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康明容,正是姜一钧的阿姨。
每当连假,姜一钧的妈妈康明华就会三催四请五拜托的把曹尔绘带回家里,久而久之,姜一钧顺理成章的就把曹尔绘当成了表妹看待。
久梦初醒,曹尔绘是被阵阵机械式英文朗读女声给叫醒的,那是赖晓玲的早晨闹钟。
「天啊——」然而,不只曹尔绘被吵醒还有上榻的释心薇,「距离段考还有两个礼拜,你有需要从今天开始摧残我吗!」
「不是两个礼拜⋯⋯」不知道多早就起床,坐在书桌前的谢佳嫣手里翻动着自修,「精准来说,是一个礼拜又四天。」
「你们这两个疯子——」释心薇扭动着身子疾声抗议,「你们不睡觉,我和尔绘还要睡啊!」
谢佳嫣回道:「尔绘平时就勤劳,我们两个这叫做临时抱佛脚,哪像你这麽不思进取!」
「读那麽多书干嘛?以後买菜,你又不会跟老板说你要长在北纬34.7、东经123.2的高丽菜、23.68%的三层肉或是39条染色体未受精完成的鸡蛋,这些根本不会用到啊!」
不甘心的谢佳嫣立刻与释心薇辩了起来,两人一句来一句去,床上的曹尔绘只是听着,大脑还在当机状态。
夹杂着哀怨与欢笑,二零二寝室起床完毕!
就在此时,这家的门铃声叮咚响起,女主人苏苑兰开了门,便见爽朗的姜一钧对她打招呼:「阿姨早安!」
早上六点半,秋初的太阳起得晚,星星收敛了尾芒,大地复苏地样子很美好。
走进房间里,大力拍打着床上的赵旭婉,苏苑兰威胁道:「到底是你要去晨练还是一钧要去晨练,每天都要人家到家里接你,就你还在赖床!」
不过十分钟,因为妈妈的催促,赵旭婉嘴里咬着一条蓝发圈便与姜一钧前往学校了。
「下下礼拜要段考了⋯⋯」姜一钧顺手将几个资料夹递给了赵旭婉,「这些重点你先背起来,下礼拜每天晚上都要来我家。」
「这麽多!」还在绑头发地她只是抬眼一瞧,忍不住抱怨:「一个礼拜哪里背的完啊!」
「背不完也得背,平常让你背你也不愿意啊!」原本一早的好心情全被这几份讲义给打坏,姜一钧一副正义凛然地望着她,「如果不想被退举重队你就认真一点,背完了才能写我给你出的考题。」
终於绑好头发,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举重队的确明订段考成绩平均不达八十分便需无条件退队,这也是为什麽赵旭婉不敢就此放烂成绩的缘故。
瞧她嘟着嘴,姜一钧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地笑着。
直到进了校门,他问:「早餐想吃什麽?」
「不知道今天福利社有没有卖铁板面,两份。」
「这个面包你先吃,不要吃太快,等一下跑完步又要吐了。」还在钻研那几份讲义,赵旭婉接过他手中的面包立即塞进书包,随口回道:「知道了!」
直到抵达重量训练室门口,姜一钧率先驻足转身,跟在後头的她还没反应过来,脑袋扑通地撞进他的怀里,尔後若无其事地退出来,眼底只有讲义里那些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文字与数字,丝毫没发现姜一钧的异样。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低头看着赵旭婉,她那麽娇小却又那麽强大,占据了他的眼光未曾发现,风吹过他们之间,她的发香随风而至,使他忍不住吞了口水,滚动的喉结是他无法隐藏的心动。
「我还没给你钱啊——」须臾间,发现他的离开,赵旭婉抬起头朝他呐喊,前方已经有些距离的的姜一钧摆摆手,「我请你!」
看着他的背影,赵旭婉这才想起来,刚刚忘记问他关於曹尔绘的事了。
七点整,校园里的学生了了无几,福利社也还没开,姜一钧坐在转角的阶梯上等待,通常这个时候,住宿的曹尔绘会来这里跟他碰面。
「来了啊——」就在日光最灿烂的瞬间,划破光剑,迎风而来,她对他说:「一钧,早安!」
转角,两人一边聊着赵旭婉昨天替他收情书的事一边前往班级,渐渐的时间到点,学校里头人来人往,要是没仔细瞧,恐怕自己的亲妈混入人群也认不出来。
再走几步,曹尔绘却忽然定格在走廊上,身旁的姜一钧原是按着步伐前进,发现她停了下来,看着她问:「怎麽了?」
「一钧⋯⋯」她怔怔地看着姜一钧,「夏禹弦刚刚经过我旁边了。」
远方的天空暖烘烘的,就像曹尔绘藏在天光那头的心事,耀眼且具有温度,却遥不可触。