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晚曦 [完] — [魔道祖師] 晚曦第四部-日常生活(8)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蓝曦臣更往那令人怀念的地方靠近。

他觉得身子好像在发热,但又觉得冷,不舒服的感受只有在那温暖的地方才有一点点的舒缓。

勉强抬起头,意识模糊之间,他彷佛看到那令他又气又爱的男人,铁青着一张脸非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

不高兴吗……不高兴的话……还那麽关心他,抱的那麽紧做什麽呢?

无力的垂靠在男人胸前,蓝曦臣无意识的伸手紧紧抓着江澄衣襟,若这是最後一次的相近,那麽……再多一会儿……再让他……多依偎一会儿吧……

江澄发现自在不净世看到蓝曦臣那一刻起,他就整个人处在火山边缘,时不时的就会爆发,连手指上的银环都不时的流曳着紫光,让人都不敢靠近。

气他不和自己交谈,气他不好好照顾自己,气他为了别的男人情殇憔悴。

抱在怀中的身子轻了不少,蓝家的人都不给饭吃吗?就算蓝曦臣没胃口,难不成不会逼他吃吗?那麽多人都摆着好看的吗?

不悦的抱着人一路走到了扬曦阁,待进了门,江澄毒眼一扫立时火气又上来了,那彷佛夹带着电流的怒气让领路的思追跟景仪立时朝两边退的远远的,心里都苦着想,这江宗主又是怎麽了?

江澄进了门就看到室内一副没人待过的模样,唯一看得出痕迹的,只有大开的窗户跟窗边椅榻上没摆好的靠垫。

茶具没动过,床榻也没躺过,再想到聂怀桑说蓝曦臣连饭也没吃,这个人……这个人!

一天多没吃没喝,连休息都没上床,就这样在窗边窝了一晚吗?

难怪会不舒服!把自己糟踏成这样,身子会好才怪!

江澄气到恨不得狠狠打一顿蓝曦臣的屁股!

把人抱到床边,气归气,但江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把人轻轻放下,待要起身,这才发现衣襟被人紧紧抓着不放,江澄心念一动,气消了一半,他缓缓拉开了蓝曦臣的手,看着那多月未见的脸庞,剩下的火气也全消了,他轻叹了口气,替他盖好了被子,此时,聂家的医师在宗主的吩咐下,被两名门生一人一边的架着赶到了扬曦阁,江澄就坐在床边看着医师诊治,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他预想中的答案。

受了风寒,饮食不均造成身子失调,心神有郁结之象,还有睡眠不足。

「……」简直是气到不知要说什麽才好了。

「江宗主,宗主他……」听到医师所言,思追跟景仪都愣住了,江澄看了看皱着眉一脸不安稳昏睡的人,他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的说道。

「你们把药帖拿回来吧,药我亲自煎,你们家宗主……罢了,没事,一会儿药帖拿回来後,闭了院门,别让人扰了蓝曦臣。」

「是。」

待室内所有人都退了去,江澄坐在床边凝望着蓝曦臣,压抑许久的情思终於溃堤似的涌现,他伸出手轻轻抚着蓝曦臣的脸庞,和手一样,他的脸也是冰冰凉凉的,他抚着他的脸,然後是眼睛,眉毛,耳朵,最後来到了那微启的唇边,感受到那吐息带着热烫,江澄眷恋不已的来回摸着那不知被自己亲过多少次的唇,无法自制的,他低首轻轻的印了下去,这吻……柔情酸涩。

“蓝曦臣……起得来喝药吗?”

“蓝曦臣……听得到吗?”

“蓝曦臣……”

好吵……我什麽都不要喝……都不要……都不要……

烦人的声音没了,蓝曦臣正想着终於可以清静了,他就感觉到自己被扶了起来。

不要……不要起来……不要管我……

身体靠在另一个温热的地方,熟悉的感觉让蓝曦臣放下了挣扎,乖乖的靠在那令他安心的地方,没一会儿,他感觉头被微微仰起,乾燥的感触贴在自己唇上,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浓苦的药味和汤药送进了他嘴里,蓝曦臣皱起眉,浓苦的味道让他微睁了双眼,就见一双眼睛正锐利的瞪着自己,他眨了眨眼,那人退开了脸,一脸嫌恶的拿着个碗像要他命似的仰头灌下,然後再次贴着自己,将那药汁哺进自己口中。

「……唔……嗯……」不及咽下的汤药沿着嘴角滑下,蓝曦臣坐靠在江澄怀里让他喂下一口又一口的汤药,待江澄喂完最後一口药时,他的脸已经皱的像颗包子了。

可恶!这聂家的药是去跟蓝家学的吗?都是在比苦比难喝的吗?

