厨房尽量做清淡些,可还合……?」
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东西放置在蓝曦臣手边,江澄的目光从疑惑到恍然,最後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那东西,这这这……为什麽这东西会在蓝曦臣手上?
「蓝曦臣,那是……」微微抖着手,江澄指着那个东西,脸色忽白忽青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
「嗯……啊,这个?我正想问你呢,你怎麽会有……」没注意到江澄的异状,蓝曦臣拿起其中一只鞋子,话都没还问完,男人就突然的大声叫了出来。
「我没有拿它做什麽!」
「……」什麽什麽?
愣了愣,蓝曦臣一手拿着鞋子,一脸愕然的看着江澄,他刚刚说什麽?
「我……你……你信我,我真没拿你的鞋子来做什麽奇怪的事,真的!」
「……什麽叫……奇怪的事?你……这……」
突然的静默,室内只听得烛芯燃烧的声音,江澄一脸尴尬恼怒,蓝曦臣拿着身为事主的鞋子,一副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的模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还是江澄先投了降,他低吼一声,挫败的抓了抓头发,再仰天叹了口气之後,无奈的看着蓝曦臣说道。
「抱歉,那个……没早些还你,那是你那一日留在岸边的鞋子。」
那一日?岸边……
「啊……那一日……」恍然点头,也只有那一日,他的确是连鞋都没穿,就这麽狼狈的回了蓝府,还失控的在忘机怀里哭了。
「我带了回来,想着,或许也可以藉着还鞋去找你,可没想到,我在蓝家地界之外就被挡下了。」走到蓝曦臣身边落坐,江澄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没忍住的,伸出了手牵起了蓝曦臣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你家那个含光君可真够绝的,说挡就挡,连门生都说一不二,讲来讲去都只说了句不行,若不是怕你为难,我早就硬闯了。」一想到那三个多月被人防的像走屍似的,江澄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戾气,听得出,他当时若没忍下,或许真会一路挥着紫电杀上云深不知处了。
「忘机只是……舍不得我。」没敢说出口的是,若换成忘机失控崩溃在自己怀里,那麽他的做法,应该或许也是会和忘机一样吧。
「上姑苏见不到你,回了云梦脑海里都是你,忍不住了,又再往姑苏跑,然後再被挡了回来,哈……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能这麽厚脸皮的,碰了满脸灰也能不在意的继续上姑苏被人赶。」
收拢了手,紧紧的握着掌心里的温暖,江澄望着蓝曦臣缓缓说道。
「就只为了见你一面。」
「……儍子……」眸光半敛,嘴角是掩不住的扬起,知道了男人如此辛酸的遭遇,他应该要多多安抚他的,怎麽可以还笑的如此开心呢?
「哈,是啊,想想的确是儍,可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更儍。」苦笑着摇了摇头,江澄看着蓝曦臣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鞋子继续说道。
「有一次,想你想的狠了,我连觉都不能睡,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脑子里疯狂的想见你,我甚至已经在换衣服准备冲去姑苏不顾一切的找你时,我看到了被收在柜子里的鞋子。」
一抹白,在深色的衣物中,特别的显眼。
江澄停下了动作,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那白色的布料良久,最後才迟疑的伸手拉了出来。
跃入眼中的鞋子,不是自己的,江澄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的,他便想起了这是谁的鞋子。
那日带回莲花坞後,他亲手揉洗乾净,偷偷晾在自己屋里,而後却不知道该怎麽安置,原来,最後他是直接塞进衣柜里了?
摸着手中的鞋子,想着那一晚河岸边的动情和伤害,江澄无语静默了很久,连自己想冲去云深不知处的事都忘了,他只是不断的来回抚摸着鞋子,想着那人最後流露在自己眼前的哀伤神情。
「待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嗯……我把那鞋……穿起来了。」
「啊?穿起来?」
「是啊……就穿起来了。」
蓝曦臣愕然的看着一脸尴尬的江澄,他……他的意思是,他穿上了他的鞋子?
「我没穿出去,就在这屋里,穿着你的鞋……啊啊!可恶!」江澄一脸豁出去似的,直接把蓝曦臣拉到自己怀里抱着低喊道。
「想你想到忍不住时,我就会拿出这双鞋,穿上它,想着你,在寝室里不停的走着,直走到心情稍复为止……如果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我这样子很儍很好笑,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去想你。」
蓝曦臣很庆幸此刻的自己是被江澄抱着,才不会让男人看到他的脸。
火辣辣的烫从脸上直烫到耳朵,蓝曦臣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麽颜色。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起一个又一个的画面。男人板着脸,穿着一双白色的鞋履,不停的在房里来回走动,脸上的表情或许时而温和,或许时而不悦,可他只能这麽的走着,藉着一双鞋,暂解相思。
简直是……怎麽能这麽可爱?
