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姐们纷纷带领学弟妹走上楼梯,然後男生和女生分开两边进入左右两边的旋转楼梯,然後前往男女生宿。
而莫格利教授看着学生们有条不紊地分配宿舍,便觉得这一天的忙碌终於可以告一段落。“哎!终於有一年的入学试炼不需要我们这些教授大打出手,毕竟这所学院是各族年轻辈精英的聚集地,可以説是各族命脉所在。”之後莫格利便回首准备离开。
“锺斯教授,你还是小看了这一年的入侵者啊!”忽然四周传来一声老者的嗓音,莫格利教授听到老者的声音立刻鞠躬迎接。一个身着貂皮大袍,手持着龙首权杖的缓缓从楼上走下来,他就是阿莱西奥学院的校长——安兹·沃克,然後走过莫格利,看向三个大门。
莫格利转过身去然後也随着校长的目光注视着那三个大门,然後被人问道:“锺斯教授,你知道那个门背後出了差错吗?”莫格利不解,回答道:“难道是里面设下的阵法被人破了,但是我刚刚遣送的蝴蝶都汇报一切安好啊!”
“你瞧瞧杀戮之门的那一只。”
莫格利听到立刻着急地召唤那个刚刚黏附在混血吸血鬼艾琳身上的那一只,乍一看还是蝴蝶还是保持着纯粹的蔚蓝色的,但是经校长一提醒便立刻检查蝴蝶翅膀的末端,还有依稀血红色的力量污染残留!
莫格利骤然感到大事不好!看向还是镇定地伫立在杀戮之门面前的校长,只聼见他缓缓道:“随我来。”於是乎两人一同步入杀戮之门内部,一踏入,映入眼帘就发现那个洞窟已经被人炸出个窟窿,底下熔岩翻腾,不断往上冒泡。更重要的是校长他设下的防御阵法已经被人给破了,莫格利见状立刻下跪:“是我失职,没有好好确认里面的情况。”不过校长也只是悠长地叹气了一声。
“不是你失职,只是你的力量不足罢了。”
一句话説完,便不再多责备什麽。校长用着他见多识广的眼睛看着这个一片狼藉的洞窟,他深知如果对方连自己设下的防御阵也能够破开,只是稍微蒙蔽一下莫格利她的蝴蝶探知,也着实轻而易举。不过现在先不着急重设防御阵,因爲之後还有其他事情得要去做。
校长淡淡然说:“回去吧!”
两人退出杀戮之门,莫格利还是一脸自责地低头,校长随手一挥,就把杀戮之门给封上了,然後鼓励莫格利:“好了,锺斯教授,这件事不全是您的错,学院总有一天会迎来这阵风雨,不过没想到那麽快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以防万一!”莫格利听完再鞠一躬,“明白,我会好好保护学院的。”
老者欣然一笑,然後敲了敲龙首权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莫格利皱眉,回首环视这个学院大堂,心里暗暗地説到:我要尽全力去保护这个学院!她摊开手掌,蓝色的光茫在手心聚集,然後她伸手放在这栋学院建筑的墙壁,将蓝色光芒注入这个大楼楼身,蓝蝶随後便在学院的各处角落繁殖纷飞,化爲莫格利的分身,她的眼睛来守护着学院。
此时此刻,凯萨琳和女仆艾达牵着混血吸血鬼艾琳跟随学长姐走上回形走廊,然後迎来一个长长的回廊,他们径直走着。凯萨琳正在惊讶着这个建筑的雕梁画栋,不得不説就连回廊的墙壁也被雕刻满了这座学院的点点滴滴,而且其雕工可谓巧夺天工,有如米开朗基罗所亲手篆刻的作品。艾达和艾琳同是见多识广,自然不会一惊一乍。但是心细的艾达觉得自己是见惯大场面,反倒讶异这个随同的艾琳怎么会表现得如此镇定。
不知不觉他们就已经走过了悠长的走廊,凯萨琳还忙着擡头看着壁画,对周围学长姐已经停止步伐毫无察觉,“学妹,停步!”约瑟·沃克见状大喊,凯萨琳被这声叫唤拉回注意,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突然脚下一空身体下坠。
原来这个回廊尽头是一个极大犹如深渊的空间,墙壁上凿开了许多的房间,但是中间仅有几个移动着的楼梯连接,然後凯萨琳现在失足掉下去的可谓悬崖峭壁。
艾达已经甩开牵着艾琳的手,拔腿打算冲出去。但是约瑟已经率先冲上前去,一手拉着凯萨琳的手,另一只手运着纯白的巫术,然後朝凯萨琳脚下喷射出去,立刻在她脚底制造了冰晶阶梯,卡在她身前的岩壁中,“学妹,你能够踩着阶梯借力跳上来吗?”