心里狠狠的腹诽了一番,将药碗放在一边的矮几上,江澄拿起了先备好的温热布巾替蓝曦臣拭去沾到的药汁,见他已睁开了眼,靠在自己肩上怔怔的看着自己,他没好气的说道。

「很抱歉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我弄好就出去了,不会黏着你。」

「……江……澄?」和不耐烦的口气不同,擦拭的力道既轻又柔,蓝曦臣有些恍惚,他不是在作梦吧?

「……是我,失望吗?还是你还奢望着一个死人可以来照顾你?」还好,没有叫错人,不然,他可能会将布巾一把甩在他脸上。

「江澄……?」还是那麽刻薄的语气,真是他?他不是在作梦?还是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

「……是!我是江澄!三毒圣手江澄江晚吟!你的道侣!」怎麽,有必要这麽再三确定自己是江澄吗?你还真的那麽妄想来的人是金光瑶吗?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一句为什麽让江澄顿时如坠冰窟,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连擦拭的动作也顿住了。

果然……果然……这就是蓝曦臣的选择。这就是他的选择!

他……宁愿要那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也不要自己……

「你不是不要我了?为什麽还要在这里?」幽幽的一句话,带着怨,带着委屈,却让江澄冻住的心瞬时又活络了过来,他看着怀里正仰首看着自己的人,口气都有些发抖了起来。

「你、你刚刚……刚刚说什麽?」

「你大半年没来看我……连封信,捎个话都没有……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你还在这里做什麽?」因发烧而有些混乱的脑子,把蓝家人该有的规矩端正全都忘光光了,蓝曦臣此时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媳妇儿,面对着终於回家的丈夫,指责着他的不闻不问,没心没肺。

「我没有,我让你想清楚再来找我的。你一直没来……不是你想分开的吗?」强自镇静下来,江澄轻颤着手替蓝曦臣擦拭乾净,将布巾放回原来的矮几上,目光都不太敢放在蓝曦臣身上,就怕他刚刚听到的都是幻听,蓝曦臣其实……是念着他的吗?

「我没去找你,你就真不来找我吗?你之前对我说的,生死不负,相伴终老都是谎言吗?你堂堂云梦江家宗主的保证都是假的吗?」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头就越晕眩,蓝曦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心里只想着若这是作梦的话,那就趁着人出现在自己梦里了,把多月来的心酸委屈全都发泄个够吧。

「我江澄从不说谎!对你,我一直是认真的,若不是见你对旧情念念不忘……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你勉强。」

「阿瑶是我三弟,我们结拜的情义是真,若这样就是旧情难忘,那我是不是也跟我大哥旧情难忘?」

「金光瑶对你有相救之情,结拜之义。你若对他没有抱着别的心思,做什麽看着他做给你的抹额难过?你为他差点入魔,对着抹额情殇哀切,那日若非刚好让我碰见……你是不是只要我不在你身边就拿着那抹额想人?」

「我会看见那抹额还不是你害的?若非你跟我在交合时把我的抹额弄皱了,我怎麽会为了把它收起来而不小心见着故人旧物?」

「你说什麽……?」

「你压着我的时候把抹额弄坏了,都起线头了,我怎麽可能再戴着它?当然是收起来再换条新的啊,若非如此,我怎麽会不经意的看到那条粉色抹额,还想起了往事?」明明都是他江澄的错!为什麽弄的好像他对不起他似的?

