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蛛镇是个蛮大的城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三百五十天都在下雨,所以此地有着浓浓的台湾味建筑——骑楼。
终年下雨,使得喜欢潮湿的雨蛛也成为这里的特色。
据说小镇建立的某一年,有人引进了名为「悲叹花」的紫色花卉,因为适合此地的气候而大量繁衍,最终也成为雨蛛镇的特产。
人们和雨、蛛、花共存着,过着平凡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一切全都变调。
雨蛛镇的正东、西、南、北方都设置了一样高的高塔,而他们这些选手理应当是要传送到各个高塔上再开始进行调查。
谁知道传送过程发生错误,所有人都分散开来了。
「赖玮呈?」
他在街道上缓慢的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他回头,看见有点眼熟的黑发少女。
「你是⋯⋯墨颜吗?」赖玮呈有些迟疑的盯着眼前少女,因为她此时并没有戴着眼镜。
「太好了,我没有认错。」少女⋯⋯墨颜松了口气。「现在眼前一片模糊,我只能靠着体型猜人。」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想看『清楚』,所以戴眼镜。」赖玮呈说。「你近视很深吗?」
「双眼都七百,你说呢?」墨颜本想推推眼镜却落空了,於是又放下手。「眼镜在刚刚传送时他妈的搞丢了。」
「你没有备用的——呃!」赖玮呈说到一半,突然按住右手臂,表情像是被痛了一下。
墨颜和赖玮呈的反应几乎相同,不过她按住的是左边额头。
等到疼痛停止,他们各自放下手,并同时开口:
「赖玮呈,你的手臂⋯⋯」
「墨颜,你的额头⋯⋯」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国小被同个人所伤,到现在还留着疤。
现在那个疤的位置,长出了暗红色图腾。
「难道会遇见那个消失的『她』?」墨颜皱起眉。「然後我们又会失控⋯⋯」
「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我想我们还是避开他们吧。」赖玮呈抹了把脸。「根本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失控。我们实力不像以前弱了,我无法想像会发生什麽事⋯⋯」
他们都很怕失控。
怕因为自己,死了认识的朋友、亲人。
「移送阵能用吗。」墨颜问道。「如果我哥故意用自己的血滴移送阵⋯⋯」
「刚刚探索过,所有阵法都被封锁了,放心。」赖玮呈回答。「倒是你,有看见什麽吗?」
「很多、青白色的半透明人们,茫然走在街道上⋯⋯」墨颜闭上眼,觉得画面不太舒服。「看来雨蛛镇的人民不是失踪,而是⋯⋯」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猜。
但雨蛛镇的人应该全死了。
「⋯⋯总之,我们快走吧。」
—
喀哒一声,旁边完好的门被打开,探出一名年纪约莫大学生的女性。
「你是?」滕夏竹首先出声。
「我是赛勒涅学院大二的蜜莉丝.法隆。」蜜莉丝礼貌性的微笑,接着空出位让里面的人出来。
後出来的那位,也稍微自我介绍:「我是灰烬学院大一的莉蒂雅,请多指教。」
「我是Utopia学院高一的滕夏竹。」滕夏竹也介绍了自己,顺便撞了旁边冉和苍一下,然後他发现友人又变回全黑色。
「我是安天学院的苍。」冉和苍简略的说道。
「结果大家都不同学院啊。」莉蒂雅刮刮脸颊,伤脑筋的说。
「探索这间饭店,就我们四个,够了。」冉和苍倒是不怎麽伤脑筋。
「欸?要探索这件饭店吗?」滕夏竹转头看向友人。
「嗯,感觉可以找到什麽。」即使被布盖住,滕夏竹还是知道冉和苍扬起微笑。
「那只是你的感觉,确定不会白找吗?」毕竟几秒钟前才认识这个人,莉蒂雅有些不放心的问。
「阿和⋯⋯苍的直觉超准的,真的。」冉和苍都还没开口,滕夏竹就抢先挂保证。
「阿和苍?」蜜莉丝开口。
「别拘泥於这种小事啦。」滕夏竹笑哈哈的混过去。「那我和苍往楼上调查,你们往楼下。」
「就这麽做吧。」蜜莉丝微笑答应。
短暂沟通结束後,滕夏竹和冉和苍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你觉得凶手是怎麽让全部人失踪的?」踏上阶梯,冉和苍开口了。
「大概是开飞机大范围撒腐蚀性液体⋯⋯我说笑的,别当真啊喂。」滕夏竹本来只是随意回答一句,没想到冉和苍竟然摆出认真思考的表情。
「下雨、蜘蛛、花⋯⋯」冉和苍支着下颔,喃喃说着。
然後,他停下脚步:「阿滕,如果说有人刻意改造原先无毒的雨蛛,让雨蛛变成毒蜘蛛⋯⋯」
「这是你的直觉还是想法?」滕夏竹要跨出的步伐也停下。
「这是⋯⋯」冉和苍闭了闭眼。「想法。」
「真的吗。」滕夏竹眯起狐狸眼。
「真的啦,兄弟相信我。」冉和苍踏上平地,转个身,又踏上阶梯。
「那你干嘛略过刚刚所有楼层继续往上走,像是要去顶楼似的,直觉还是想法?」
「我想两个都不是,只是我个人习惯?」冉和苍勾起笑,踏上最後一阶。「现在轮到你发挥了,阿滕。」
他这麽说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眼前是一扇锁上的铁门。
滕夏竹叹口气,举起手肘向门一撞。
巨响过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率先走出来的滕夏竹下意识撑着门框,迟迟没有踏出下一步。
顶楼的地板就像是被腐蚀过一般,露出坑坑疤疤的丑陋灰色,原本平台上的摆设也倒的乱七八糟、而且被破坏的看不出原来是什麽。
顶楼平面的正中间站着一名深蓝色长发男子,细长的眼眸正朝着滕夏竹看来。
那个人滕夏竹在资料上看过,是鬼王高手安地尔.阿希斯。
让滕夏竹停顿的其实都不是这些。
他注意到并错愕的,是那男人的面孔。
异常熟悉,熟悉到彷佛每天都在看。
「好久不见,夏竹。」安地尔弯起唇。「上次见面,是十年前了吧。」
是了,他怎麽忘了。
他当时听见搭档气愤的叫那名鬼王高手的名字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幼时的印象太过於模糊、甚至是几乎不记得,却在此时忆起所有。
之前看画像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阿滕?」冉和苍在他後头关心的呼唤他。
他没有回应友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深蓝色长发男子,然後道出他十年以来都没有叫过的称呼:
「⋯⋯二爸。」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