“谢谢!”凯萨琳轻松一跃,回到了回廊上。凯萨琳呼了一口大气,然後庆幸着自己的福大命大。其他学长姐刚想出口训斥立刻被约瑟拦住,然後约瑟则走上前去,不是慰问,而是伸手放在凯萨琳额头上,把寒冰之力注入她的全身,“这种刺骨寒意我相信你一辈子都没体验过,这就是死亡的体验,以後不要再轻视自己的生命了。”凯萨琳被冻得牙齿打颤,全身僵硬,深切体验到何爲钻心刺骨。
艾达见状立刻打算打走这个无礼小儿对小姐的冒犯,然而约瑟自己先行撤走,然後嘱咐道:“对自己的生命多点珍惜吧!”因爲他已经看过很多死亡的场面了。凯萨琳凭藉着强悍的恢复能力,身体瞬间回暖,刚想上前理论,就只见到约瑟的眼神中透露比刚刚的冷意更爲令人寒心的落寞。凯萨琳停住了脚步,也拦着要爲自己出头的艾达。她思索着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麽才能露出这番不符合年龄的神情。
全程站在一边看着的艾琳忽然觉得眼前这个黑发蓝眼的男人,莫名觉得很是熟悉,是在很久之前就见过的了。莫非,他是失落的忧郁之罪!等之後我必须要试试他。
闹剧结束之後,学长姐便教学弟妹如何使用通关口令呼唤悬浮阶梯来链接这个回廊入口和房间门口。很快,所有人都纷纷掌握口令,安心走到他们的房间。而艾达搀扶着疲惫的艾琳走去房间,凯萨琳在背後跟随,然後在到达房门的时候,眼神不住地瞧向任务完成可以准备离开的约瑟,恰巧约瑟也在目送这个最後抵达宿舍的女生,然後两人视綫相交,凯萨琳感到超级尴尬的。然後随口説了一句:“谢谢你!”就迈步走上去宿舍,帮艾达一把。
约瑟听完也没有回答,之後缓缓转身离开。喃喃:“这个学妹刚刚被我这般‘恐吓’,居然也能够不忘恩向我道谢,也着实有趣。”
而另一边厢,正在被带去宿舍的戴蒙和约翰逊,不知爲何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其他男生在他们恐怖的沉默中也不敢妄自出声,就连带领他们的学长姐也有些许怯怯。
学长姐带领他们两率先去到他们的优等宿舍,和其他宿舍不同的是,里面的装潢都满是贵族气派,亮堂的灯光和歌德式的雕刻在里面的梁柱呈现。等他们一进房门,其他的学生才从窒息中解脱。纷纷在背後谈论着这两个人奇怪的行爲举止。
约翰逊从刚才都对戴蒙的突然冷漠感到非常困惑,他放下行李後用,摸着戴蒙的脑袋,尝试最温柔的口吻问道:“戴蒙,怎麽回事,告诉我,万事有我帮你顶着!”戴蒙立刻感到更加烦躁,瞪了他一眼,然後把一肚子气发泄在他头上:“滚!就是因爲你所以我现在才如此心神不宁!”
然後把衣服脱了直接走进浴室里,一拳头砸在浴室墙壁上,尽管没有用全力,但是也已经打破里面的云石,碎片刺进他的拳头上。可是这对於他反而是更加确认自己生存着的证明!
然而在外面坐着反思刚刚自己的所作所爲,和戴蒙看他的眼神,更加担心刚刚他自己独身在恐惧之门经历了什麽!忽然听到浴室的巨响,他心头紧綳的弦断了,他立刻焦急地踱步到浴室门前使劲敲门,问道:“怎麽回事,你在做什麽,开开门!”