「我压着你的时候……?」他压着他的时候可多去了,不过……好像真有那麽一回做到狂乱时,两人手中还纠扯着蓝曦臣的抹额……

两人嘴斗的兴起,外边,两道人影倚着窗下外墙,身着银黑色校服的听的津津有味,另一个一身雪衣的听的浑身不对劲,讲到抹额时,听的兴起的人还瞥了另一人一眼,看得那人身子一僵,耳尖都红了。

「对!你压着我的时候。你这人怎麽这麽坏?明明都是你害的。我逃难的那段日子经历,我都没跟人提起过……若非是你……若非是你江澄,我怎麽好意思说出口?我这麽羞於见人的过往都只跟你说了,你还说我对别人念念不忘,你怎麽可以这麽对我?」

看男人一脸呆愣,蓝曦臣却误以为他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又气又难过,最後居然口一张,对着男人近在眼前的颈子咬了下去。

「啊!你咬我?」骤然而来的疼痛让江澄不及防的哀叫了一声,但他并没有推开蓝曦臣,反而还更用力的搂紧了怀中的人。蓝曦臣这一口咬的认真,若非他还在病中,搞不好就喷血了,但即便如此,还是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还渗着血丝的牙印。

「就咬你这个坏流氓。」误会他,不理他,不跟他说话,只咬一口,真是太便宜他了。

被这麽一咬,江澄倒是疼的脑子清明了起来,蓝曦臣一向温和稳重,就算发脾气也只是口气严厉了一点,怎麽今儿个感觉……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儿在耍性子似的?莫不是烧糊涂了?

「我就是不喜欢看你为了别的人事物伤神伤心!尤其是金光瑶的事,我问你喜不喜欢他?你还跟我说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儿有不知道的?难不成哪一天你突然开窍了,想到你是喜欢金光瑶的,那你教我情何以堪?」

「你突然这麽一问,我怎麽会知道你问的喜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阿瑶跟大哥是我生命中最为遗憾的一件事,但和他们的过往点滴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份,你教我如何割舍?如何不在忆起时难过伤心?」

他在无所觉之下成了杀害大哥的帮凶,却又被利用他的人豁死相救,他的心情和感受,怎麽江澄都不体谅他一下呢?

「你问我喜不喜欢阿瑶?我当然喜欢,不喜欢会跟他结拜做兄弟?我也喜欢大哥,喜欢忘机无羡,怎麽,我喜欢这麽多人,难不成都和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不多替我想想就罢了,还误会我让我难过……」

听着蓝曦臣一连串的控诉,江澄有些发冷汗的想,莫非真是自己想太多了?蓝曦臣对双尊之事有多遗憾,难过的程度就有多大,而抹额之事,起因还是两人做的太忘情了,所以……这大半年的折磨,都是他自找的?不但累了自己,也伤了蓝曦臣?

「……既是我误会了你,你怎麽不好好跟我说清楚呢?」见他拿着抹额沉浸在往日回忆中不可自拔,他看了自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也连带的越想越偏去了。

「我才不要。你不但走了,连通行玉牌都留下了,一副想跟我划清界限的样子,明明是你的错,我为什麽还要去跟你解释?」

「当日我要走,你也没留我啊。」

「我那时心思紊乱,根本不知道你什麽意思?隔天想清楚了,还盼着你只是一时气愤,过几天就会来找我了,谁知道你一走大半年的,还好意思怪我?」

「我就怕去找你了,结果你跟我说你想清楚了,你喜欢的是金光瑶,到时我要怎麽办?成全你和他吗?不可能!」

「我再怎麽喜欢阿瑶,也不会和他做那些羞人的事。我只跟你做,只愿跟你上床,只让你看尽我情不自禁的模样……这样还不够吗?」

挣离了江澄胸膛,蓝曦臣双手紧紧抓着江澄的衣衫,仰看男人的俊秀面庞一片苍白,他目光迷离,眼角因发热而有些微红,看上去就像在泣诉江澄的无情似的,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宗主,却只愿在这个男人底下敞开身体,任其掠夺占有,承欢雨露,这还不够说明他在自己心里有多麽的不一样吗?

