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澔崴学弟!澔崴学弟——!」
我才刚踏进学校,就看见简盈善学姊高速朝我奔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站在我的面前,脸上还挂着几滴汗,却笑得灿烂。
「我一听到学弟你说要加入田径队,我就超级——超级!高兴!」她立刻握住我的双手,也没发现我还背着书包,甚至连众人的目光都忽视了。
我不太介意被人行注目礼,可我却因为简盈善学姊握住我的双手而有莫名的……不是想甩开的烦躁,而是没来由的焦躁。
我选择无视这股躁动,「学姊,我还没进教室放书包啊……还有,其他人都在看我们喔?」我轻声提醒过於激动的她,而旁人目光也有收敛一些。
简盈善学姊这才发觉自己又犯了件糗事,却只能木讷的盯着我。我回望她,看着她逐渐红透的双颊和耳根,心跳不禁漏了一拍。然而她紧握我的手却没有松开,我不晓得她是吓得忘记松手,还是正在踌躇着什麽。
「……盈善学姊?」她这样让我有些在意,但我没办法继续装作没事,也担心自己要来不及进到教室,只好出声轻唤。
「啊、啊!对不起!学弟你赶快去教室放书包吧……!我我、我先回去操场上了——!」简盈善学姊恍然惊醒,放下我的手以後踉跄退後几步,低着头说着。然後我还没对上她的视线,她早已经跑得老远。
我在原地愣了几秒,感受着手心仅存的一点余温。望向手表确认时间所剩无几後,我跟上其他学生的步伐,往自己的教室而去。
「澔崴,早安!」我压线走入教室,伴随着钟声的是潘姿颖轻快的招呼声,我只是向她颔首致意。距离社团迎新已经过了两个月,我在上周才确定要加入田径队,这个决定吓到了不少人,但我没有直说缘由。
这里只有一个人知道大概的理由,而那家伙正坐在我的位置上滑手机。
「张白翼。」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他开口,接着就往他的头顶一敲——虽然力道不太,也足够他痛一阵子了。
「靠!苏澔崴你居然是暴力主义的,这样没有女生会喜欢你喔!」原本无比自在的张白翼被我这样一打,立刻跳起来对我破口大骂,还不忘揉揉他自己的头。
「我也不会喜欢乱坐我座位的女孩子。当然,男孩子也是一样。」我瞪他一眼。接着就将书包安置在椅子上,坐下来享用我的早餐,不再理会张白翼。
就在我开始吃早餐没多久,潘姿颖跑来挡在窗前,挡住我的光,还直接劈头就问,「澔崴,你为什麽要参加田径队啊?……我以为你会去吉他社。」
我忍下想叫她滚开的不爽情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淡然开口:「我对吉他社没兴趣,而且、为什麽你知道我会吉他?」我皱起眉头。明明我从来没有把吉他带来学校,也只字未提自己会吉他的事情,她怎麽会知道?
「这、这……其实我认识你国中的同学,她们跟我说你很会弹吉他……在我跟她们说你没有参加吉他社以後,她们都吓了一跳。」潘姿颖注意到她自己做了越矩的行为後,讲话也没刚才那麽流畅,支支吾吾的说着。
「……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同学说。」我感觉太阳穴开始犯疼了,「我参加田径队只是我想而已;不参加吉他社也只是我不想而已。」而且你挡到我看操场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喔……抱歉,因为她们的反应让我很在意,所以才想亲自问你。」她低下头,语气带着点歉意,「如果我冒犯到你的话,我和你道歉。对不起。」见我态度跟口气都不太愉快,潘姿颖没有不识相的继续追问,匆忙向我道歉之後就离去了。我看见她下一秒就和其他同学气氛融洽的聊着天,彷佛刚才这些都没发生一样。
「我好像知道了什麽大秘密——」我才刚觉得清静时,张白翼就开口了,最後的大秘密三个字还刻意用唱的,我知道那是水果奶奶的主题曲。
「张白翼,你就不能安静一分钟吗?」
他笑了笑,接着说出让我更想揍他的话,「你刚刚跟潘姿颖讲了快一分钟吧?所以我有安静一分钟哦?」
「……算了。」我咽下最後一口早餐,总觉得今天都没感受到食物的美好,「如果你很在意,我可以和你说。」
我丢下这句话,迳自拿着垃圾与饮料杯往外头走去。
「哇、我有这麽特别到可以单独知道你的秘密?」想也知道张白翼追了出来。他趴在水槽旁,一脸愉快地说着,语调还上扬不少。
我没看向他,把垃圾跟回收妥善分类,「那不是秘密,只是我单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张白翼这家伙前几天才跟我说女人很吵怎样的,结果他现在比她们还更烦更吵。
「所以……」
「我没有吉他。」我直接打断张白翼的话,回到了座位上,「我原本的吉他是之前一个暗恋我的学妹送我的,之後我拒绝她的告白,吉他也就还给她了。」
「好烂。」他说。
「烂?烂什麽?」我一头雾水,不晓得他在说什麽,「反正我本来就没有要学吉他,只是刚好很有天份又被挖掘吧。」我忆起国中学吉他的那段时光。其实……并不差,只是那把吉他多出一层含义以後,我就再也没心思了。
「你生日什麽时候?」早自习结束的钟声响起,更多人从教室走出去,他们似乎是要去买早餐部的早餐。
「十二月底,怎样?」我回答之後才意识到张白翼想干什麽,但我也没想问出口的意思。
「哦?你是魔羯座啊?我是八月初的,狮子座罗。」接着我看到张白翼打开他手机的记事本,把我的生日记下来了。
「你是几号?我是31号没错,既然你要记我的生日,那我也要记得你的。」但我压根就没在意是什麽星座,那东西只是个统计学,不足以影响什麽。
「我生日是八月四号。」张白翼呲牙咧嘴的笑着,我也被他感染,忍不出笑了起来。
「先说,别互送生日礼物啊,我们就一起吃吃饭唱唱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