可是戴蒙躺卧在浴缸里面,把头埋在水里,任由泪水从眼角洒落和浴缸水融合。他希望淹死这个还在眷恋着儿女情长的自己,脑袋还是回忆着刚刚在恐惧之门的所见:
目送完约翰逊离开恐惧之门后,戴蒙自己就准备继续走下去,去面对自己的试炼。他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那个被人破坏地残破不堪的爱德华兹公馆,重新经历一次小时候灭门的事情。
他走到路途尽头的光源,映入眼帘的并非那一夜的惨案,而是自己依偎着约翰逊的情况。戴蒙忽然心里一痛,愤然走上去拆散那个幻想构筑成的他和约翰逊,原因不爲别的,那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份禁忌的情感,被这该死的幻境直接呈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以前的一幕幕,从一开始见面端上花茶给他反倒被人压在身下,自己努力地安慰着约翰逊的情绪;到之後自己和他讨论过要不要被他抱着的问题,自己妥协了,看着还挺乐在其中;然後来到了十年之後收到入学通知那日,他和自己调情道:“不,你准备的永远正中我的心。但是我更想要吃掉你。”
眼前画面越是甜美,戴蒙的心则越痛,一路走过来不断地挣扎和自怨自艾。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够听见“自己”和约翰逊的欢声笑语,他越发无地自容,然後跪倒在地上,埋头痛哭。
戴蒙其实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在逐渐地让步中沦陷在这个自己不应该爱的人。因爲之後自己注定会舍弃他,带领家族的复兴,把这个用因受“霜囚术”影响而来填补历史空隙的人赶出自己的生活。那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也不敢想象。
在他的思绪到这之时,这个幻境的甜美一转,变得苍凉。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来重新夺回自己的领土——古德尔,也就是现在暂时被约翰逊管理着的疆域。自己无情地把约翰逊赶出家门,尽管他在地上苦苦哀求,念在十几年的情谊也不要赶他出去,放下了身爲贵族的尊荣,放下了昔日主人的架子,只是爲了陪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用“血罗网织”将他五花大绑,然後托付人将他送出城门外。戴蒙看着那个可预知的未来自己越发心痛,和他相处了十几年怎麽可能没有情谊呢,更甚的是这种感情甚至升华到介乎友情和爱情尴尬的暧昧。
但是自己却无可救药居然没有拒绝到这份感情,默默地领受着。
最重要的是,一直以爲自己是爲了家族而活的他,发现了自己居然有了别的在乎的事情,就感觉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家人,那些把自己和姐姐当成未来的希望,爲他们舍身奉献的至亲。
戴蒙最後是自己煎熬着心中那切肤的矛盾,蒙蔽五感地走了出来,可是自己也仿若备受摧残,犹如风中残烛。
“你在干什麽!你怎麽这样伤害自己!”现实中约翰逊听到里面一言不发,安静地出奇,便害怕极了。他一脚踹开浴室门,就看到戴蒙把自己淹在浴池里面,立刻穿着衣服一跃进去抱起戴蒙,紧张地抚摸着他的後脑勺,拍打他的脸颊。
戴蒙被突如其来地骚扰拉回意识,睁眼却是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他还问自己:“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你必须说,这是命令!”在戴蒙眼中对方用着命令的口吻呼喝自己,但是其实约翰逊一直都是在用着自己能够发出最温文尔雅的声音来关心他。
戴蒙很是生气地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然後反手给他一拳,却毫不意外被约翰逊稳稳地攥住。约翰逊把戴蒙拉近自己,他心里越发暴躁,紧握的手不断收紧,差点捏痛了戴蒙。约翰逊气的额头青筋毕露,坚定不移地对视着约翰逊的眼眸,然後再次重复一遍:“你到底发生了什麽?”説着説着他眼角流出了眼泪,语气颤抖道:“我很担心你。”被逼无奈的戴蒙别扭歪头,小声説出自己心里最秘密的字句:“我讨厌自己,这个无可自拔居然爱上你的自己!”説完就连自己也觉得羞耻,然後一脚踩在约翰逊的脚,走出浴室。
“他説什麽?喜欢我?”此时就只有浑身湿漉漉的约翰逊站在原地怔住,看着戴蒙离开的背影,然後心里不断重复着刚刚约翰逊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