一番话说得江澄胸口发疼,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再次收紧手臂将蓝曦臣压向自己,另一手微微发颤的抚上那冰冷的脸庞,猛然的,他按住了蓝曦臣的後脑勺,一个激动狂野的吻就扑了上去,蓝曦臣也一反往常的柔顺,积极的回应着江澄的勾缠,一时间竟吻的难分难舍,啧啧水声让外头偷听的两人,一个更乐,一个表情镇定不变,耳朵却整个红了。

情动之际,幸好江澄还记得蓝曦臣尚在病中,他强逼自己停下了吻,只让两人双唇相贴,暧昧气息流转在两人之间,相贴的双唇还有着两人急促的喘息交融,江澄不自禁的又轻轻探舌舔了舔蓝曦臣。

「我很想你……我一直强逼着自己不去找你,却是没一天不想你的,我又想又怕,对不起……我……伤了你了……」

「我不信……真那麽想我,却舍得不来找我?不理不顾的……连话都不跟我说……见了我像没看到似的……我才不信你……」享受着江澄的亲腻,蓝曦臣嘴里说着不信,身子却更往江澄怀里靠。

「是我的错,一见你身形憔悴,我还以为皆是因为你过度思念故人所致,可你就算再怎麽生我的气,也不该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啊,医师说你饮食不均造成身子失调,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吃不吃有什麽差吗?又没人关心没人管的,吃给谁看?」

「你家的人都不在意?叔父也不管你?」

「说要闭关就好了。」

意思就是,用闭关当藉口就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尽情的搞坏自己身体了。

「以後不准你再做这种事!就算再怎麽吵架闹脾气,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这坏习惯要改,从以前就是这样,一有什麽闹心的事就闭关,脑子都闭坏了,有你这麽爱自虐的吗?」

「以後?你还想着以後要跟我吵架闹脾气?为了一卷抹额误会我,我都没说你了,你还敢说我?」刚刚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又没了,居然说他脑子闭坏了?他才没坏,坏的是江澄,连在他的梦里都要骂他,真是有够流氓的。

蓝曦臣直起身子,一脸气愤难平,只是搭着张病容,不但没什麽迫力,反而多了一种莫名的可爱感,看的江澄又不舍又心怜。

「我?我又怎麽了?我可没有什麽抹额可以缅怀。」最多就一枚紫电,他阿娘的遗物,这没什麽吧?

「你没抹额缅怀,但你有无羡的陈情,你收着陈情笛,一收就十三年,谁知道你有没有对着陈情想念旧人?搞不好你还抱着笛子又亲又吻的……」

陈、情?!

「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谁会对着陈情又抱又亲的?我又不是魏婴那变态!」没想到蓝曦臣居然会扯到陈情,江澄楞了楞之後,差点没跳脚,他气急败坏的否认,见鬼了,蓝曦臣是脑子烧坏了吗?他哪有可能对陈情做什麽?

听墙角的黑衣人没想到会听到陈情,他呆滞了一会,手不自觉的抚上腰间的陈情……

又亲又吻?又抱又亲?

该死的!江澄你混蛋!你对我的陈情做了什麽?

手脚挥舞的就要爬窗进去理论,为自己的陈情讨清白要说法,可惜後领被人用二根手指拎住,只能在原地无声的张牙舞爪,拎住他的人一脸面无表情,目光倒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漆黑色的笛子。

「陈情你随身带着,想做什麽也不会有人看有人管,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自个儿都收着别的男人的东西,还说我……我可没有随身带着那抹额啊。」

「我收着陈情是因为魏婴,我相信魏婴只要一回来就一定会来讨回陈情,收着它只是为了抓魏婴,我……我连把陈情绑着挂在树上等魏婴自投罗网的蠢举动都做过了!」

他只是不信,不信魏婴就真这麽死了。不是说祸害遗千年的吗?他可是专门搞事闯祸的,怎麽可能那麽简单就因反噬而死?

你绑我陈情?你居然绑我的陈情,还挂在树上一夜?太过份了!江澄你这混蛋!

黑衣人咬牙切齿,对空挥拳,白衣人则是继续拎着人後领。

「你看吧!你承认了吧!你收着陈情果然是为了别的男人。」晕呼呼的脑子让蓝曦臣连说话都没个理性,自己说自己信自己伤心,江澄反倒被他气乐了。

「留着陈情只是为了抓魏婴,我跟魏婴能有个屁?他这人,狂涓不羁,人模狗样,爱闹事爱闯祸,一张嘴说的连死人都能气活,我又不是你家蓝二那个闷骚爱装正经的,没事找事去看上个只有外表能骗人的痞子无赖?我又不是脑子抽了!」