「……你……你这样的行为,常常吗?」埋首在江澄肩窝处,蓝曦臣轻声问道。
「也没有很常啦。」
「所以你没有常常想我?」
「……只有想得特别狠的时候我才会穿,也就……七、八次吧。啊,我穿过之後都有再洗一次的,所以都是乾净的,你放心。」
「没洗也没关系啊,我又不介意……」
「我洗得很用心……你说什麽?」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不对,江澄微微推开了蓝曦臣,烛光下,男人的脸显得柔和,可更令江澄心动的,是那双浅色瞳眸里满满的缱绻情意。
「莫不成,江宗主还想跟曦臣划分你我?」
「当然不!」
「既是如此,这鞋,你想如何就如何,就算……你真用来做什麽奇怪的事,又有何妨?」不过,若真做了……还是别告诉他的好,只是一双鞋,究竟能拿来做什麽啊?
「可我只想对你做奇怪的事。」双手还搭在对方的肩头,江澄嘴角微扬,脸又朝蓝曦臣的方向贴近了几分。
「……以後,不,现在起,你想我了就直接来姑苏找我,不要忍了。」万一忍出什麽毛病来了,他会更害燥。
「嗯。」
「若无瑕分身,修书与我也可,我来找你。」
「嗯。」
「还有,那鞋,是我跟忘机借的,你穿的,其实是忘机的鞋子。」蓝曦臣不好意思的轻笑说道。
「你说什麽?????????????唔……」陡然大变的脸色,江澄几乎是尖叫出来,不过声音很快的便突然消了下去,蓝曦臣双手捧着江澄的脸,直接把自己的嘴印上男人的。
没有激情缠绵,没有火辣狂野,只是轻柔的印着,贴着,慢慢的吮着,江澄心都软了,一手缓缓游移向下,揽着对方的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着蓝曦臣的後颈,更深的加重了这个亲吻。
烛芯啪啦,火光边,两人吻的温柔忘我,待分开时,蓝曦臣缓缓躺回到江澄肩上,微微喘着气笑道。
「开玩笑的,你反应会不会太过火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鞋到底是谁的?」瞪着还搁在一旁的鞋子,尤其其中一只还在蓝曦臣手上,江澄像在看走屍似的,一副彷佛下一秒就要把这双鞋给扯烂的态势。
「我出府来找你,你就打算把时间都耗在鞋子上?」
江澄抿着嘴,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之後,他把蓝曦臣手中的鞋子拿走和另一只放在一起,接着牵着人起了身往内室走去。
「快到亥时了,就寝吧。」从现在起,还是别再干穿人家鞋这种蠢事了。
「江宗主没给曦臣备客房?」跟着江澄走入内室,蓝曦臣心头暖滋滋的,嘴角的弧度扬的更大的问道。
「莲花坞没有泽芜君的客房,只有蓝曦臣的寝室。明早起身,我带你去游云梦大泽。」
走至榻前,扬手点起了榻边一盏灯烛後,转过身将人再拉到自己怀里抱着,江澄亲了亲蓝曦臣的脸颊说道。
「我还有些公事要收尾,等忙完再洗漱完,估摸都晚了,你先上榻歇息吧。」
「我等你。」回抱着江澄的腰,蓝曦臣和他额抵着额回道。
「撑不住就睡吧,我先离开了。」笑着又偷亲了对方一下,江澄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往外走去,但走没几步,他又突然停了下来。
蓝曦臣正拿下身上披的外衣欲放到屏风上时,就看到江澄半转过身,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着他。
「怎麽了?」
「……那鞋……真是你的吧?」
没想到江澄还在想这件事,蓝曦臣愣了愣,终是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哈哈……我的我的,真的是我的。只有家主能在鞋面上绣卷云纹,所以真的是我的。」
「……哦。」狼狈的转回身快步离去,江澄气恼的暗想,今天真是丢脸丢大了!真是……为什麽他总是会在蓝曦臣面前出状况呢?
而笑了好一会儿的蓝曦臣在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之後,才一脸笑容的把外衣披到屏风上,接着又把身上的衣服都解下披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单衣走回到榻边落坐。
紫色的被褥,床帐床顶皆以银线绣满了九瓣莲,蓝曦臣抚着那光滑的被面,想了想,他又朝榻上挪了挪身子,接着缓缓拉起了单衣的下摆。
烛光下,蓝曦臣脚上正穿着一双紫黑色的鞋履,他看着那双鞋履一会儿之後又微微笑了起来,他弄湿了下半身,理所当然的,连鞋子都遭殃了,但那人都没发现呢。看来,他也不能笑话江澄呢。
把鞋履脱下摆好,想着男人回来就寝时看到这鞋履的反应,蓝曦臣笑着暗想,或许他应该先睡下才是,免得江澄太……激动了,到时就换他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掀开被褥,蓝曦臣躺到了内侧的位置,手脚都摆放的规规矩矩的,闭上双眼之前,他心里想着,是他会先撑不住睡着了呢?还是江澄会先一步回房呢?
被褥中净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是男人的,带着若有似无的莲香和湖水的味道,恍惚之中,彷佛又回到那个雨中山洞,他抱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蓝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