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地下监狱里多半还有其他丧屍，我们上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
就像印证姜恒的猜测一般，他们又遇上了几波丧屍，但狱卒顶多两两一组，打起来倒不费力。
姜恒虽然虚弱，但打起架来比谢宥辰灵活许多，他闪躲攻击的动作与出手时机都精确无比，就像是电脑设定出来的数据一样。
姜恒并没有拉开手枪的保险栓，而是用拳脚与枪柄攻击敌人的要害，揍到昏迷为止。谢宥辰亲眼目睹他用枪柄重击丧屍额角，位置精准得让他太阳穴一痛。
谢宥辰忍不住想，姜恒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呢？看他的模样多半不是学生……看他身穿西装，多半是上班族？可能是银行行员之类的？但是这种矫健身手感觉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难道是便衣警察吗……？
谢宥辰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很有自觉地上前帮姜恒当盾牌辅助。
罗宁芳虽然无法成为战力，但很有自觉地闪避到战场边缘，她躲避的速度很快，就算有脚镣妨碍，丧屍也摸不到她的一片衣角，整路下来倒也毫发无伤。
在姜恒的帮忙掩护下，谢宥辰总算有机会试试他那把蛇纹匕首。因为刀刃生锈的关系，他对於锋利度不抱任何期待，不过丧屍逼近眼前的时候，有武器在手还是比赤手空拳有底气许多。
越往上爬，丧屍就越多，快抵达监狱出口的时候，谢宥辰和姜恒已经可以同时和四个狱卒周旋了，罗宁芳胆子虽小，但是丧屍的长相实在太有碍观瞻，被靠近的恐惧让她边尖叫边蹲下身，无名力量让她伸出手用力抓住丧屍的脚，在她的干扰下，丧屍直接摔了脚朝天。
谢宥辰藉着跑步的冲力，将匕首刺进了丧屍的背，从刀刃上传来的诡异感让他忍不住颤抖，但他仍咬着牙将刀子用力推进。
生锈的刀刃艰难地划破布料，丧屍爆出低吼，最终还是被死命攻击的谢宥辰刺杀了。
丧屍没有喷出血液，谢宥辰拔出刀的时候，只看到一些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已凝固的血沾黏在锈迹上，乾涸的暗红色让他忍不住发出嫌恶声。
他困扰地皱眉，打从心里不愿意拿衣服擦。没想到就在他犹豫的几秒内，暗红色泽居然被刀刃所吸收，转眼间刀刃上一点血迹也没有了，只余下锈迹斑斑。
「嗯？」谢宥辰以为自己眼花，还将匕首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一遍，却看不见刚刚的血迹，就像这把武器从未沾血一样。
「谢宥辰，怎麽了？」姜恒发现他站在原地，投来询问的视线：「可以上去了，门是开的。」
「啊……喔，好。」谢宥辰纳闷地将匕首收回鞘内，决定晚点再找机会和姜恒说这个诡异现象。在这里似乎什麽不可能的事都是合理的。
他赶上前面的姜恒和罗宁芳，正如姜恒所说，监狱的大门半开，看锁头上的破坏痕迹，肯定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了监狱。
姜恒推开了门，往上还有一道阶梯，谢宥辰面对未知已经不如方才那麽恐惧，也许身边友人比自己更怕，反而会不怕这个定律是真的。
「好冷啊。」罗宁芳忍不住说，这里似乎比监狱还要更冷，像是盛夏里开得温度极低的空调，冷得让人不舒服。
景色逐渐脱离了昏暗，阶梯的尽头出现了日光灯的光辉，白色灯光映在白色墙面上，显出一种森然的惨白。踏进白色区域的瞬间，冷的感觉更强烈了，连谢宥辰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姜恒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看不出有什麽变化，而罗宁芳似乎很怕冷，拉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
「这是……医院吗？」罗宁芳迟疑地说出心中所想，谢宥辰也赞同地点头。近乎纯白的走道、空气中隐约飘来消毒水味，以及医院独有的冰冷气息。
谢宥辰揉了揉鼻子，他的嗅觉灵敏，似乎嗅到了一丝丝血腥味，他的左眼皮从踏进走道开始就不受控制地狂跳，彷佛是某种预告，当然他很希望这只是错觉，或者是好的预兆……可惜在跟丧屍战斗完之後，乐观也随之死去。
白色走道向前延伸，三人缓慢前进了一小段路，两边的门几乎都关着，完全相同设计的门板不断重复，谢宥辰感到有些诡异。
「与其说医院，我想实验室可能更贴切一点。」
姜恒突然停下脚步淡淡地开口，三人的左前方有一间房间，门是半开的，谢宥辰光看就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房间外面有一片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模样：病床上躺着几个生死不明的人，房内一片狼藉，打翻的药水流满地板、针头散落，床单上沾染挣扎的血迹。
罗宁芳发出一个短促的呼吸声，像是想尖叫却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