立场对调,黑衣人手脚并用的巴住白衣人的腰,死命的往後拖,不能打他,不能打死他,打死或打残他了,大哥守活寡了,或是下半辈子都要顾着个残废的,就辛苦了。

「……那都是你说的……就像我跟阿瑶也没什麽的……你不也误会生气成这样?」歪着头,江澄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再说,忘机和魏婴感情那麽深厚……断不可能和江澄还有什麽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心眼小,尤其是对我所珍爱之人,那心眼更小,小的连粒砂都容不下,更何况还是那麽长的一条亲手缝制的抹额,若不是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我犯得着连条陈年带子也吃醋吗?」

「……你吃醋?不是不要我?也不是有了别的人?」

「我能有什麽人?从以前到现在,不都只有你一个人?是,我是吃醋,而且是白吃了好大一桶醋,不但吃的自己一身酸气,还让你消瘦成这样,甚至染了风寒,曦臣,算我求你了,好歹对自己好一点,你的身体不止是你的,还是我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是想我内疚死吗?」

一路谈到这里,江澄没想到发烧的蓝曦臣跟喝到酒的蓝曦臣差不多,说话都儍里儍气的,难怪蓝家人特别要求自律,这失了自律的後果……太让人无法招架了。

「你多看着我不就好了?」

意思就是,你管我吃喝管我睡,我就不会弄坏身子了。

听听,这若是神智正常的蓝曦臣,哪可能说出这种话?

「就算我没看着你,你也要顾好你自己,再说,你这次会染上风寒,我看,跟你直接在大开的窗户边睡了一晚脱不了干系。」吹了一夜冷风,不染风寒才怪。

「忘了上床睡了,太累……一坐下就睡着了,没故意睡在窗边等人。」让一个从没说过谎的人说谎,结果就是破绽百出,心眼毒利的跟什麽似的江澄一听就明白了蓝曦臣的意思。

这个蓝曦臣……他是有多儍啊?

「想不到原来曦臣是在等我?想着我趁夜爬进你的窗干什麽呢?」手指捏起蓝曦臣的下巴,江澄情潮难抑的凑上前亲着他的嘴角低声问道。

「……想你会不会偷偷进来看我……想着能不能看到你走过的身影……想你会不会生气我在窗边睡着了,会舍不得的抱我上床睡……可是你没有来……」

双目微敛,蓝曦臣恍恍惚惚的在江澄低声的探问里,把自己的心思说了个遍,说到最後江澄没来时,那语气里的失落酸楚,让江澄心疼的又把人吻了个遍。

「……没有以後了,从现在起,我们都不吵了不闹脾气了,那抹额你要留就留,你想看就看,看了伤心了,我陪你,想起什麽想说的,我听,若再惹你生气了,我自己倒立抄你家家规去。」颈项交缠,哄着人,说着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一句又一句的喜欢你,脑子已经热成一滩春泥的蓝曦臣只觉得这梦好甜蜜,他和江澄没吵架了,江澄待他更好了。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江澄感到蓝曦臣的呼吸越发急促,身子也散发着更加明显的热度之後,才猛然想起这人还在生病呢。

「你还发着热,先躺下休息吧,我去叫人替你准备一些简单的热食,待你醒来先吃点。」想着蓝曦臣喝完药後也坐了挺久的了,该是汤药发力了,江澄正要扶着人躺下,却没想到蓝曦臣猛地紧抓着他的衣衫,一脸惊慌的问道。

「你要去哪里?你又要走了吗?又不想见我了吗?」

「我没有要去哪里,我也没有要走,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你骗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的,你不是说要陪着我的吗?为什麽又要走了?」

呃……

「要不然,我陪你睡着了再去吩咐人?」

「不要,我睡了你更容易走了,我不要睡……睡了你就不见了……我不要……」眼前的景像已经开始模糊了,药力发作,让蓝曦臣又晕又热,眼皮也快睁不开了,但他还是执拗的抓着江澄,他不要再一个人了……既然是梦,让他在梦里能有人相伴不行吗?他只剩梦里的江澄了啊。

「好好好,不走不走,我不走,我抱着你一起睡好不好?」没想到蓝曦臣对自己的离开反应这麽大,江澄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安抚,心里对自己因莫名的嫉妒而害得蓝曦臣如此後怕的作为更加的自责。

「一起睡……一起……好,一起睡,一起就不会不见了……」不愿躺下,蓝曦臣就这样和江澄相拥着坐靠在床头边,在江澄的安抚下,紧紧抱着人缓缓晕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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