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昇坐上车，往总局的方向赶去。
如同辰南翌所说，他首先要做的是找出凶手；只有找出凶手，才能确保莫茜的安全。
『小茜不会愚勇…是因为辰南翌在的关系，她才有把握继续和歹徒扭打吗？』
『她信任辰南翌可以善後。』
『辰南翌有伤在身，转移了歹徒的注意力。』
『是他保护了小茜。』
秦昇用手撑着脸颊，望向车外的滂沱大雨。
应该是由他来保护莫茜的，他却变成了她遇上歹徒的催化剂。
对他来说，辰南翌到底是友方还是敌方？
但，如果当时辰南翌不在场，他可能会永远失去莫茜。
他没有办法像辰南翌那样保护她，也不能像邱洛在事後照料她；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感到这麽无能且渺小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如莫茜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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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昇走进到总局，请负责职守的警察替他联络秦岭。
「你好，我是秦昇。麻烦你转告秦局长，我是前来协助破案的；我刚从被害人那边收集了一些资讯。」秦昇礼貌说道。
「等我一下。」职守的警察拨了室内电话，和另一端的人讲了一些话。
另一位魁武、年长的警察从里面的走廊走了出来，向秦昇喊道：「跟我来。」
他看着秦昇有些眼熟，但不知道为甚麽；他把秦昇带到了一间空房间，像是做笔录的地方。
「我需要看监视器的录影纪录，确保我的资讯无误。」秦昇严肃地对警察说道。
「你只是协助破案，没有权力干涉。」年长警察冷漠地回覆。
「我来处理。」秦岭从警察的身後出现。
警察向秦岭敬礼，擦肩离开。
秦岭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秦昇跟着他的脚步，一路走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调出了莫茜和辰南翌跟歹徒扭打的过程。
「调出24号、27号还有31号的录影纪录，回溯到事发前十分钟；另外，追溯半小时前的32号到39号，找出歹徒出现的方位。」秦岭双手撑在桌上，下达命令。
底下的警察纷纷作业；影片开始前，秦昇仔细地看着挂在墙上，标示监视器编号的地图。
…从影片中，秦昇看见了辰南翌多次挡在莫茜身前，但莫茜却不停上前、牵制歹徒。
「29号，从29号的画面切进去，影像放大。」秦昇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指着大萤幕。
「把29号画面拉进来，影像拉近。」秦岭附和道。
警察把29号画面拉近，看到了滑落出去的刀。
「先让人去往29号方向，找出那把刀。」秦岭说道。
一位警察拨了电话，通知正在现场搜索的同事。
秦昇看着歹徒对莫茜无情地攻击、辰南翌拼命地用身体抵挡，不自觉地咬紧了牙根。
画面中的歹徒突然抱头，他觉得不太对劲。
「能把中间那个影像放大吗？时间倒退两分钟左右。」秦昇指着画面，和秦岭说道。
秦岭按照秦昇的说法，下达一样的命令；操作拨放器的警察将影像放大，但画面并不清楚。
画面中的辰南翌突然往一边倒下，莫茜往歹徒方向暴冲，接着歹徒被绊倒在地、紧抱着头。
「小茜靠近他…接着歹徒抱头…」秦昇一手环胸、一手抵在嘴前，小声地呢喃。
「…女性被害人是不是拽下了歹徒的头发？」秦昇向秦岭问道。
「嗯，因为她的贡献，我们才得以确认歹徒的身分。」秦岭点点头，佩服莫茜的聪颖和胆识。
秦昇想通了莫茜的举动和歹徒的反应。
「那应该是歹徒额头上方的头发，这段是女性被害人拽头发的纪录；这个拉扯力道应该会在歹徒头上留下伤口。」秦昇指着画面，和秦岭说道。
「最後是在那里追丢的？」秦昇问道。
「在117巷25弄里面追丢的。25弄很窄，里面还有很多岔路。」秦岭解释。
「歹徒如果不是住在里面，就是在这附近停留过。」秦昇坚定地说。
「…你怎麽确定？」秦岭不解地问。
「如果很窄，以他的聪明程度，应该知道胡乱地跑迟早会被抓到；但他清楚知道哪里可以甩开警察的追捕，所以他对这个巷子应该不陌生。」秦昇皱着眉，看着画面。
「歹徒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了，所以连脸都没有遮掩，应该是为了达到恐吓的效果；他根本就不避讳被知道身份，反而聪明地利用了这个特点，试图掌握被害人的恐慌、让她们束手就擒。」
「为确保成功，还事先准备了水果刀；但他一开始没有直接拿出来，而是直到了男性被害人出面时才拿出…歹徒一开始可能根本没有打算伤害被害人，水果刀只是作为恐吓的工具而已。」他冷静地分析道。
「但是他没预料到女性被害人会撞上刀口，後来刀又滑走；被害人看似准备把刀踢走、一次次主动攻击歹徒，所以才会真的动刀、阻挠被害人。」秦昇继续推敲莫茜的想法和行为。
「…找到水果刀、指纹和分析头发DNA只能确定歹徒的真实身分，但抓住行踪才是重点。」
「外貌上应该要针对…额头有明显缺发或是秃一块的男性。」秦昇简短地总结。
秦岭的嘴角微微扬起。
「传递下去，近期内仔细搜查额头有突兀秃发的男子。」秦岭一声令下。
两个警员从後面离开。
「送我去犯案现场。」秦昇向秦岭要求。
「不要破坏犯案现场。如果有可疑的地方，戴上手套再行动；小城，带他去一趟现场。」秦岭回覆，并命令自己身边的一位年轻警员。
「是。请跟我来。」小城右手齐眉、敬礼，带着秦昇走出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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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是一名小警员，刚从警校毕业，年纪比秦昇大几岁而已；他身手矫捷，是他们梯次里体能成绩最好的，为人正直、态度认真，是秦岭用心栽培的年轻警员之一。
「你是哪个部门、哪个梯次毕业的啊？我都没见过你。你今天休假吗？」小城向秦昇问道。
「…我只是协助办案，不是警察。」秦昇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尴尬地回覆。
「…是吗？那太可惜了。以你的才华，不当调查员太可惜了。」小城开玩笑地说道。
「调查员？」秦昇挑起一边的眉毛，一脸狐疑。
「调查员是负责案件调查的，蒐证啦、案件执行规划、蒐集犯罪情报跟线索等等的。」小城简单解释道。
「我觉得调查员是一种很厉害的职业，在暗中默默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罪犯逮捕；我见过一些厉害的调查员，用着很精准的技巧抓住罪犯的心、诱导他们一步步走入圈套。」小城不禁赞叹道。
「我脑筋没那麽好，就是手脚比较俐落一点，不然我可能也无法跟着秦局长的脚步前进。」小城双手撑在脑後，苦哈哈地说。
「…他有那麽厉害吗？」秦昇不以为然地说道。
「秦局长吗？当然厉害了！我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在一起案子中被犯人挟持；秦局长那时很年轻，但是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然後咻！咻！咻！就把犯人拿下了。」小城回忆着自己当年的遭遇，秦岭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很英勇。
「那时候他和另外两名警员合作无间，破了很多案子。简直就是警察的榜样、最高荣耀！」小城用着佩服的口气继续说道。
「另外两名警员？」秦昇扬起眉毛；他只听说过秦岭的辉煌历史，但没听说过他和其他人搭档的事。
「我听我同学说的。上车吧！」小城打开车门，急忙上车。
秦昇没有多留意小城说的话，紧跟着坐上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